“你什么意思，”程梓的语气冷了下来，平静冷淡之中不带一丝感情，
“噗哈哈，”对面的心魔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狂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心魔甚至疼得捂住了肚子，
“哈哈哈，呼，哈，”心魔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停了下来，
不过，心魔那和程梓一般无二的可爱脸蛋之上，仍然带着一抹扭曲的笑容，
往日那程梓只会露出温柔笑容的俏丽面容上充满了恶劣的表情，
“什么意思？你问我什么意思？”心魔笑着，伴随着她的话语一步一步的向着程梓走来，
那语气，仿若质问，气势震得程梓不由得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啊嘞，”心魔在离程梓还有半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吓到你了吗，”心魔扭曲的笑着问道，
“没，”程梓淡淡道，在她的刻意控制之下，她原本那心间的一点点慌张都被强行平复下来，
“这样啊……”心魔笑着说道，随即猛的凑了过来，自己那带着恶劣神情的脸颊凑到了程梓面前，
“所以说，你敢不敢说呢～你真的这样觉得吗，你真的感觉自己配喜欢他嘛～，你这个，npc。”
心魔咬牙切齿般的，在npc几个字眼上狠狠的加重了语气，似乎意有所指，
“我，”程梓此刻却似乎有点结巴了，“我，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有金手指，我穿越了，我是玩家们最喜欢的npc之一，我是他最爱的人……”
程梓一项一项的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似是没有底气一般，到最后，声音几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听到，
“继续，继续说啊，”心魔凑过来，恶劣的神情上满是笑意，
“不要说这些，直接说结论吧我们～”心魔笑盈盈的说道，
“来吧，直接告诉我，在你心中，你自己配，还是不配？”
“……”
程梓不语，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没有说话的勇气，
“噗哈哈，哈哈哈，”心魔再度笑了起来，声音在癫狂之中充满了喜悦，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里是你的内心世界，我是你的心魔，你骗不了你自己的！”
“尽管你不屑于这么做，但是你仍然可以骗所有人，唯独你骗不了你自己！你自己也觉得不配吧～”
程梓很想大声的开口喊出来，她很想对眼前这个嚣张的心魔喊出来说，“没有！”
但是她说不出口，心魔说的没错，她可以骗任何人，但是她骗不了自己，
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没错～”心魔笑眯眯的看着面色挣扎的程梓，轻声说道，
“你应该想到了吧，那几个字我确实是故意重音的，看来效果真的很好，你想到了，”
程梓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是同一个人之间的心有灵犀，她确实明白了心魔那几个重音的意思，
“没错，无论怎样，无论你多么强大，无论你多么受欢迎，你都只是一个npc而已……”
心魔的话，如同毒蛇一样，从程梓的耳边传入，狠狠的烙印在了她的心里，
心魔说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依旧带着那扭曲的笑容，不过，在程梓听来，这声音却是那样的冰冷，
短短半句话，依靠着这些恶毒的文字，心魔就将程梓心头的伤疤撕开，
“我，你，我……”程梓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没错，凭借着心魔刚刚的那段话，她已经明白了心魔的意思，
不管怎样，程梓依旧只是一个npc而已……
程梓其实早就看出来了，《神域》这个世界尽管看上去真实无比，程梓甚至都穿越了过来，但是它，貌似，并不像其他小说里的游戏那样，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程梓感觉的到，《神域》里的这些人都是那样的真实，应该是真正的人，
但是另一方面，《神域》整个游戏世界依旧是被某种更高层面的力量控制着的，
也正是因此，程梓在开玩笑时才会经常提到策划，
那些所谓的策划似乎真的能够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控制这个世界，
他们甚至搞出来所谓的npc活动之类的东西，
所以，程梓事到如今仍然不能够把《神域》当成一个真正的世界，
既然它仍然是一个游戏世界，既然是游戏，那她就只会是一个npc，
一个可悲的，到不了真实世界的，命运和游戏寿命完全绑定在一起的，npc，
“没错～”心魔笑了，不同于往常或扭曲，或癫狂的笑容，
这一次的她，笑的格外发自内心，也格外的真心，
“噗，哈哈，”心魔笑着说道，“该说不愧是我自己嘛，这么快就想到了我的意思，”
“啊呀呀，我想想我该说些什么呢，”心魔歪了歪头，娇俏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丝玩弄的神情，
“哦对，有了，你很喜欢他对吧，”心魔说道，
“嗯，”心头大乱的程梓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心魔的事情，
她木然的下意识点了点头答应道，
“所以，”心魔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所以，你这样的npc真的能够一直陪他嘛，”
“该不会要一直让他陪你吧，一个这种网游的寿命一般只有几年，”心魔笑着道，
“等到这个游戏凉了，等到这游戏已经没多少人了，你难道还要他一个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泡在这个无人的游戏里？只为了陪你这样一个自私的爱人？”
心魔笑容放肆，“对的，没错，只要是游戏就有游戏寿命结束的时候，所以，不能真正陪伴他的你，只能渴求他的陪伴的你，真的配喜欢他吗，真的配和他在一起吗，”
“噗……”不过，下一秒，利器刺穿身体的声音响起，
心魔低头，程梓手里握着一把长剑，洞穿了她的身体，
内心世界之中，造出这样一把长剑还是很简单的，心魔又没有战斗能力，
“你说的没错，”程梓认真道，淡金色的眸子之中满是澄澈，
“我确实也觉得我不配，但是就像我杀死那个幕后黑手之前说的一样，这一切都要在杀死你们之后，”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不配活到这件事开启的时候，”
“这样啊……”心魔笑了，“有道理呢，果然，你还是你，不愧是你，还好是你，”
“对了，”心魔临死之前突然开口，说道，“内心世界不能骗人，这个是我骗你的，”
“我骗了你，只有一件事情，”
“嗯？”程梓皱眉，既搞不懂是什么事情，也搞不懂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这样说，
“其实，”心魔淡笑道，“你内心却是毫无漏洞，这个缺口，是我引导你自己撕开的，”
“能在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人，的内心世界撕开一道绝望的口子，我已经完成了所以心魔的最终愿望，”
“至少从这方面来说，”心魔的声音逐渐变小，“我还要谢谢你，至少现在，我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