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木牌拿在手里细细把玩一番。
接下来应该怎么用呢?
枫川见状凑近问道
“这要怎么用?”
她抬眼瞥见枫川蠢蠢欲动的手,不由得蹙眉。
真是明知故问。
唉,怎么遇到了个这么下头的队友呢?
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分寸?刚让他松手,现在又想牵上来,未免太过轻浮。
最重要的是,她可不想轻易遂了枫川的愿。
转念一想,眼下确实需要他的协助。
算了,握握手而已。
“来,握住。”
她语气冷淡地伸出手。
“清水同学刚刚不是让我把手松开吗?”
枫川故作惊讶地反问。
清水颂眯起眼睛,指尖微微收紧,这家伙,真的不怕我打他吗?
真是不能给了他一点好脸色。
察觉到她即将爆发的怒意,枫川立即收敛了玩笑的神色。
呼——
清水颂深吸一口气,重新握住他的手,将旧木牌置于两人交叠的掌心。
她闭目凝神,摒弃一切杂念,全身心地去感受那木牌的动静。
掌心传来细微的震颤
温度逐渐升高
“枫川隼人你不要胡乱动弹!”
清水颂眉头紧皱,厉声说道。
“我没有。”
枫川隼人小声说道。
清水颂睁开眼,审视着枫川的表情
枫川也看着她。
“你有看到什么异常吗?”
“没有...我还以为清水同学会看到什么。”
枫川摇摇头表示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怎么会?】
有什么地方不对?
清水颂松开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旧木牌。
忽然灵光一现,她从另一个口袋取出失而复得的木牌。
难道说是这个?
这木牌神秘失踪,又恰好在自己来到阁楼时再度出现,若说二者毫无关联,打死她都不信。
“试试这个。”
清水颂左手拿起自己的木牌,右手握着旧木牌,再次与枫川双手紧握。
这次果然有了反应。
刹那间,阁楼内狂风骤起。
清水颂的长发在气流中飞舞,裙摆猎猎作响。
两人不得不闭上眼睛躲避飞扬的尘埃。
与此同时,阁楼里那些原本四处乱飞的杂物,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迅速归位。
待风停睁眼时,原本凌乱的阁楼已焕然一新——杂物整齐地堆放在角落,覆盖着厚厚的防尘布,像是沉睡多年,从未被惊扰。
清水颂环顾四周,只见角落里有一张桌子,上面平铺着学校的地图。
尽管窗外应是午后,室内却笼罩在阴沉的暗影中。
二人瞧了瞧房间的变化,早已见怪不怪了。
要是到这会儿还毫无改变,对清水颂而言,那才真叫惊悚呢!
清水颂缓步踱至斑驳的木桌前,指尖轻轻抚过那张泛黄的地图。
尘埃在斜射的阳光下起舞,纸张边缘已经卷曲发脆。
她蹙起眉头,反复比对着记忆中的校园布局,却发现连最基本的轮廓都对不上。
不对啊,怎么全然对不上?
或许有人会质疑,既然毫无相似之处,凭什么认定这是学校的地图。
首先,上面[柏木高等学校地图]这几个大字还是认识的。
“所以这是旧的地图咯。”
稍微一思索,便参透了其中的玄机。旧校舍的地图?倒也说得通。
也是。
她随手拍去桌面积年的灰尘,轻盈地跃上桌沿,午后的阳光透过尘封的气窗,在她膝头投下斑驳的光影。
少女单手支着下巴陷入沉思。
【真是经典的桥段啊。】
她暗自腹诽。
就像所有老套的怪谈那样,惨剧发生后,人们总是选择用崭新的围墙将往事封存。可那些蛰伏在阴影里的东西,从来不会真正消失。
就像现在这样,曾经的学校,大概率发生过极为棘手的灾祸,好在最终成功镇压,未酿成大祸。
只是为防悲剧重演,校方在旧址旁开辟了新校区。
或许因资金、或许因情感,学校并未彻底搬离,于是岁月悠悠流转,许多年过去了。
谁能料到,如今那股神秘力量又悄然复苏,再度兴风作浪。
【旧校舍,旧木牌...】
真是祸害留人间,荼毒万年。
“枫川同学,你知道柏木学校是什么时候搬离旧校舍的吗?”
清水颂突然转头问道,
“唔......”枫川正踮脚查看着高处的储物柜,闻言歪着头想了想,“应该是世纪初吧?”
呵。
好极了。
世纪初真是一个好时间点!辞旧迎新,将旧世纪的妖魔鬼怪给挡住了,好似一场涤荡阴霾的凛凛罡风,吹散了往昔的沉疴与苦难。
只是在这万物皆新的时代里,总有一些魑魅魍魉缓缓爬了出来,不知道他们是旧时代的残党还是新时代曙光下的阴影。
“至少.....在我父母那一辈时,他们还在用旧校舍,怎么了?清水同学。”
他拍了拍沾满灰尘的手掌,好奇地凑近。
“没什么,”
说着,见枫川快走到跟前了,清水颂就利落地跳下桌子,裙摆如白鸽般扑棱棱展开。
“只是在想.....”她故意拖长音调,指尖划过桌面的裂纹,“这旧的,比较容易藏污纳垢”
恰在此时,转身忽然瞥见角落的橡木椅上,静静躺着一本蒙尘的书籍。
这是什么?
伸手将书拿起,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地拂去封面的积灰。
封面仍然看不清。
“清水同学,这是什么?”
枫川脑袋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不正在看吗?”
“啪!”清水颂毫不留情地拍开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的枫川的爪子,“离远点,你挡光了。”她头也不抬地继续擦拭书页。
“清水同学好凶啊....”
“别装可怜,凶?那你就忍着!”
少女终于施舍给他一个白眼,纤细的手指缓缓掀开脆弱的扉页。
没有目录,没有规整的印刷体,只有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手写痕迹,墨迹深浅不一。
应当是手写的笔记本
“这是....照片?”
一张边缘卷曲的黑白照片突兀地贴在第一页上。
照片中的少女穿着柏木高中的制服,站在樱花树下。但岁月侵蚀了画面,少女的面容模糊成一片苍白的雾,制服胸前的校名也洇成了难以辨认的污渍。
“柏木的校服是祖传的吗?几十年都不换款?”清水颂忍不住吐槽,指尖轻轻掠过照片表面。
那些细微的划痕像是无数个夜晚里,有人反复摩挲留下的印记。
照片下方,一行褪色的钢笔字安静地躺着,大概率是这照片上的人的名字。
为什么说大概率呢?因为有些事情是不能以常理来考虑的。
就像是有些杀手反而会在自己要杀的人的照片背面留自己的代号,而不是被害人的名字。
不过这里想来应该是照片上人的名字。
——深泽白惠。
墨水已经氧化成铁锈般的褐色,名字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记录
「1994年入校,一年D班。国中时期长期遭受欺凌。入学时伴有严重抑郁倾向,曾三次尝试自杀(手腕伤痕验证)......」
「经班级同学轮值陪伴、心理咨询室每周干预、班主任家访等措施,情况显著改善。二年级上学期已能正常参与社团活动,最终考入关东大学(贺卡存档于纪念册)。」
她快速翻动书页,纸张发出沙哑的呻吟。
第二页、第三页...每页都是一张模糊的照片配着雷同的故事:新生入学、遭受欺凌、陷入抑郁、集体救助、奇迹康复。
巴拉巴拉一大堆,全是这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