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具尸体了？”
女孩麻木地把长枪刺入水中，这次勾起的是一具中年人的尸体，同样生着墨绿色的枝条
“第四具吧，丢的堤上会有人回收的。”‘夜方’把摩托艇靠在岸边，苏云洛尽量把动作放轻，浮尸被安置在了堤坝的凸起上
“唉～如果我也出了事，你就用雷把我轰成灰。这死得确实难看了点”
“老是跟乌鸦混得一起，人也是乌鸦嘴…”
拐过最后一个弯道后，两个巨大的管道口出现在二人面前，‘夜方’缓缓减速把摩托艇停在了浮台旁，女孩抓住对方伸过来的手轻轻一跃便跳到了地面上。
“就从这儿进去？咱们不能找个正常点的入口？”苏云洛一边好奇地看着两只乌鸦拽着绳子缠上摩托艇的握把，一边看向哼着小曲儿的‘夜方’
“当然是从这里了，咱们已经不是第一名了！有一支小队已经从另一处下水道口进去了，快快快”
苏云洛抬头看了一眼远处依稀可见的厂房和烟囱，不时有房间的灯光熄灭，却没有新的灯光亮起，原先坐地铁时看到过无数次的工厂今晚看上去鬼气森森的
‘夜方’已经以一个刁钻的姿势像是蝙蝠一样翻进了管道里，苏云洛叹了口气，攥紧手中的长枪默默跟了上去
落地后一层薄薄的水便漫过了鞋底，幸亏没有想象中黏糊糊的脏东西，不然就先来一发‘超电磁炮’洗洗地再说
“你开过位置共享吗？”男人的锏在手里打了个转，回头看了一眼正一脸戒备地看向四周的女孩
“什么位置共享？”
“就是专员们出任务的时候，共享对方的位置，就跟打游戏看小地图差不多？”
水流声在足以容纳一辆解放卡车通过的管道里回响，眼看着周围暂时没有危险，苏云洛放下戒备小跑两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夜方’
“没见过，我就出了两次任务。一次就我自己，另一次完全没空整这花样”
“这样啊，啊！？”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大声地怪叫了一下，整得苏云洛整个人条件反射地放出了一圈雷电“你就出过两次任务就直升A级了？难道淮安女士还有个私生女”
“我真想挑开你的脑壳看看里面长什么样！菜，就多练，懂？”
女孩头也不回地向下水道深处跑去，‘夜方’眼看着对方速度越来越快也赶紧跑了起来，一阵黑色的雾气拖在男人身后，没过几秒便重新追上了苏云洛
“别这么凶嘛…我也是好奇，你猜我干了几年？”
“一年？”
“五年。”
“不是吧，那你到底多大了！”
两人边跑边聊，不知为何苏云洛感觉内心那若有若无的压力好像也减轻了一些，每见到一具尸体自己都害怕翻过来会是那张熟悉的脸
被水藻覆盖的墙壁出现在眼前，苏云洛和‘夜方’谁也没有去扒那生了锈的梯子，一人带起电弧一人带起黑雾，直接跃过了足有三米高的落差
“男人的年龄也不可以随便问的…好了，闲聊时间应该块结束了”‘夜方’举起手中的锏，苏云洛也将雷电覆上了枪尖“很重的血腥味啊，看来对面也没占着便宜”
一排粗壮的铁棍拔地而起，只留下一扇半开的小门，看起来像是用于过滤杂物的设计，可是此刻这道钢铁‘滤网’的另一面却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光是肉眼可见的就绝对不止二十来具。
“唔……”
“怎么了？”
“…好怪的味道，你闻不到吗，又香又臭的…”
“闻不到，我的能力有一部分和感官有关，一般尸体太多我就主动不去闻了。”
两人慢慢推开那扇只能容纳正常人弯腰通过的铁门，河水被搅起红色的浪花，血腥气隐隐盖过了那股奇怪的味道
一具堆着一具的尸体里有穿着钦天监制服的人，但大部分都是一些身着工厂制服或道袍的人，‘夜方’仔细确认过后证实了监候和四个专员都不在其中
如此多的尸体显然也没法清理，两人只能继续赶路，管道的尽头已经能看见了。
“这怎么还有这么多工人？永清观规模这么大的吗？”苏云洛无法想象自己能耗死一工厂的敌人，那绝逼会坏掉的
“不一定，可能有部分人被收买了，南岸工厂的管理层要换了。有个大老板把这年年亏损的老工厂买下来了，呵，你猜他怎么着？”
两人爬上突出的平台，苏云洛狠狠剁了跺脚，万相的枪尖插入电子门锁，“轰”地一声便把紧闭的房门炸开了，两人迅速躲过迎面倒下的道人尸体
“怎么着？”
“昨个儿被抓啦！就咱们在钓鱼台那边的行动，那家伙被逮了个正着，肋骨都断了三根”
苏云洛踢开挡路的尸体，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是不是…有一个和枪有关的‘灵’？”
“…你抓的？”
看着认真的点了好几次头的女孩，‘夜方’强忍住那只想揉揉对方脑袋的手，走进房间中开道。
“看不出来你下手还挺黑，那哥们儿整个人虚到今天早上才能说话。”‘夜方’看了看几乎就在自己心口上的焦洞，突然惊觉自己早就差点丧命于对方的黑手下了
“那是他自己的问题，我没一脚踹死他都算我是个好人！”
一阵沉闷的嗡鸣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混凝土铸成的墙壁微微颤抖，两人立刻半弯起身体
“什么动静这是？”
“地铁吧…这一段的地铁线是地上式的，可能它正从咱们头上开过”
“不是地铁，我的乌鸦感觉到了周围有灵力异常”
苏云洛和‘夜方’两人一左一右靠在了门边，这一次两人看的清清楚楚，震动的来源就是折扇门。
就在两人的武器上发出一黑一白两束灵气时，原本不停震动的铁门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夜方’刚想伸手摸上门把就被另一侧的女孩一脚踹开，炽热的雷光瞬间炸翻了厚重的铁门。
“不是活人！”
女孩紧跟着补上了第二发攻击，肆虐的雷光中隐约可以看见像巨蛇般纠缠的藤蔓，青灰色的手臂从枝条的缝隙中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