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
这种东西是能出现在魔法中世纪的吗?
这给他干原始社会来了。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废了半天劲,喊来另一个ID念【叶落知声】的玩家,把这些工具一起搬到了王座前。
“哐当”丢下一大堆东西,把大厅里的玩家注意力全都吸引过来。
留在大厅里的玩家们肩抵着肩聚在一起,围观着这摊充满了泥灰气息的东西,不由得有些嫌弃。
于是七嘴八舌得聊了起来:
“我去。”
“这还是中世纪吗?”
“游戏策划是不是没有历史常识啊,落后不等于原始吧!”
指手画脚半天都没人拿起来。
反倒是之前一直没开口的大碗二十悄悄挤到围观者的最里面。
他不太熟练地弯下腰,拾起来一枚。
大碗二十双手握紧石斧头,放到身前。
随后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下。
“嗡。”一道淡蓝色的弧线划了出来,潮湿的气息从他的鼻子前一闪而过。
大碗二十眼前一亮,在人群中大喊出声:
“这石斧有附魔!”
嘈杂的声音瞬间寂静下来。
顷刻后,异口同声的“握草”在大厅中炸开。
“我去试试。”
“给我、给我也分一个!”
“哎呀,别抢了!肯定够每个人拿一个用!”
……
第一批探索地面的玩家马上就要找到离开墓地的出口了,目前处于保留了黑夜术的“防风带”里。
【风铃师弟】捡了块会冒蓝光的玻璃石头,正在洞壁上画着线条和箭头。
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的【跃影师兄】则正边走边美美把玩自己的骨头。
准确来形容,是用左手骨把玩右小臂骨。
听起来很惊悚,然而对于一个骷髅来说,只是看起来有点邪门而已。
人家只是想甩点东西意思一下。
【风铃师弟】顿住脚步,把蓝色晶石扔到一边,他清楚地看到:他所画的直线成功头尾相连。
“应该是我想多了。”
他抱臂跟身边的【跃影师兄】讲到:“我还以为这里会是什么鬼打墙的小解密,结果只是单纯的掐了光线而已。”
【跃影师兄】点点头,低头弯下身子,把自己的右手手骨捡了起来:“我试了试,至少在咱们绕的这一圈里,我能感受到右手的知觉。”
没错,【跃影师兄】既不喜欢玩抛接球游戏,也不是有什么手痒。
他只是对自己有点好奇。
确切来说,是对“天灾征服”给予他的这副骷髅身体感到好奇。
这俩人一个喜欢测bug,一个喜欢琢磨游戏机制,聊起来自然是臭味相投。
【跃影师兄】打开自己的系统面板:
ID:跃影师兄
种族:亡灵(???)
职业:无
等阶:无能力者
等级:0(0/5)
五维:活力:0
体质:2
力量:1
精神:2
智力:0
【跃影师兄】没有纠结这个“待揭示”的提示。
在系统的提示下,活力直接关联着游戏内生物的“血条”,而他在这一项上的数值是0。
不只是【跃影师兄】,【风铃师弟】或者说所有的玩家的活力应该都是0。
按照严格的意义上讲,他们都不算“活着”。
支撑他们行动的,是关联着“精神”的蓝条,即传统意义上的MP值。
每当肢体被外力强行分开之后,“无论是维持联系亦或是重新‘粘合’,都在消耗我们的蓝条。”
“哦,我说怎么只有血条来着。”
风铃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扔出去,在黑暗中抛出一条没有尾迹的直线。
这是最简易的“直线”确认法。
“合着我看到的‘血条’是蓝条啊。”
“嗯。”跃影饶有兴趣的点头。
“这也和我们‘应召者’的身份贴合——毕竟本质上仍然是被巫妖罗森召唤出的亡灵生物。”
“那这游戏也太细节了点。”
“好事。”跃影如果有血肉的话,想必嘴角会高高得仰起来。
细节点不是问题,没有细节可以深究才是问题。
跃影回想起系统曾经向他警告过:摘下头骨后会直接清空MP条。
他开始喜欢上“天灾征服”了。
“走!”风铃见到了远处细微的亮光。
在“黑夜”里,这光线再显眼不过。
他一把拽住享受思考的跃影,一起小跑到洞穴的出口前。
现在的时间正好卡在黑夜将近未尽的边缘。
跃影和风铃刚一头从黑夜中钻出来,便看到另一片更大更广袤的湛蓝夜空。
“我艹,好干净。”
风铃失态爆出一句粗口,站在洞口仰望着依稀可以见到三月与群星,他费力地踮起脚,想要看得更清晰一些。
“昼夜交替也做了!”
瞪大“魂火”的跃影关心的是另一个层面。
两人杵在洞口,原本准备等等看系统会不会调一个日出出来。
结果旁边的草丛里传来异样的动静。
“吱吱!”
叫声虽细小,却没有逃离二人的听觉。
“兔子!”“有野兔!”
两只眼冒蓝光的野生骷髅,朝着那一只刚刚从洞穴里冒头的小兔子飞扑过去。
0级骷髅兵打一个牧师不太可能,但是欺负欺负野兔自然绰绰有余。
“吱~”
出场三个字的兔兔死于非命。
两具沉重的骷髅扑上去,强大的惯性不仅撞坏了跃影的一根肋骨。
而且直接把野兔压成了兔饼。
【风铃师弟】经验+3。
两人的贸举吓坏了一旁的其他兔子,纷纷把头缩回洞里。
“不是,怎么还有友伤的。”
跃影忧伤地捧起自己的肋骨,之前为了科学献身就耗废了他四分之一的魔力。
肋骨不知道是因为重要还是脆弱,总之修复得消耗他接近三分之一的魔力条。
“好贵啊。”跃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想这样继续折腾下去。
估计没过完新手教程呢,他就要成为全服第一个交出一血的人了。
两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野兔上,全然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危险方才与他们擦肩而过。
“让我也看看你这截骨头。”
“看这东西干啥,这东西你难道想抢?”
“就比比咱俩的骨头有啥不一样。”
……
“嗯,什么声音?”声音沙哑到如同用石头在沙砾中剐蹭。
左眼戴着破烂眼罩的独眼龙转头望向另一边层层叠叠的灌木。
他下意识把手按在身边的腰刀上。
岁近中年的他早已学会从密林的声音中辨别出那些是“异常”的部分。
但这次的声音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仅仅驻留在原地。
大概是野生动物的进食吧。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只感觉大惊小怪。
于是毫不犹豫地嗤笑出声:“怎么,我们的队长大人心虚了?”
死寂的右眼机械地挪回身前的火堆上。
围绕着火堆的人算上他总共有三个。
坐独眼龙对面,脸上几道刀疤的女人是探路的前锋,他是作为中坚的战士。
最后是背着一张铁弓保持沉默的斥候。
一行人的阵容精简到了极致,略去了后卫、牧师或法师以及最重要的药剂师。
火光在三人的面上映照出不断跳跃的影子。
一架马车停在三人背后。
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白布的“货物”正不断地扭动,作为三人野营的背景板。
只有三人知晓,这架马车将要前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