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晃手机，屏幕上群聊热火朝天。
“我跟你讲，群主真的好看！”这是来自群友新八鸡的发言。
“那A4腰，绝了！”
“我宣布青鳞太太是我唯一指定女神了！什么？你说她是男的？小南梁怎么你了？！”
“饶了我吧……”少女怀里的白蛇抱枕尾巴垂到地上，拖出一道蜿蜒的影子，拎着的服装袋里，镀金奖杯在霓虹下堪堪漏出边角。
不出意外，她们的表演果然拿了冠军。
可惜奖金已经被少女和群友们吃进肚子了。
就数这个顾夕颜吃的最多！
“瞧瞧，本地热搜第三了！”顾夕颜忽然打开短视频软件，刷到的第一条视频就是她们在舞台上的刀光剑影。
那拍摄角度，那清晰度，指定是专业相机专业摄影师。
少女打眼一看，标题是：知名画师青鳞居然长这样？！
白蛇抱枕的豆豆眼倒映着疯狂滚动的弹幕，什么“青鳞太太又美又能打”什么“小南梁不是更好吗？”之类的简直不堪入目。
这下小南梁坐实了。
顾夕颜突然用指甲戳她耳垂：“快看这条！哈哈他们居然觉得你是女生！”
短视频评论区置顶着医学博士的长文分析：「从髂嵴高度判断，这位coser盆骨倾斜角在正常女性区间......」
看来也是有人发表出了自己对人体结构的清晰见解。
不过底下热评第一条是表情包：汤姆猫举着「我不听我不听」的牌子疯狂摇头。
然后下面评论里又开始发癫了。
什么“切，是女生就没意思了”什么“世界上真有女生画本子啊？”“切，我不信，肯定是女装技术高超”之类的，更没眼看了。
这届网友的精神状态，很难评。
“你赔我清白……”少女把头埋进抱枕哀嚎，声音闷闷的。
明明只是来线下面基，结果这下好了，整个圈子都快知道她青鳞长啥样了。
那破视频播发量正在以每分钟十万为单位往上涨，短短两个小时就干到快破千万了。
少女的小群里入群申请跟炸了似的，那会儿她们离开漫展刚到餐厅就已经快满员了。
不得已少女在席间连续开了好几个千人大群才把这些凑热闹的B，站用户装下。
“瞧瞧，话题榜登顶了！”顾夕颜划拉了一下手机，屏幕里某位武术指导正在逐帧分析少女的收剑动作“这老哥说你肯定至少练过十年古流剑术，真不考虑开直播？”
不管是小南梁本子画师还是女本子画师，亦或者又帅又美又能打的本子画师，对于这帮成天闲着发癫的阿宅们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不考虑！”少女的哀嚎被卷进了晚风之中。
她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名誉的，圈粉丝米什么的，确实干不出来。
“对了，你穿成这样，不太好回宿舍吧？”顾夕颜忽然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少女此时还穿着那一身C服，修长的蛇尾裙扫过路边草丛。
“我带衣服了，回去之前换上就好。”少女拎起服装袋晃了晃，还好她特地准备了一套男装。
今天唯一的收获就是她女性身份没有暴露，顾夕颜这傻妞到现在依旧认为少女其实是个男生。
所以她才对那个主持人小姐姐那么戒备，对那个策划大叔廖曹却没有什么防备之心。
“前面就有个公厕，我去换衣服啦！”少女一股脑将白蛇抱枕塞给顾夕颜，一溜烟儿就跑进了前方不远的公厕。
“晚上记得上游戏！有惊喜！”顾夕颜朝着晚风大喊。
话音随着少女的身影一同消失，只剩下公厕锈迹斑斑的门轴发出惨叫。
江边小道上此时空无一人，远处跨江大桥亮起霓虹，广告屏上「玄荒纪」新版本预告正在循环播放，LED灯在路面上投出跃动的光斑。
晚风吹起顾夕颜额前的刘海，也吹起了身后人影的长发。
“呲！”
寒芒乍现，五道猩红利爪撕裂广告屏投射的光幕，裹挟着腐肉气息的劲风掀飞了她别在鬓角的枫叶发卡。
……
少女撞开男厕门的刹那，小便池前正在解皮带的男生猛地僵住。他脖颈涨成猪肝色，皮带扣"当啷"砸在陶瓷小便池边缘，在尴尬中激起刺耳回响。
他都顾不上系皮带，提着裤子连爬带滚的就跑出了厕所。
少女满脸尴尬的钻进厕所隔间。
抱歉啊，让顾夕颜那妞儿盯着我不能进女厕啊……
少女在心中道歉，吓到这孩子了真是对不起。
cos服腰封的鱼线勒进肌肤，在锁骨下方留下淡红压痕。她盯着褪到脚踝的蛇尾裙摆，看见脚趾甲上染出的珍珠色，少女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是前天借了橙子的指甲油染的，那妞儿老说哪有女孩子不染指甲的。
服装袋里的男装静静躺着，纽扣表面凝起细密水珠。
明明变成女生才不到一个月，怎么感觉上次穿男装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都快想不起过去身为男生的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人的适应能力还真是可怕。
“砰！”
消音手枪射出子弹的闷响震动玻璃窗，混着硝石与熟悉又陌生的气味灌入鼻腔。
只有镇妖司特制的亚音速灵力子弹才会发出这样的闷响，而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味……
那是古妖特有的妖气，却又裹挟着一股少女从未见过的诡异气息。
看着脱到只剩内衣的身子，少女咬了咬牙。
“来不及了……”
时间已经来不及让她换衣服或者重新穿上C服了，那股妖气明显属于古妖，还有镇妖司成员在场。
要是浪费时间的话，不仅那只古妖要遭殃，就连刚刚逃出去的男生和顾夕颜也会受到波及！
瓷砖缝隙间渗出霜花，缠绕上她赤裸的脚踝。
少女屏住了呼吸，再睁眼时，琥珀金竖瞳在黑暗中骤缩，心跳速率逐渐下降，鳞片如雨后春笋般爬上皮肤！
冷气忽然在厕所内爆开，隔板突然爬满霜纹，未拧紧的水龙头滴落的水珠在半空凝成冰锥，"啪"地扎进瓷砖裂纹里。
下一秒，冰爆声撕碎寂静，隔间门板覆上霜壳，而隔间里只留下满地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