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8日下午三点十七分,东京新宿区某栋米白色诊疗楼内,沙漏的细碎声响与墙上《呐喊》仿作的扭曲人像形成奇妙的呼应。

东京奥运会筹备倒计时牌的数字在阳光下闪烁,隔壁居酒屋飘来的炸鸡香气与消毒水气味在空气中纠缠。

清水健医生的钢笔在病历本上轻轻叩响,像法官敲下法槌,“最近有什么问题吗。”

白木嵩的视线从蒙克那幅扭曲的画作上缓缓移开。

少女乌黑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发梢沾染着窗外的阳光。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医生,又将目光投向窗外。

“白木小姐,”清水健调整了称呼,钢笔在指间灵活转动,“既然来到这里,至少让我们试着解决问题”

他故意让病历本滑落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又顿了顿说道,

“毕竟你主动来我这里也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在这里当个花瓶吧。”

听到这话,少女终于转过身来。

阳光此刻恰好描摹着她的轮廓——樱花色的唇瓣像清晨沾露的花苞,白玉雕琢般的鼻尖投下细小的阴影,肌肤透出珍珠般的光泽。

她落座时,裙摆绽开一朵黑色的花。

“第一,请用正确的敬称。”,她的声音如清泉流过鹅卵石,

“第二,您清楚我并非自愿前来。”

说罢,她环抱双臂,像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清水健稍稍将姿态放正,重新拿起钢笔,笔尖悬在病历本上方,“那么,能否具体说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

“明知故问....”

白木嵩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嗡嗡叫。

“什么?”

“没什么!”

白木嵩提高了音量,坐正身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医生,你说,世界上会不会存在着一种东西能够让人从男人变成女人。”

听完这话,清水健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在评估表上轻轻的写下“性别认知存在障碍”这几个字。

“你是说变性手术吗?以你的年纪,世界观尚未完全形成,很容易受到外界因素影响,对自己的性别产生困惑,这其实很正常。大多数人……”

“不是手术。”白木嵩冷不丁地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她的指尖轻叩扶手,指甲泛起明亮的光泽

“是魔法般的转变。毫无缘由,完完全全从一个男人变成女人,没有丝毫副作用,也没有半分从前男人的模样,每个细胞都承认女性的身份,连DNA都改写的那种,好像天生就是。”

她忽然倾身向前,

“医生,你说,一个男人如果某一天突然醒来发现他变成了女人,他会怎么样呢?是兴奋或是奔溃?”

白木嵩问道。

“这个嘛……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清水健放下钢笔,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

“这得看他之前的生活状态如何。要是能变成一个漂亮姑娘,还能获得合法身份,而之前的日子又过得穷困潦倒,那换做谁,估计都乐意,说不定还会欣喜若狂。”

“如果是我,或许会庆幸变成您这样美丽的女士。”

清水健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笑着看着白木嵩。

白木嵩听完,微微挑眉,不过还是没有显露出来他内心的那怨气,而是转而说道,

“为什么呢?”

“什么?”

清水健没听清,有些疑惑。

“我在说为什么呢?一个男人,平白无故被变成女人,他原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过错,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白木嵩缓缓说道。

“这样啊....”

清水健说着,站起身来,白大褂下摆扫过橡木地板,拿起桌上的水杯,走向饮水机,一边接水,一边说道

“白木嵩,我曾听闻一种极为特殊的惩罚手段,就是把男人变成女人,让他身不由己地堕落,摧毁他曾经的骄傲与自尊,让他彻底崩溃。”

接满水后,清水健走回桌前,将一杯水轻轻放在自己面前,另一杯推到白木嵩跟前。

“哇!”白木嵩忽然轻笑,“真是没想到啊,清水医生竟然还有这种癖好。”

说着,他又轻轻拍手,然后又不着痕迹地将椅子往后挪了挪,像是在刻意拉开与清水健的距离。

清水健却神色如常,仿佛没察觉到白木嵩的异样,语气平和地说道

“还是和我讲讲你提到的男人变女人的事儿吧,我确实挺好奇的。”

丝毫没有因白木嵩话里的质疑而恼怒。

“这个嘛~”

白木嵩微微张口,故意拖长了音调,随后狡黠一笑,“好啊,那你就好好听我讲吧。”

“那是极为平常的一天,太阳并未比昨日更耀眼,街边的花儿依旧如往常般绽放。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就是少年在上学途中,邂逅了一只可爱的小猫。”

白木嵩的指尖轻轻划过杯沿,发出细微的鸣响

“东京当日的治安一如既往地良好,少年安然无恙地走在上学路上,既没有遭遇歹徒的绑架,也没碰上拿着古怪催眠装置的可疑肥宅。”

“但命运总是喜欢在这种平静里埋下伏笔,他还是遇见了那个改变其一生的人。”

“那人衣着考究,周身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气质。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少年的瞬间,仿佛被磁石吸引,整个人都定住了。”

“这是一位正值青春的国中少年,要知道,青少年向来是国家的未来与希望,更遑论这位少年,长相帅气、风度翩翩。”

“自他看到少年的那一刻起,世间万物似乎都失去了色彩,曾经追逐的事业成功、名利声望,皆变得无足轻重。”

“别误会,这可不是什么俗套的爱情故事,不要用这世俗的眼光看待这二人的关系。”

说到这儿,白木嵩轻轻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

旋即皱起眉头,嫌弃地说道

“我不喜欢红茶,换成白开水去。”

言罢,便将杯子推向清水健。

清水健停下手中转动的笔,神色未变,识趣地接过茶杯,换上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在这期间,白木嵩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像是在积蓄讲述的力量。

待清水健将水杯稳稳放在白木嵩面前,他注视着水汽在杯口盘旋,才再度开口,声音清脆,娓娓道来。

“如我所言,这绝非爱情,亦非友情、亲情,驱使男人的,是一种更高尚的、近乎神圣的使命感。”

“这人凭借着对这少年所产生的一种好似责任感的东西,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第一时间来到这少年面前。”

“他带着自信且不失尊重的口吻说道:这位少年,你的鞋带好像松了,你一定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吧,巧了,我正是一名心理医生,不妨到我的诊所坐坐,咱们好好聊聊。”

“哦!真是高天原诸神在上,那少年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这鞋带松了和他有心理疾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可他还是去了,不为什么,因为这个先生保证,可以为他开出一天的假条。”

“不过,少年很快就知晓了这位先生的‘良苦用心’,天呐!竟是一种超乎常人理解的‘高尚’社会责任感!

鞋带松了好像只是个人的一个小小的不检点,但映射出的可是整个社会的面貌!”

“你或许会因鞋带松开而不慎绊倒摔死,但不能因为不系鞋带而影响整个市容市貌!”

“于是,这少年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这先生先是将他带到诊所随便的问了几个问题,询问他的生活,

这天之后,他们成了朋友,时不时的就联系少年带他做做心理辅导或是出去玩。”

“少年心思单纯,只当是结识了一位热心朋友。

但谁料这心理医生可谓歹毒至极!也就前几日吧,刚刚做完心理辅导,这医生见天色已晚,便叫少年留在这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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