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尴尬的人有四个,当中最尴尬的还要数谢祝然了。

当着导员的面,声情并茂地把dio爷的名场面演出来,变态味拉满了。

他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两声。

他本以为最尴尬的该是江晓,但江晓却是全场看上去最淡定的人。

宋秋雨却只是快速从扮演的变态角色里抽离出来。

像是变态的表演被导员看到了这种事,也就是让她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更何况导员还给她鼓掌了,这是对她表现的认可。

她小手轻挠了挠后颈,嘿嘿地笑了下,有些喜出望外地看着导员。

在教人这方面,导员应该比他们几个都要专业,说不定导员能给江晓提出更有建设性的建议!

“杨导,你见多识广,能不能也给江晓提些建议?”

宋秋雨开门见山地问道。

江晓微微一怔,帮他做变态的人又要多一个了。

“嗯。要扮演好一个变态,首先你要学会笑!”

杨旸辅导员点了点头,“来,江晓同学,你先试着笑一个给我们看看。”

江晓嘴角拉平得不能再平。

被四双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看了一会,他还是僵硬地嘴角一扯,扯出了一抹笑。

这是一抹怪异到堪比伪人的笑,震惊了四人一整年。

他们都看出他很不适应了。

接着,导员就拿起了手机,咔嚓一声,把江晓这个笑拍了下来,“这最开始的笑留个档,作为之后的参照物吧。”

江晓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现在退出短视频剧组还来得及吗?

见状,宋秋雨和林安,还有谢祝然都不自觉警觉起来,尴尬地笑了笑,江晓的现在,就是他们的未来啊!

接下来,导员针对他们刚刚的排练,提了些建议,让他们把每个角色的成长弧线都写出来,帮助他们揣摩角色。

还就演坏人这点,特别开小灶对他们挨个指点。

“那我呢我呢?”

见三个室友都被指点了,谢祝然期待地凑了上去。

“你啊,收敛点就行了。”

“……”

于是,宋秋雨又花了点时间,把四个角色的成长弧线都大概写了出来。

江晓在一旁戴上耳机,默默品尝林安发在宿舍群里的那些变态角色cut。

看到一半,他扭过头,看看正在导员指导下,加深对他们各自角色的理解的林安和谢祝然,脸上表情微变。

又看看埋头不断打字的宋秋雨,对方脸上的认真和专注,让他眉头微蹙。

他们所有人都对短视频的事很认真,对导演这一行充满了热情,唯独他,只是为了沈熹来的。

因为沈熹喜欢南戏,所以他来了。

他和他们不一样。

宋秋雨写完各自角色的大概成长弧线便发到了宿舍群里。

看完,在众人的注视下,江晓再次确认了下电子剧本。

他闭上了眼,浅浅地吸了一口气。

没有立刻念台词,他以比以往还要平静的神情,缓慢睁开了眼,不似寻常变态那种张扬的疯,是更平静的疯的感觉。

他故作沙哑低沉的声线:“欢迎来到……我为你们打造的角斗场。”

“在这里,你们,只有一个人能存活下来。”

“厮杀吧,抛弃吧……”

他表情和台词仍旧带着点僵硬,但声音明显透着快要克制不住的兴奋和愉悦,隐隐带着轻微的颤音。

就仿佛是一个渴望看到愚蠢的人类为了生存而相残,看到鲜血的真变态来到了现实。

看着江晓对变态角色的演绎,宋秋雨眸子亮了起来,不愧是学霸,学得就是快。

她却还不满足于此:“暂停一下,江晓你确实演出了变态那味,不过太正剧了,咱们是喜剧,还是要再搞怪点好!”

江晓默默停下了表演,继续揣摩角色。

边上,林安和谢祝然也低头继续揣摩角色。

说到搞怪这点,他们自觉他们演出来的感觉也还完全不够。

杨旸辅导员一脸赞赏地瞧了瞧宋秋雨,这孩子,未来可期啊。

午休时间快过半了,他们也抓紧时间继续对戏排练,导员举着手机,时不时就会拍几张他们排练的照片。

把他们忘词和嘴瓢的失误都毫无例外拍了下来。

宋秋雨就更忙了,对戏时,时不时就会迸发新的灵感,边拍,边改剧本,剧本的篇幅从一开始的三千字,改着改着就接近了五千字。

文本过长,又要继续删减精炼。

连中场休息时,也还抱着手机敲打着屏幕。

“喝点水吧。”江晓下楼买了水,递给了她。

放下手机,宋秋雨顺手接过了矿泉水,“嗯,谢啦!”

她拧开矿泉水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接下来却意外瞥见了江晓的手机屏幕,看到了熟悉的壁纸,她一愣,差点一口水喷在了对方脸上。

呃,这不是她的白丝腿照吗?原来江晓一直用它做手机壁纸,天天看着的?

与昨晚隔着厕所门的缝隙看不同,教室里光线充足,她无不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壁纸上,左大腿内侧的心形胎记。

白衬衫衣摆在大腿高处的半遮半掩属实是惹人浮想联翩,对于江晓这种纯情小处男来说,绝对一大杀器!

天天盯着这图看,真的不会肾虚吗?

宋秋雨大受震撼。

一想到江晓或许每天都对着自己的白丝腿照产生那些想法,她不由得身体某些地方都染上了灼热,呼吸略微加快。

内心有些骚动无法停下。

她惊讶到忘记了收回视线,下一秒,她便跟江晓,目光在空中撞上。

她怔了怔,强行装作没事人,故作打趣怀念的语气:“江晓,都这么久不见了,你还是那么喜欢白丝啊。”

江晓错开了目光,只是隔着一个座位,坐下,没说话。

“这图还挺好看的,是谁的图啊?”

宋秋雨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因为这是正常人的反应,但更多的人下一步可能就是……

哥们,把这张白丝雪糕也给我一份呗?

但后面这话她死都说不出口的,跟室友要涩图,这涩图还是舍友死去的初恋,更是她自己!

太地狱了。

说完,她捏紧了拳头,心虚地低下了视线,不太敢去直视江晓,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她抬眼一看,却见对方的耳朵有些红了。

嗯?

他怎么突然红了?

不会是……

江晓竟然在害臊了!

这让宋秋雨脑子里轰隆一声,直接宕机了。

她被昨晚的记忆狂追猛打,无论是厕所里江晓的身影,还是梦里江晓的身影,都再次缠上了她。

她深深感觉自己不应该坐在这里,她应该站在教室外面。

她对男人本性自然非常了解,也一直坚持色亦有道这个道理,但问题是,江晓昨晚明明都做了更过分的事,然后……这么容易就红了耳朵?

难道是也想起来昨晚他自己偷偷在厕所做的事了?

就在她身边回想那种事?

江晓冷着脸,唇瓣微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了。

还没听到他的话,宋秋雨却已经想到了他下一句话会说什么,必然是——这图不能给你!

她羞耻地咬紧了银牙,心里感慨万分,恨不得现在就逃出这个教室……

江晓这个死处男要努力捍卫他前女友的纯洁了么?

忽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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