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那边……，好像在煮什么东西，进来后就一直闻到的中药味应该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你为什么一个人待在楼道，你家里人呢。”
我轻微地摇了摇头，面色局促地看向她，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推着女孩进了房间后，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你不想说也可以，今天住在阿姨家里也没问题。”她浅浅笑着说道。
“不用了，我还有家可以回的。”我低着头说道，余光观察着她的反应，她貌似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后说道，“是吗，那阿姨就不留你了。”
“可我感觉外面有人跟着我……”
女人的面色一下变得苍白，晃晃悠悠站起身，透过门上的猫眼看向外面，许久，她回头看着我问道，“有人能来接你吗？”
我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她脸上的血色才回来一点，“那你叫人来接你吧，在这之前可以先在阿姨家里等着。”
我慢慢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两下后便收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后，视线直直看着手机轻声说道，“你也总觉得有人跟着你吗？”
等了很久，就在我想是不是还需要其它办法时，女人坐在我旁边说道，“也不是一直，只是今年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一边说着，一边沏了壶茶。
“那，有看到过人吗？”
“哪有人呐。”她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真有人的话，报个警到也就没什么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记得了。”她顿了顿说，“你真相信我身后有人吗？”
“嗯。”我用力点了点头。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女人几乎是瞬间往房间里赶去，女孩手上被划出一道口子，地上掉着几块瓷碗的碎片，和撒了一地的棕色液体。
似是看到我的那一刻，女孩就躲在被子里面，被子间一点缝隙也没留着。
“不好意思，你先出去一下。”
我退了几步，门立马被关上，里面传来女人安慰的声音，许久，女人才从里面出来，拿起扫把打扫房间，女孩已经从被子里出来，她的眼眶红肿，怯怯地看着我。
女人坐在她身边，被她紧紧抱着，手里的扫把也都只能放在一旁。我拿过扫把，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好后又从卫生间拿起一块布擦掉那些液体。
“抱歉，明明你才是客人。”女人无奈说道。
“没关系，做这些也不麻烦。”我将布挂回卫生间，看向女人问道，“药是不是还要重新拿一碗？”
“嗯，麻烦你了。”
女人将药喂给女孩后，兴许是由于刚刚的折腾，女孩很快睡着了，她将轻轻门关上，客厅的大窗外的景色已经暗沉下去，
“真不好意思，让你跟着我忙前忙后。”
“没什么的，你都让我待在这里了，可是，你每天都是这样吗？”我开口问道。
“也没办法，孩子现在身边离不开人。”她勉强笑了笑说道，“作为她的母亲，我也有责任照顾她。”
“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吧……”我犹豫着说道。
“一开始是有试着去看心理医生的，但她看到医生的时候就直接崩溃了，不仅摔东西，还用指甲去抓靠近的人，之后也有让医生不穿制服过来，可她也不愿意跟他们交流。”
女人说着，眼中的难过完全溢于言表，“我也想让她正常小孩一样去上学，可是真的不行，即便是特殊学校，她这样过去我也真的不放心。”
我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脑海中不断闪过哥哥为了让我和别人交流做的努力，“那为什么？她应该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吧。”
女人缓了缓神，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道，“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小佳被绑架，警察到的时候，小佳和另一个女人都受了很严重的伤，虽然最后小佳被抢救回来了，但也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件事，警察那边最后找到谁了。”
“当时说是一个流浪汉，虽然小佳一直否认，但所有发现的证据都指向他，不过，也不重要了……，如果小佳能恢复正常那些就都不重要了。”
突然，客厅门被敲了敲，女人微微抬头看向大门，“是不是你家里人来接你了？”
我沉默着走到门前，猫眼处被一片黑暗覆盖什么都看不到，我背后泛起阵阵凉意，即便身处亮光之中，也感觉到密密麻麻的恐惧。
“你好，有人在吗？你的快递到了。”门外突然传出这样的声音，猫眼处却仍然漆黑一片。
“不是来接你的人吗？”女人走过来，疑惑地问道。
“不是……，外面的人说是来送快递的。”
“快递，我最近也没买啊。”女人一愣，语气中带了几分慌乱，“不会是跟着你的人吧。”她迅速拿出手机打通了报警电话。
报了地址和原因后，屋内突然黑了下去，所有的电器也都停了，我再从猫眼看出去，这次就能看见空无一人的走廊，没有什么人站在门口。
“整栋楼跳闸了，物业那边已经去修了。”女人看着手机松了口气说道。
“外面没人……”
女人浑身一颤，将客厅的大窗锁上后，迅速跑向屋内各个地方，熟练的像是做过好几遍一样。女孩也被她叫醒，躲在她身后来到客厅。
许久，灯闪了闪，光芒再度覆盖在客厅四处。
“看来是没事。”女人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楼下的警笛声也缓缓传来。
我也从紧张当中缓了过来，看向窗户的时候，瞳孔骤然紧缩，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窗户边上，视线直直看向我们。
女人拉着女孩就跑了出去。我也马上跟上她们，一出门，我就感觉外面的药味丝毫不比里面的轻，但也没空深思，本能地往楼下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