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普通的议员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与雪水,露出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无辜表情。

“我们可是按您的计划去做的。唯一没有符合的条件,就是等待夜幕降临。难道夜幕真的那么重要?所谓的夜幕又是指什么?观测日志都没有说明白过。”

“你是nc吗?”森花月勾起手指,给这个问话的议员来了个脑瓜崩,对方瞬间化作一地精粹,“真正重要的时机,说出来就不灵光了。尤其我们还是影响着世界线的神明,更要谨言慎行。夜幕指什么,当然是指……”

森花月正欲解释,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捂着嘴巴,一脸惆怅的思考了起来。

“她的计划也改写了吗?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应该提提速了?”她看了眼默默打扫卫生的副议长森海月,觉得她果真是个聪明又听话的好妹妹,又想到了那群比初版机器人更加腐朽迟钝的摩闻族,心中愤懑更甚。

“罢了,既然临月阁因为异界天候入侵而毁灭,那你们这群只会捣乱的蠢猪,就按照你们自己的设想给临月阁陪葬去吧。死的时候记得把灵魂清干净一点,整个事件,与我森花月无关。

我可是母神大人忠实的追随者。只要她林秋月不明着跳反,我又何必去找她的麻烦呢?大家安稳地等候夜幕降临不好吗?预兆书中的事件,是不会缺席的。我们需要的仅仅是耐心。”

嘴上这么说,在回家的路上,森花月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这次前去凡界检查外神入侵问题,森花月还要顺带着查一查关于林秋月勾结外神的流言蜚语。

本来是想把这些从凡人灵魂中搜索出的消息当作罪证,制裁林秋月,可谁知查出了大问题。

林秋月在此方世界,可称无敌。而林秋月勾结的那位外神,似乎以一己之力把那群外神给全部封印了。以至于它们散播在人间的狂信徒,久久接受不到神明的信号,遂向森花月求助。

可以侧面看出,那位外神,实力或许还要超出林秋月一个大档次,达到了天命理事会连携多个世界的世界意志,也无法抗衡的强度。也就是真正的位面神水准。

找这种级别神明的麻烦,不是寻死吗?森花月可不是那群灵魂重铸了不知多少遍,连自我也逐渐消散的蠢猪工具神。她想要为摩闻族,为自己谋求利益的前提是活命。

计划随时都可以更迭。但生命,在那些掌握着摄魂秘术的怪物们手中,你会希望只有一次。若是惹恼了它们,被直接杀死反而是最好的下场。

说到底,耍弄阴谋诡计的策士,在使用绝对力量的莽夫面前,只有趴下求饶的份。更何况她林秋月的计谋也不比她差。

“议长大人,都处理干净了。”海月悄无声息地从天上降了下来,一把搂住了花月的胳膊。“是不是该好好奖励你聪明能干的妹妹呢?”

花月用灵视细细检查了一番。临月阁已经被大型封尘结界给封锁了。屏障上密密麻麻的黑白斑点,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其中确认没有一位摩闻族存活。他们全都死于异界的暴风雪。

“为了迎接外神降临,被异界法则冻结了身躯与灵魂,咎由自取。作为惩罚,灵魂必须打碎重塑。”森花月将会这么宣传。

“而你,我可爱的妹妹,没有你,我该如何在这个充斥着蠢人与俗人的世界里舒舒服服地活下去啊。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连呼吸一口空气都会过敏。看到他们愚蠢的面容一眼,都会想要戳瞎自己的眼睛。”她也同样挽起森海月的胳膊,两条手臂紧紧交缠在一起。

“走吧,让我们回家,一同迎接夜幕的降临。”

“好的,议长大人。”她们一同向着阴影走去。而一轮白月,也从阴影中悄然升起。

……

“呼,总算解决了一个麻烦。”林秋月坐在自己的冥想室中,竭力装出很平静的样子。但她根本平静不下来,指甲死死地扣住自己颤抖的嘴唇。

她体内的那位存在已经彻底暴露了。不仅仅是天命理事会会有所反应,那些窥伺着摩闻族财富的异界组织也会有所行动。最让她畏惧的,是比邻的神界。如果让它们知晓自己体内的存在,说不定会把整个西斯提亚世界一同抹除。

计划必须加速了!

“哈哈,你这小鬼,内心所想与身体所为真是矛盾得可笑。那明明是蒙蔽她美貌的纳垢。她是为了追寻梦想,寻找真我,才洗去尘埃,把脏兮兮的凡性诅咒丢在你们身上的。你们却将它奉若珍宝。

而你这个忠诚的大祭司,嘴上满口不信,内心还真信了!还把这条无中生有的规矩,拿来当作斩神的令牌。你连你自己都骗了。

在我寄宿到你的身体里之前,你到底拿着‘续尘’的传统掐死了多少幼苗?冤死了多少无辜人?你的做法,与你憎恶的神界有何区别?你应该知道的,西斯提亚从未拿任何规矩束缚过自己的孩子。凡性诅咒对她是解脱,对你们,是攸关性命的防风罩。在尚未成长到一定实力前,摩闻族都是无法褪去这层保护的。”

“你一个为了追求真理,把自己和族人一同害死的笨蛋,没资格这么说我!”林秋月揪住自己的头发,对着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咒骂道,“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为了让自己活的心安理得,在知晓令人崩溃的真相之后,不得不每日借酒消愁的痛苦!酒窖里的马洛林都被我喝空了。

你知道我曾经是有多么喜欢西斯提亚大人,可现在……我不得不戳瞎自己的眼睛,熔炼自己的脑子,再泯灭自己的灵魂,无数遍!我必须欺骗自己,我仍然是她最忠实的信徒,是她最爱的孩子……为了让她珍爱的事物延续下去,我必须穷尽一切办法!如果连她的遗物都没能保护好,我干脆就按徒弟说的,跳到勿河里洗澡算了!”

常年不苟言笑的林秋月,竟然露出了如此崩溃的一面。

“我的事怎样都无关紧要,我不在乎。倒是你,患有如此严重的失魂症,却不接受治疗,沉浸在幻觉之中。你的病症,已经严重到你的自我意识早已被扭曲的执念和病态的感情取代的地步。眼下,和我对话的不是林秋月,而是一个空有一身本事,却无依无靠、心力交瘁的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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