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跟着玛雅离开，没有急于回住处，而是坐在路边小吃摊前，吃着圣院不允许的垃圾食品，辣的她不停用手给舌头扇风。
“这小吃就把你轻易拿下，你在圣院过的都是什么艰苦日子。”
“别提了，基本每天不是在抄东西，就是在抄东西的路上，我们这些优等生去的第一年就是当牛做马。
你说我一个实习学生，干嘛要去给圣院拉人？”
玛雅会长起身又要了一盘羊肉串给维多利亚吃。
“那你这还不如来冒险公会，我们这边相对自由许多，冒险家们都有自己的追求，也有为之拼搏的人。”
“我不懂啊，我就是一个书呆子，你和我说这些没用。”
维多利亚我行我素吃着东西，肉类有一点真的很神奇，不管你怎么做，基本刷上油都很好吃。
一口一个羊肉串，自从维多利亚进了圣院，已经好久没这么挥霍过了。
玛雅轻轻叹了口气，“你都这样说了，还想拉佩亚跟你进去过苦日子吗？”
“又不是我想拉她，你也懂圣院那些老家伙的手段，像我这样心平气和来谈条件的已经不多了，毕竟我是苦逼打工人嘛，她们招不到人管我啥事。”
玛雅笑笑，“维多利亚，我突然觉得你蛮聪明的，那你认为冒险者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赚钱，赚更多的钱。”维多利亚斩钉截铁，没有多少犹豫。
这也算种刻板印象了，在大人物眼中，冒险者就是拼命赚钱的可怜虫。
“是。”玛雅打开一罐果酒放在了维多利亚手边，看到维多利亚嘴角流的油脂，又递来一叠餐巾纸。
“这就是你们圣院的傲慢了，你猜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拼命赚钱呢？
不还是拜你们圣院所赐，维多利亚，你说说，最近魔物为什么比起平时突然增加了那么多呢。
别说什么月圆之夜，骗骗她们可以，但你觉得能骗得了我吗？”
维多利亚接过果酒喝了一口，“你不用给我灌酒，这点度数我喝不醉的，有什么话可以直接和我说。”
“我只是在善意提醒你，圣院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恐怕光靠钱不行，以前或许可以，但现在几乎不可能，
而且，如果你们因此和她结下梁子，对圣院而言只会是灾难。”
玛雅语气陡然严肃，字里行间皆是警告。
她知道佩亚的潜力如何，也知道现在圣院是个什么德行。
就是不靠圣院，那么多专利岂是在开玩笑的？
圣院那些自诩得到知识的老登，也不见得能开发出这么多专利吧？
维多利亚难得笑笑，兴许是醉意，话也渐渐密了起来。
“我就是一个工具人，教会什么意思，我有能力拒绝吗，不过放心吧，这次是老师真心想收她做学生，遇上这样的好事比中奖概率都低了，会有人拒绝吗？”
圣院老师看上的学生，那可是进去就直接转正的待遇啊。
直接赢在了起跑线上。
根本不需要再继续起早贪黑的冒险，还有五险一金，想想就觉得舒坦？
再说了，跟着丽莎那队伍混下去也没什么前途啊。
被踢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好事吧。
“那代价是什么呢，维多利亚，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玛雅忍不住调侃起来。
人家守着公爵子女，犯得着去你一个圣院老师手下干活，在那边可没什么自由感可言。
“我就说说，你别老动不动揭我伤疤，对我们圣院学生，能转正比啥都强。”
“那你抱着这样的觉悟可得不到她的支持，而且，人家已经有主了。”
玛雅没有继续选择磨磨唧唧下去。
毕竟，圣院的人出了名的头铁，以前抢有能力的冒险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她不能坐以待毙。
维多利亚表情略显惊讶，旋即有点恍然。
终于理顺了玛雅今天为何这么奇怪。
“果然呢，你一开始就知晓了一切，所以，你刚才摸我脑袋，就是下心灵魔法，怕我跟老师乱讲话对吧？”
“没错，我是心灵系的魔法师，既然你清楚的话，那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和她做朋友可以，敌人不行，圣院那些招式对她没用，不要惹了你们惹不起的人。”
维多利亚吃着肉串点点头，“我都知道的，放心，不会拿她怎么样，再说了，我也就一个打工人，任务而已，拼什么命啊。
惹出这么大一个篓子，我还怕圣院和我正义切割，说我是实习生呢。
不过我也要说一点，她很优秀，迟早会被更多人关注的，你，保护不了她。”
维多利亚语气逐渐严厉起来，空气有一瞬的凝固。
玛雅取来一根肉串，“我的确保护不了她，也轮不到我来保护，我要说的就这些，你吃好没有？”
“等等？”
维多利亚从醉酒的状态清醒过来，她以为玛雅说那么多话，是想独占佩亚呢。
毕竟有这天赋，维多利亚就没想过能轻松带人回去。
结果现在却告诉她，还有高手？
佩亚身边都是什么大佬啊…
公会长不惜和圣院作对给她背书，就当维多利亚以为这就完了时候，又冒出来一个隐藏大佬？
玛雅见维多利亚慌了，也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怎么，看你的表情似乎很失望的样子呢？”
“当然啦，我还以为你准备金屋藏娇呢，结果到头来，你是帮别人数钱的，这可不像你会做的事。”
“因为护她的人，我也惹不起啊，我只是站好立场，她就是哪天要毁灭世界，我这个当会长的也绝对支持。”
“啊…敢情就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她都有主了，我还凑什么热闹，你说的那个人很强吗？”
“强，至少是你惹不起，工作可以，别把户给开了。”
维多利亚惊出一身冷汗。
布豪，我的户口。
“所以你说这些话是在劝退我吗？”
“随你，烤肉真好吃。”
玛雅取了一根烤肉签子，擦了擦尖端的浮灰，咬下一块冒油的羊肉。
“看你这个态度，我算是懂了，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想独占佩亚，但我现在突然感觉你在幸灾乐祸，看我笑话。
好了，我知道啦，接下来我就一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找她，一边应付着教会的询问，等佩亚看出来我是友军，就会帮我了对吧？”
维多利亚吃了一口烤肉，觉得不过瘾，又开了一瓶果酒。
“聪明。”
“可恶啊，你们真的太犯规了，你在冒险公会给她灯下黑就算了，她身边还有一个强势大佬罩着。
本以为你俩就够离谱了，结果就连我现在也成了教会的叛徒。
我在想，要是等到那群老家伙反应过来，一查账，发现手下全是二五仔，心态岂不是炸了吗？”
圣院中出了个叛徒（×）
叛徒中出了个圣院（√）
玛雅没忍住笑出声，“你投敌的这么快吗，包庇圣院盯上的人，可是公然和圣院作对啊，真的不怕吗？”
“怕什么，我辛辛苦苦给人家干活，她能念我的好吗，你都站队佩亚了，我还犹豫什么。
那群老家伙在位置上待这么久，也该爆金币了，好似喵。”
玛雅拍了拍维多利亚的后背，“够虎的，那圣罚制裁你准备怎么躲？”
维多利亚翻了个白眼，“玛雅会长真是说笑了，你都给我下心灵魔法了，肯定是最强的那种，所以说，一时半会儿圣罚追踪不过来。
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错过呢，必须不吐为快，好久没说脏话，给我搞得攻击力都有点下降了。”
维多利亚举着酒杯，渐渐微醺，开始说起了胡话。
“玛雅，你是什么时候打算当二五仔的，灯下黑，真有你的。”
玛雅也灌了酒，并非小孩子才喝的果酒，而是度数高一点的粮食酒。
“不知道，但我觉得未来属于佩亚。”
“真好啊。”维多利亚对着月光，举起酒杯，一阵吨吨吨后，畅快道：
“既然你选择相信她的话，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二五仔啊，我维多利亚还真就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