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制造枪声的不明存在正不断向着他们这边逼近。
顾沫沫心里明白,从试炼人数减少这一点来看,这个可怕的存在绝对是来猎杀灵魂的第三种鬼怪。
“沫沫,现在可没时间犹豫!”顾沫沫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地拍拍脸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林依玖此时状况不佳,想要逃跑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好在先前寻找寻宝鼠的时候,顾沫沫留意到附近有一个相对完整的房屋。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伴随着一阵“嘎吱”声,大量灰尘扬起。
顾沫沫赶忙屏住呼吸,一只手紧紧搀扶着虚弱的林依玖。
另一只手则伸过去帮她捂住口鼻,生怕她因吸入灰尘而发出咳嗽声,从而暴露他们的位置。
两人好不容易进入屋内,顾沫沫却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更为棘手的困境。
她的目光在屋内四处游移,满心焦虑:接下来究竟该躲到哪里才安全呢?
她脑海中思绪翻滚,目前唯一确定的,就是那个可怕的未知存在手中持有枪械。
然而,对于它的搜敌手段,顾沫沫却毫无头绪。在这种情况下,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无疑是在拿两人的性命冒险。
要是对方使用的是热成像设备,那他们可就无处可藏了。
可问题又来了,灵魂有没有温度呢?
如果没有温度,热成像设备就无法探测到他们;但要是对方能直接锁定灵魂,那情况无疑更加糟糕。
“老毛病又犯了,危急时刻不能胡思乱想呀!”顾沫沫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
以往炼制器物失败的时候,柳雪总会及时出现,把她从危险的地方救出来,那时她只需静下心思考失败的原因就好。
可现在没有柳雪在身边,自己却在这里胡思乱想,怎么看都像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柳雪呢?救救呀。大不了,我再也不说你坏话了。”顾沫沫内心抓狂着。
就在这时,“咯噔、咯噔!”一阵怪异而又清晰的脚步声,从远处悠悠传来。
这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击在顾沫沫的心上。
这么快就追过来了!顾沫沫大脑飞速运转,慌乱之中冒出一个念头:要不躲到衣柜里?
她拉着林依玖,匆匆冲进房屋的主卧。
“躲,躲到床底,它探查不到低矮的地方。”就在顾沫沫打开衣柜的时候,林依玖仿佛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唤,从极度的恐惧中缓过神来,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顾沫沫急忙看向林依玖,仔细检查她的身体状况:“依玖你恢复了?”
“刚才本命‘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先不聊这个了,那家伙要来了。”林依玖强撑着站起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催促着顾沫沫赶紧行动。
就在第二次枪声响起的时候,林依玖被不安感笼罩,为了寻找原因发动了她的本命。
刹那间,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涌入她的脑海,一幅幅画面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她看到两人循着声音前去查看,小心翼翼地靠近事发地点,一个身形高大的黑影出现在视野中。
林依玖和顾沫沫惊恐万分,本能地想要逃离。
她们在狭窄的小巷子中四处躲藏,试图避开那怪物的视线。
然而,那怪物却像是拥有某种特殊的追踪能力,始终紧追不舍。
最终,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霰弹枪响,林依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击中。
强烈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可即便如此,她的感官却并未消失。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发生变化,逐渐与那怪物融为一体,成为了它身上血肉的一部分。
而她的意识,被困在这可怕的血肉之中,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成为这恐怖存在的一部分。
这种绝望和恐惧,远远超出了她以往所经历的一切。
她不仅体验到了死亡的痛苦,更要面对成为怪物一部分的残酷现实。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如此失态,因为她刚刚完整地经历了那可怕的一幕,那种恐惧和无助让她几乎崩溃。
“你也有本命?”顾沫沫心中一惊,眼中满是诧异之色,直直地盯着林依玖。
本命一词只出现在命定之轨的面板上过。
而顾沫沫曾查询过关于本命与命定之轨的资料,云巅域上的人们都似乎单纯的将这类能力称为天赋。
在这紧张的时刻,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此刻,容不得她再多想。
“咯噔、咯噔!”那令人胆寒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房屋大门前。
顾沫沫心一横,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一把抱住林依玖,两人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进了床底,狭小的空间里,只听见两人急促而又压抑的呼吸声。
顾沫沫和林依玖紧紧躲在床底,大气都不敢出。
狭**仄的空间里,弥漫着陈旧腐朽的气味,混合着她们因极度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仿佛要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填满,令人窒息。
一阵沉重且拖沓的脚步声缓缓迈进屋内,每一步都像是死神正迈着缓慢而无情的步伐靠近,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两人脆弱的神经。
林依玖没有完全从恐惧的状态中退出来,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下意识地握紧顾沫沫的手。
指尖用力到泛白,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顾沫沫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手给硬生生地捏断一般。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哪怕一丝声响,强忍着疼痛,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面的动静上。
透过床沿那狭窄的缝隙,顾沫沫小心翼翼地向外窥探。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屋子中央,宛如一座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雕像,周身萦绕着令人胆寒的阴森之气。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那个身影开始缓缓移动,在窗外如血的光线照射下,它的真正面貌逐渐显露出来。
“纸人?”顾沫沫看清了它的模样,不禁在心中暗自诧异。
如果林依玖此时退出恐惧状态,并且能听到顾沫沫的心声,她一定会极力纠正,告诉顾沫沫,这分明是个纸扎人!
顾沫沫仔细打量着这个怪物,它的外表由粗糙泛黄的纸张拼凑而成。
纸张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随意裁剪后又匆忙拼接在一起,透着一种杂乱无章的诡异。
有些地方的纸张已经破损,露出里面缠绕着的黑色丝线。
丝线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它的头部歪向一侧,半边脸是完好的纸糊面容,画着诡异的腮红和细长上挑的眼睛。
眼神空洞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仿佛在凝视着无尽的黑暗;而另一半则完全是噩梦的景象,新鲜的血肉翻涌蠕动。
血管像扭曲的蚯蚓在皮肤下蜿蜒,让人看一眼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一颗裸露的眼球突兀地镶嵌其中,湿漉漉的。
不断分泌出透明的黏液,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在地板上留下一道令人作呕的痕迹。
纸扎人手中紧握着一把霰弹枪,枪身与它庞大的身体相比显得有些短小,却丝毫掩盖不了那股扑面而来的冰冷杀意。
顾沫沫注意到纸扎人走路的模样怪异至极。
它直直地将腿踢出,踏步站立,接着又踢出另一条腿,踏步再站立,像极了一个军训时踢正步的新兵蛋子。
动作僵硬而扭曲,每一步都似古老时钟里生锈的齿轮,艰难地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没有关节结构,难怪林依玖会说它看不了床底。”顾沫沫在心中细心地思索着。
“就是不知道林依玖如何发现的?她的本命是什么?好好奇啊!”
顾沫沫的好奇心像是被一只调皮的猫咪抓挠着,难受的同时又为她驱散了不少恐惧。
纸扎人开始在屋内踱步,每一步落下,地板都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在绝望地呻吟。
它先是走向窗边,那只裸露的眼球在眼眶里疯狂转动,窗外呼啸的风声也无法掩盖眼球转动时发出的细微“咕噜”声。
它扫视着窗外,像是在确认是否有其他猎物趁机逃窜。
随后,它猛地转身,那生硬的动作让顾沫沫一度怀疑它下一秒就会散架,可它却稳稳地朝着衣柜走去。
林依玖的手不自觉地又握紧了几分。
顾沫沫疼得眉头紧皱,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依旧死死盯着纸扎人的动向,不敢有丝毫懈怠。
纸扎人来到衣柜前,停住了脚步。那颗裸露的眼球死死地盯着衣柜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穿透,探寻里面隐藏的秘密。
突然,它举起手中的霰弹枪,没有丝毫犹豫,扳机被扣动。
“砰!”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撕裂了空气,衣柜在强大的冲击力下瞬间支离破碎。
木屑如雨点般飞溅,有的甚至弹射到了床底附近。顾沫沫和林依玖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躲过了这一波“袭击”。
看着破碎的衣柜,顾沫沫心中一阵后怕,庆幸自己听从了林依玖的话,没有选择躲进去。
纸扎人对着破碎的衣柜审视了片刻,确认里面没有目标后,缓缓转身,继续在屋内搜索。
它的脚步逐渐靠近床边,每一步都像是重重地踩在两人的神经上,让她们的心随着脚步的节奏剧烈跳动。
距离床底越来越近,顾沫沫甚至能闻到从纸扎人身上那团血肉中散发出来的腥臭气味。
那股刺鼻的味道让她几近作呕,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她强忍着不适,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继续观察纸扎人的举动。
纸扎人在床边停住,居高临下地站着,霰弹枪在它手中随意晃动。
顾沫沫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纸扎人看不了床底,可它要是心血来潮往床上来一枪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纸扎人的枪口缓缓抬起,对准了床板。
“不是吧!”二人皆是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