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澜凑到窗前，看着那个奇怪的男人一动不动的身体，然后抄起了靠在一旁的半自动步枪。
“直接杀掉？”肖冰以问。
“打断手脚。”
56半自动步枪一直是神枪手喜爱的武器，几十米距离内简直是百发百中。
瞄准男人的两条腿各打一枪，男人哀嚎着在地上翻滚，两只手顺势摊开，静澜换上一排新的子弹，连射四枪，把男人的左右手也打得血肉模糊。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呻吟，有点像个抽烟的婴儿在哭泣。
静澜也不禁好奇，他不是很能杀么？怎么一下子像失智一样冲到室外了，而且还空着手不带武器。
就算冲锋枪没子弹了，他完全可以去缴获一楼其他人的武器弹药啊。
当然相比突然发疯一样冲下楼大开杀戒，这点行为异常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二楼的几个人不再磨洋工，立即准备下楼。
静澜用衣袖包着之前被扔上楼的闪光弹壳子，扔下楼去。报废闪光弹在楼梯间弹跳几下，静澜竖起耳朵，没有听见楼下还有什么动静。
几个人到达一楼，这里不出所料，一片狼藉，冲锋枪的弹壳到处都是，空气里满是炸药的味道。
房间、走廊各处都是尸体——普遍是胸口和头部中弹——非常保险的近战射击部位，对胸口开枪能发挥子弹的停止力立即瘫痪目标身体，最后打头取走性命。
看来那个染了白头的猛男确实是个了不得的杀手。
这些尸体大多穿着军绿色外套或迷彩服，很符合静澜对缅马国那些军阀、贩毒、诈骗组织的刻板印象。
几个人大致搜索了一遍一楼，一共12人，包括之前临阵倒戈的费才武，全都中枪倒地，没有死透的，搜查者就补一枪——这几个粮仓工作人员经历这番风风火火的厮杀，对杀人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
算上二楼的两个狙击手，四个土匪家属，三楼看监控的父子，还有去找冷羽麻烦的那辆车上的5个土匪，一共24个土匪，现在全部干掉。
当然，其中一大半得感谢那个发神经的白毛老哥。
确认一楼已经肃清，逡众仃叫上静澜和肖冰以：“我们去盘问一下那个白毛疯子，看看能不能搞到点情报。小吕，你去三楼通知其他人，土匪已经消灭干净，我们需要尽快带上粮食转移。”
吕笙济应着声小跑上楼，其余三人抬上枪冲出一楼正门，地上的白毛男人突然撕心裂肺地吼叫起来，办公楼一侧，三只丧尸像回应一样，嚎叫着冲出，向三人奔袭而来。
静澜和肖冰以马上举枪射击，子弹贯穿头部的丧尸立即倒地静默，胸腹部中枪的丧尸，伤口黑血流溢，又走几步才倒地，且还能在地上再爬行一段距离，才渐渐停止行动。
静澜若有所思道：“这倒和很多丧尸片，还有马克斯·不鲁克斯的《丧尸生存手册》里的设定一样，攻击丧尸头部是最致命的。”
几人忙不及研究丧尸，径直走向地上的血泊里的白发男人。
静澜懒得问“你是谁”之类的问题，直接选择最要紧的问题：“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白发男人看来不那么老实，张口就来：“5万！”
静澜把步枪枪口按在男人肩关节上，狠狠扣动扳机。
随着枪响，男人粗壮的胳膊像被微波炉加热轻度爆炸的鸡蛋一样，轰的一声胀开，扯开的骨肉间溅出不少血沫。
“哇啊啊啊啊！”男人惨叫起来，“龟儿子的！你他妈不是……你…你有本事'命令'我回答你啊！？”
静澜用枪口狠戳男人创口，“我难道没有命令你吗？你是不是嫌这黑枣（方言：子弹）还不够味儿？”
男人虽然疼得龇牙咧嘴，蓝色的眼睛里却没有恐惧或哀求的情绪，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释然。
男人的面容是东方人，所以蓝色瞳孔应该是美瞳。真是搞笑，杀手还戴美瞳？
“谁知道会在这种地方遇到……真是……真是活见鬼了，上帝要我死，这是没办法的，但老佛对我有恩，我不会说任何不利于老佛的话。”
静澜已经是个对宗教文化颇有了解的民间文化爱好者，一下子也不能理解这家伙一会儿“上帝”一会儿“佛”是什么意思。
信仰还能兼职不成？
男人有恶狠狠地说：“但你如果命令我，我又能怎么样？我们杜**人…天生就是这种宿命，这谁也无法改变。但是你们也会遭报应，你们要下地狱，你们是撒旦，是易卜劣斯，你们没有福报。就算命令我，你也不是义人，你们……”
静澜表示彻底听不懂这个男人的胡言乱语了。
男人倒好像提到了自己是什么什么人，但他的方言和静澜的方言已经不完全一致，那个词听不清楚。
不过不管怎么说，刚才这个男人也算是救了静澜和几个工作人员一命。
“你刚才把我看成什么了？”静澜问了个仅仅出于好奇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