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不由得多观望了几眼,她总觉得,这身影非同寻常。

——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身上的服装,都无不散发着一种文雅的气息。

或许,是那种类似神官的人员。

“那边的小姑娘,为何一直盯着我不放?”察觉到雪莉的视线,对方投来疑问。

“啊,我……”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好。

“如果你也是来探望这些孩子的话,那尽管过来吧,我也很喜欢他们。”

“嗯。”在对方的邀请下,雪莉迈出脚步,她对这中年男人很是好奇。

“这位……先生,您的衣裳很特别呢。”

“噢?你是外来人吗?这件袍子倒也不罕见,是兽族的祭司常穿的服装。”男人扬了扬黑金的袍子,上面还刻着雄狮的图案。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什么有时间来这里和孩子们玩耍呢?”

“诶?被您猜中了。”雪莉的确有这疑惑,但被男人抢先一步道出。

“哈哈哈——你的表情很好猜。回到正题,正如之前所说,我很喜欢孩子们,包括这所孤儿院,也是我和西格两人出的资金搭建起来的。

“我和他的想法一致,都希望给孩子们一个温暖的家,哪怕只是暂时的也好。所以,只要有空,我就会来这里看看他们,这次你见到我,纯属巧合罢了,我能来的时间并不算多。”

中年男人的声音一如西格那般宽和,但又有些不同。

如果把西格老人比作纯粹温暖的春风,那这名男人就像是春风中略带的那一点寒风。

——虽然表面上依旧温暖,但却藏不住上位统治者的味道。

“你的同伴好像在找你,先回去看看吧。”男人一句提示打断了雪莉的思绪。

“噢好,那下次见,先生。”

雪莉回过头,只见神情复杂的佩娜正站在门前,等着自己。

而一起进入大厅后,公主终于开口,“安德里?他怎么在这……”

“公主殿下,你在说刚刚那个男人吗?”

“嗯,他是兽族的大主教,平时几乎都在宫中忙着呢。”佩娜虽不理政事,但每天无论多早,总能在出门时看到勤劳的主教,在处理各种信徒的琐事。

“能和我说说吗,安德里这个人。”

雪莉从刚见面起就觉得男人不普通,没想到对方竟是兽族的一名主力。

而且比起这个,她更好奇的是,“安德里的脸上为什么带着半边面具呢?”

“你问这个吗,可能要涉及到他的身世,坐下聊吧。”

佩娜找了处沙发,不带任何皇室礼仪地躺了上去。

雪莉则靠在艾米莉亚身边,圣女此时还跟西格老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因为你失忆了,有些事情可能不太了解,先说点常识性的吧。安德里,是目前兽族史上最快当上大主教的信徒,他才四十多岁,相比起那些七八十岁的前辈已经很年轻了。

“但你知道吗,在他当上主教之前,他曾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阶信徒,而他又是一阶里的最底层,没有其他人那样的才华与能力,这就导致他常常被某些贵族看不起,欺负。

“至于你问到的面具,不如猜猜是怎么来的?”

佩娜突然反问一句,像是在期待雪莉能给出怎样的回答。

“是胎记?还是疤痕?”雪莉只想出两种常见的答案。

“是疤痕。”佩娜顿了顿,“而且是烧伤,留了半张脸的丑陋疤痕。”

“唔……”

虽然过问别人的隐私不太好,但都问到这了,如果不继续弄清楚详情,雪莉今晚可能就要急死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佩娜一笑,见雪莉还在等着,故意憋着不说。

“你怎么这么坏?我要锤你啦!”

“诶嘿嘿,话说到一半的感觉,很急吧?

“咳咳,不闹了。说回那次火灾,起因其实很简单,只是场意外。

“安德里被其他的信徒欺负,起初只是想着到他家点把火恶作剧,却不料突然起了风,将他的木房子给点着了,也顺带烧死了他的家人。

“他的伤疤,正是在救人的时候被燃烧着的木头正中右脸砸的,后来虽然被医治回来,却不可避免地留下了永久性的疤痕。”

说到这,佩娜突然正襟危坐起来,很是认真地盯着雪莉。

“接下来的事,就是很难用常理解释的了。

“照理说,安德里家破人亡之后,应该心灰意冷,想不开寻短见才是。可他却好像突然悟了道,从之前什么也不会的一阶信徒,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一度飞升到了四阶上的信徒,成为最年轻的大主教。

“没人能解释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哪怕在史书上,也少有这样的天才,更何况……他一开始也并非天才。

“世面上流传的说法,大概是他被我们的神灵眷顾了,顺带给了他从前所渴望的力量。

“不过他变强之后居然没有找以前那些贵族的麻烦,反而兢兢业业为后生铺路,该说不说,真是一代圣人呢。”

故事大致如此。

可雪莉了解过安德里的事迹后,心中的疑问却不减反增。

这力量是哪来的呢,难道真的是见到了神明?

且不说四阶上信仰已经很接近五阶了,这样一个实力强劲的人居然完全没有野心,只想着帮后生解决麻烦?

——大抵是自己太过功利了。

雪莉觉得自己跟安德里没法比。

她现在有着可控的四阶血脉,只用取下吊坠,便能借着黑剑掌握之前所控制不了的强大力量。

在这实力上,只要是个人,都不会想就这样天天在一个地方重复琐事,这太无聊了。

还不如战斗爽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我跟这史上最年轻的主教打一架,到底谁会赢呢?”

雪莉开始幻想。

“喂,你应该不会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吧?”佩娜见黑发少女的表情越来越奇怪了。

“嘿嘿,没有的事。”

雪莉记得之前学习信仰学的时候,还有了解过血脉的理论。

那便是血脉与信仰上限都为五阶,只不过前者是与生俱来的,后者是可以信奉得来的。

而同阶相比之下,血脉通常会比信仰要强上一些。

这也是五阶的君王能统治好整个国家的理由。

——纯粹的武力就能做到以理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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