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做超限效应。”顾清朝着她眨了眨眼睛，鹿芊芊歪了歪脑袋，表示不解，于是顾清慢悠悠地为她解释道，“超限效应是指当刺激过多，过强的时候，会激起人心底的不耐烦与反抗心理。”
“诶？”
“如果要训小狗的话，要在他不耐烦之前先给一些小小的奖励，才会形成正向反馈哦。”
顾清仍旧是笑眯眯的，可鹿芊芊却认真的看着他，小声嘀咕，“你才不是小狗呢。”
说完她又别过脸，声音轻了几分，“只是因为害羞……”
她的眸子心虚的看着窗外，手指微微抓着床单，小声嘀咕，“你看了那么多书，有没有在书上看过，当一个女孩子害羞的时候，你要强硬一点？”
“哼哼，又想钓鱼执法，我才不上钩。”
鹿芊芊的脸颊转过来，鼓起腮帮，只是这回眸子又变得幽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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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朦胧阴雨天。
一场春雨让空气变得湿润清新，就连小区楼下桃树的干枯枝丫，如今都冒出了颗颗绿芽。这些天鹿芊芊和顾清只出了一次门，顾清撑伞，她躲在他伞下，两人穿过小小的水洼去菜市场，买好多菜回来放进冰箱，仍旧是顾清下厨，鹿芊芊洗碗。
他变着花样给鹿芊芊又做了不少好吃的，导致鹿芊芊这些天的运动计划作用聊胜于无，于是她开始抓来顾清为她按着足踝，决定以后要每天做五十个仰卧起坐。
顾清无聊的时候就会坐在一边，看着她在做着锻炼大腿的练习，包臀的运动短裤下，白嫩纤细的长腿笔直抬起，摆动晃荡个不停，穿着蕾丝花边白袜的小脚娇嫩可爱。
好在鹿芊芊并没有克扣他每天的按摩环节，他仍旧可以枕在鹿芊芊的腿上，每日被她轻轻按脑袋十分钟。
天气预报说，雨天会在明天结束，鹿芊芊满怀期待的把脑袋凑过来，把天气预报给顾清看，什么都不说，可顾清无奈的摇摇头，轻声说，“我收到风声，说最近有一头很可怕很恐怖的妖魔，潜入了启明市，他吃人连骨头都不吐，所以……这段时间最好还是不要出门。”
“诶……”鹿芊芊的嘴角一下子撅起来，却不再是幽怨，只是委屈，小脑袋在他的胸前连着拱了好几下，直到被顾清轻轻摸了摸脑袋，委屈才仿佛消融了几分。
“我今晚要出门一趟。”顾清忽然说。
“诶？”鹿芊芊歪了歪脑袋。
“是有些小事情要办啦，要在家里乖乖待好喔。”
“嗯……”鹿芊芊只好乖乖点头。
于是晚饭后顾清擦了擦嘴，便带着鹿芊芊递给他的伞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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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并没有欺骗鹿芊芊。
最近启明市里真的潜入了一头很恐怖的妖魔，且那头妖魔是绝对的妖魔阵营，他潜入了A市，如今已经有十三人遇难，联盟已经开始戒严，并通知广大市民夜里最好不要外出，不要落单，不要去人群稀少的地方。
街道上雨水纷纷，顾清撑起伞，还好他出门的不算很晚，公交还有最后一班，他乘上303路公交，去到搏击俱乐部的地址楼下，用指纹解锁那部专属电梯上楼，打开搏击俱乐部的酒吧大门。
吧台上，李四早已坐在那，桌前的蜡烛燃烧跳跃，他的手里握着一支雪茄，已经剪好了，却还没点燃，顾清来到他身边坐下，很快李四便开口，“一杯尼格罗尼，挂他账上。”
顾清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听说你最近引荐季月泠进咱们这了？”李四拿来火枪把雪茄点燃，深吸一大口，很快烟雾就呛的顾清咳嗽起来，顾清想了想，回答，“是的。”
“顾哥，不是说不熟吗？”李四的脸上浮现出暧昧的笑容。
“确实不算熟。”顾清想了想，“但她勉强符合我们搏击俱乐部的招人标准。”
李四只是笑了笑，接着说道，“上次你说查那事，稍微有点眉目了。”
“哦？”
“跟C市那边的一个小组织有关，那组织入不得眼，几个小鱼小虾，不像是有胆子干这种大事。”
“在C市？”
“是啊，C市。”李四点了点头。
“知道了。”顾清点了点头，李四却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平静的脸，接着问道，“怎么，你要把他们都咔嚓了？”
“不出意外他们随便拎一个出来就能把我咔嚓了。”
“不能吧……我怎么想都觉得顾哥你就是深藏不漏的超级高手啊。”
“我只是喝酒高手。”顾清要的马天尼端了上来，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很快便流露出愉悦的表情，接着说道，“积分快不够了，我们打一场？”
李四却嘿嘿一笑，“今晚我不和你打，但有人和你打。”
“哈？”
“前几天季月泠来和我买你的情报了。”
“出卖兄弟？”
“这就是尬黑了，我对顾哥你都没多少了解呢，能卖什么情报？她只用了十万换我下次在你出现在搏击俱乐部的时候，告诉她一声，不出意外的话……”
李四的话音刚刚落下，从门外走进来的女人，便淡淡坐在了顾清的身边，望向面前的吧台，说道，“一杯翻云覆雨。”
“奢侈啊！”顾清当即便开口。
翻云覆雨也算是一款经典调酒，只是在搏击俱乐部的酒馆里定价很贵，二十五积分一杯，顾清时常舍不得喝，但这也是他最喜欢的一款，季月泠淡淡看他一眼，“和我打一场，我请你喝一杯。”
“打呗。”顾清随口回答。
他和季月泠好像也一周没见了，季月泠也没给他发过消息，这让顾清对季月泠此刻尤其有好感，这种高傲的女人实在是太棒了，你只要稍稍击碎她的自尊心，她就会生出厚厚的茧，将你隔绝于千里之外。
季月泠今日仍旧是一袭黑色运动背心，牛仔外套，下身是宽松的运动长裤，黑色运动鞋，很实用的打扮，顾清关注了一眼以后又收回目光，再看向身边的李四，李四正捏着面前用积分换来的坚果碟吃着，顾清毫不客气的把手伸进他的坚果碟里抓了一大把，接着问道，“最近市里那个潜入进来的妖魔又是什么来路？”
季月泠也因为好奇而竖起了耳朵。
李四缓缓咀嚼着嘴里的腰果，吃完以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好像是从大荒里跑出来的，快要突破SS级了，但似乎因为在大荒拿不到晋级资源，就一怒之下跑来A市，想搞点动静，勾两个启明市的抹杀者出来吞噬了好晋级。”
季月泠微微一怔。
联盟排查了很久那只妖魔的信息，可时至今日都还没确认身份，如今李四一言直接将迷雾拨开，接着李四才幽幽说道，“喂喂，你真不是故意问好让她偷听了再汇报给联盟吗？”
“当然是。”顾清回头看向季月泠，“好，现在欠我两杯酒。”
“哦。”季月泠淡淡答应了一声，却没拒绝。
顾清望向面前的吧台，又看向李四，“这不把你存酒拿出来分享一下？”
李四斜视他一眼，“靠！你上回挂我帐喝了八杯酒的帐我还没和你算呢？”
“你天天顾哥顾哥的喊着，这嫂子来了你不得招待一下？”顾清随即又凑到季月泠身边，季月泠还没来得及言语，顾清就已经搂住了她的肩膀，脸颊和她贴在一块，季月泠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敷衍的笑容。
李四满是鄙夷地看他一眼，“我怎么记得你三分钟前还说和她没关系呢？”
“我傲娇。”顾清理直气壮的回答。
“真是嫂子？”
“那当然。”
“亲一个。”李四笑眯眯地看着他。
顾清刚试图转过头，看向季月泠的眼睛，可惜得到的只是季月泠冷淡的回答，“滚开。”
于是顾清又悻悻缩了回来，反倒李四在一边幸灾乐祸，笑的合不拢嘴。
“唉。”顾清端起水杯，幽幽叹息一声，“你说咱们配合一下，你以嫂子的身份找他拿情报，他怎么都得给嫂子来点见面礼不是吗？”
季月泠的身体微微一怔，但似乎后悔又已然来不及，她只是端起酒杯默默将杯中酒喝完，从吧台的椅子上下来，看向一边的顾清，“来吧？”
顾清也从椅子上下来，顺便脱掉出门前穿着的灰色毛衣，赤裸着上身走进俱乐部的搏击厅里，此刻台上还有人在打呢，季月泠倒是大方的请了顾清一瓶啤酒，两人拎着酒瓶，就这么看着台上的男人不断挥拳，直到彻底精疲力竭以后，比试结束，场子空了出来。
顾清与季月泠上台，顾清活动了一下筋骨，看向面前的季月泠，“总感觉你对我怨气好像很大啊……”
“自恋的人果然都喜欢自作多情。”季月泠淡淡回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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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以后。
顾清开始在地上找自己掉落的门牙，他的门牙被季月泠打断了，痛的他直冒眼泪，好在他也打断了季月泠一根肋骨，想了想算是扯平，搏击俱乐部里从来没有胜负之分，今天两人倒是没再执着于所谓胜负，都累了以后就默契的结束，走下台，去淋浴间换洗衣服前，季月泠倒是大方的伸出手，先按在他脑袋把他的伤给治愈了。
“那我的门牙呢？”顾清满是怨念的看着她。
“你现在说话的口音很可爱，晚点再给你治。”
“……草。”顾清对她竖起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