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虽然隐约猜到干这一行，自家女儿绝不可能还是过去自己印象中那个娇软可爱的样子。
但是像现在这样，能够毫无压力地骂出此等污言秽语……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林雨诺？又或者在自己忙于事业的这些时间里，她的女儿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你……”
林千羽欲言又止。
“怎么？你有问题？”
很明显：现在的雨诺正在气头上。
不只是林千羽，就连一直负责开车的宋阳也是非常明智地选择一言不发，只因这些年与雨诺相处，他是最清楚对方脾气的那个。
这种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沉默。
等到雨诺的火气暂时消退一些，之后再还道歉的道歉，该安慰的安慰。
尤其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刺激雨诺，不然你就会见识到：一个干了这么多年汽修的女孩子，究竟能爆发出多恐怖的力量。
总之，等车子开到雨诺家楼下之后，从后视镜里看出雨诺明显已经平静下来之后，宋阳这才熄火停车。
而还没等宋阳下车帮雨诺开车门。就被雨诺自己开口阻止。
“行了，你就不用下来了。”
“为什么？”
面对宋阳的疑问，雨诺则是先看了一眼坐在副驾上的林千羽，随后将手中的那个黑盒晃了晃。
“今天时间太晚了……阿阳，你先带着阿波罗，回你家里给她安排一下住处。”
“让阿波罗和我住在一起？”
林千羽倒是没什么表示——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是要好好试探一下宋阳的，雨诺这么安排，反而还有利于她计划的实施。
如果在她想尝试接触宋阳的时候，一直都雨诺在身边，想必也很难深挖到什么。
雨诺则是巴不得把这位有着自家老爹记忆的车娘送出去……毕竟现在的她，几乎可以说是一看到对方，就忍不住地想起她那个又爱又恨的老爹。
雨诺需要时间调整，尝试着让自己不再将这件事情看的太重。
只有宋阳感到非常意外。
“可是我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
“那就暂时让她睡沙发……我相信叔叔阿姨她们会解决好的。”
说罢，雨诺便拿着盒子下了车。
只是在其走到楼门前的时候，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折返回来。
在她的示意下，宋阳也是打开了主驾驶位置的车门。
还以为雨诺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做的他，却不想还没等开口，就被对方一嘴直接亲在了脸颊上。
“明天我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再带着阿波罗来一下。换零件，顺便再考虑一下更换车漆的事。”
说到最后，雨诺甚至还专门与往自己这边看的林千羽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是非常默契地没有说话，就连眼神交流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先回去吧。回去之后尽早休息。”
再也没什么好说的，雨诺便站在楼房门口，目送着宋阳开车离开，自己却是在门口白炽灯光的照射下叹了口气。
把阿波罗交给宋阳……这件事她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虽然这的确是给宋阳解了燃眉之急，让他获得追寻自己毕生梦想的机会。
但阿波罗的主人，她的老爹却也是在这条道路上，为了冠军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所以……
“唉……妈妈，如果你还在的话……或许你就能告诉我：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可惜现在已经没人可以告诉雨诺，她做出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了。
（至少……我还有阿阳在。）
想到那个过去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少年，在寒风中站着发呆的雨诺旋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双眼再度浮现出活力。
对啊，至少宋阳还是爱着她的。而这份爱，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将其夺走！
……
应该说不愧是恋爱中的少女么，仅仅只是想到那个使自己坠入爱河的男人，就能从迷茫中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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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考虑一个问题。”
等到宋阳开车来到自家楼下，与变回人形的阿波罗站在电梯门前面等待电梯下来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林千羽并不太想搭理这人，于是选择沉默。
只是没想到对方在被热脸贴冷屁股之后，还能厚着脸皮继续开口说话。
“如果你内里并不是阿波罗的话……那我到底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千羽皱眉：虽然她在与道奇对峙的时候就大体能够猜到：宋阳也会怀疑起这件事来。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宋阳居然会选择当场挑明了说。
反观被质问到的宋阳，并未选择直视林千羽的目光，只是仰头盯着显示屏上那不断往01靠拢的数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没必要这么激动。”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没必要瞒着我。毕竟未来估计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你我都会互相贯穿影响着对方的人生。”
他是车手，而林千羽是车娘。
而如果车手和车娘之间还隔着什么秘密的话……不仅是日后的互相磨合，还是想着更进一步。
都会因为这点小秘密而受到阻碍。
“再者说了……就算你不是阿波罗，而是别的车娘，我也不会怪你。”
林千羽对宋阳的这一句劝解无动于衷——她可不是仅仅一两句话就能被说服的那种人。
而宋阳见林千羽是铁了心不愿意告诉自己，便打算不再勉强对方。
（或许是因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不愿意说出来吧。）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再勉强你。毕竟……大家都有选择的权利。”
可唯独就是林千羽在听到宋阳这句话时，脸色瞬间变了。
因为同样的话，她并不是只在宋阳的口中听到过。
而另一个说过同样话的人，却是林千羽这一辈子最珍视，也是最亏欠的那个人。
……
“想去当车手的话……那就去吧。”
“这是你的梦想。因为我爱你，所以支持你。”
“毕竟……大家都有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