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塔,静思馆。

自茅山掌教之子张通玄到来之后,贝格腾斯的政治高层与力量高层为了表达敬意,花了无数资金建立了一座有东方道教风格的建筑。张通玄住了进去,只是住进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从自己的静思馆出来过。

今日,本地的政治高层,也是大魔导师埃文斯的唯一血脉传人带着不少人来到了静思馆之外。走过郁郁葱葱的绿色植被,巨大的静思馆矗立在中,和谐的魔法流转,将辟尘,静音之类简单的魔法发挥到了极致。

漂亮的道姑站在静思馆的大门旁,微风从她身边吹过,发丝在半空浮动,美丽的脸颊上是一对无神的眼珠,她看着半空,嘴巴偶尔发出奇怪的音节,整个人很奇妙的与真正的人的感觉产生了奇怪的违和。

令人感觉,面前的女人只是一个人类创造的玩偶。

正一御神,茅山驱鬼。身为茅山正统传人,张通玄身边就跟着一具拥有A级战斗力的飞天夜叉充当其保镖,这位穿着道袍,美艳无双的道姑便是以炼尸之法制作的僵尸。

她与张通玄向来形影不离。

“请禀告张道长,说切尔·埃文斯求见。”

女人慢慢的点了点头,走入了静思馆之后很快就走了出来。

“主人说,请你们进去。”

埃文斯带着几个政治人员走了进去。

静思馆花费无数,但内部的建筑几乎简陋,入目处几乎只有一个蒲团与小小的香炉,一尊神像。

张通玄盘坐在蒲团之上,双目闭着,整个人照映在清晨的阳光之下,被光亮拉出长长的影子。阴影在他脸上覆盖,古朴的气息不断从他的呼吸之间吞吐。

埃文斯又感到奇怪的感觉,感觉之中身为外来者的张通玄仿佛从一开始就是盘坐在此处的磐岩,呼吸之间自与天地一体,和光同尘。

“贫道记得,贫道说过会去参加你们的仪式的。”

话虽从张通玄的口中说了出来,但这个男子连嘴都没动,仅仅是用念头震动空气发出的声响。如果不是见过这个男子动过,埃文斯绝对会怀疑这个人是用魔法材料制作而成的奥术魔偶。

面对张通玄的质问,埃文斯尴尬的笑笑,他实在不理解东方道教的哲学理念,就像这位A级道教大师平时不食五谷,只偶尔吃一些精选的水果。也不喜欢出来活动,需要的时候可以在蒲团上盘坐一个星期吐纳呼吸,辟谷净身。而且,他从不对女人感兴趣,对于埃文斯送上的无数绝色佳人视而不见。

做人做到这个地步,未免也太无趣了。

可也正是这种无趣,是东方道教的道士们最受各个世界的领导者们喜爱的原因。

没有什么比没有欲求的武器更令执政者喜爱的了。

“额,这个,其实我们是有事想和张道长商量一下。”

张通玄没有说话,只是用精神力把另一个蒲团放到了每一个人的身前。

埃文斯与其他人坐下,身为这里的最高领导人的埃文斯清了清嗓子以后说出了这些年来一直都有的愿望。

“不知张道长有没有在贝格腾斯留下道统的打算。”

埃文斯背后复数的政治高层都直起了脊背,他们平时呼风唤雨,一个决定能影响无数人的兴衰存亡,但在此时此地,他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些,生怕让张通玄感到厌恶。

“此地,无人有向道之心。”

这句话已经算是委婉的拒绝了,埃文斯脸色有些难看,贝格腾斯曾是拥有大魔导师的位面世界,如果初代埃文斯还在,贝格腾斯即便到不了上界的阶级,在中阶世界里面也能占有一席之地。可初代埃文斯已经死了很久了,他的魔法传承也已经断了,贝格腾斯偌大的区域竟然再没出现过一个大魔导师,过往的几百年连A级的强者也是屈指可数。

这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简直是最痛苦的窘境。

“不过,既然贫道到了此地,接受此地的香火供奉,自要尽一份绵薄之力,道不可传,法可留。”

一句话,挑动了埃文斯的神经,身后的官员更是欢欣鼓舞,要不是还在静思馆内,还想在张通玄的面前给自己留点面子,这些个官员说不定要相拥而泣。

“哦,真是令人欣喜的决定,不知张道长对于我们的供奉有什么需求,鄙人一定努力办到。”

“贫道孑然一身,无所欲,凡有求者,皆非凡人所能获,便顺其自然为好。”

“好好好,既然道长如此超脱,我等凡夫俗子也不打扰道长的静修了。”

埃文斯站起,身后的人一脸灿烂,笑的都要开出花来了。可就笑着,笑着,那群同僚下属脸上的笑容突然就被怪异与惊讶取代,像是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们怎么?”

埃文斯还没说出话,能把人刮倒的巨风在身边冲过,几个机灵的同僚扶住了站都站不稳的埃文斯,但大部分都看向了在门口望着天际的那位道人。

原本静坐在蒲团之上,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的张通玄动了,甚至,他还踏出了静思馆,走出了自迈进就没出去过的区域。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埃文斯颤颤巍巍的询问:“张道长,是不是?”

“好,厉害......”

不是用念头震动空气发出的声音,而是切切实实用嘴巴发出的声响。张通玄没有理会埃文斯的话语,他负手而立,仰头望着亘古不变的苍穹。如渊如狱的气势汹涌而出,所有人都觉得眼前出现了一根突兀的拔地而起的擎天巨柱,以决绝之势,似要将天际顶到寰宇之外。

一念之威,天地震颤,万众匍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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