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柳霜的呼吸喷在他渗血的腹肌上,医用酒精棉擦过妖纹边缘时腾起青烟。薛玉的战术匕首卡在床架缝隙,刀刃倒映出她睫毛上未干的血珠——那是三小时前族长残党突袭时,她替他挡下的毒镖溅痕。
消毒柜突然爆出电火花,薛玉翻身将柳霜护在身下。飞溅的玻璃碎片中,他看见妖纹在金属柜门投射出族长密室的立体图。柳霜的指甲掐进他后背,蘸血在墙面速写出反击路线:"体温38.5℃,妖化临界值。"
走廊传来战术靴敲击地砖的闷响,薛玉扯过输液架横在门前。柳霜的第五尾虚影刺透天花板,绞碎通风管道里埋设的监听符咒。当第一枚烟雾弹滚入室内时,薛玉已抱着她翻出窗户,军用手表表盘显示天台封妖阵的坐标正疯狂闪烁。
天台铁门被妖火熔成赤红,薛玉用战术绷带缠手推开。残破的封妖阵中央,他上周藏匿的灭妖弹碎片正与柳霜的尾尖共振。追兵在楼梯间嘶吼,柳霜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向阵眼——三百年前的刑场投影骤然展开,将现实与幻境缝合。
"脱掉。"柳霜的尾尖挑开薛玉浸血的背心,妖纹触碰到夜风瞬间暴走。薛玉反手格挡,却见她掌心托着从家政教室冰柜带来的血袋——标签显示这是他三个月前的体检样本。当冰袋贴上心口时,妖纹突然收缩成荆棘状,在皮肤上勒出血色沟壑。
追兵撞开天台门的瞬间,薛玉拽倒生锈的篮球架。钢架坠落声里,柳霜的尾尖在地面勾出青丘火阵,将封妖阵残骸改造成熔炉。她扯开校服领口,心口冰晶缺失处正涌出银光:"用我的妖丹当烙铁。"
薛玉的战术匕首在指尖翻转,刀背映出两人纠缠的影子。当妖火攀上他右臂时,前世银甲将军持枪突刺的记忆突然侵袭——枪尖偏转的弧度,与此刻匕首刺向柳霜心脏的轨迹完美重合。利刃入肉三寸时,薛玉的手腕被妖纹反扭,刀锋错开要害刺入她肩胛。
"还是舍不得?"柳霜的尖笑混着血沫,抓住他手腕将匕首按得更深。妖丹银光顺着刀刃逆流,在薛玉心口灼出霜花状烙印。追兵的箭矢破空而来,却在天台边缘被突然激活的封妖阵绞成齑粉。
薛玉的瞳孔完全妖化成竖瞳,反手拔出匕首甩向阵眼。刀尖击碎灭妖弹碎片的刹那,整座校园的地脉能量倒灌而入。柳霜的尾骨发出琉璃碎裂声,九条虚影尾巴裹住两人,在妖火中熔铸成青铜色的共生铠甲。
血从铠甲的鳞片缝隙渗出,在天台画出逆五芒星。薛玉的体温飙升到41℃,战术手表因高温炸裂,齿轮零件在空中拼出青丘文字——"弑主者永堕"。他掐住柳霜咽喉按向阵眼,身后却浮现三百年前自己持枪刺穿她妖丹的残影。
"看清楚!"柳霜撕开锁骨处的伪装,冰晶缺口里嵌着的正是前世银枪碎片。薛玉的妖纹突然逆流,鳞片倒卷着刺入自己手臂。剧痛中他看见真相——当年枪尖偏转非因手滑,而是柳霜用最后妖力扭曲了弹道。
追兵冲破封妖阵的缺口,毒刃刺向薛玉后心。柳霜的尖啸震碎妖丹表层,银光如瀑笼罩天台。薛玉在强光中抱住她翻滚,灭妖弹碎片从伤口迸出,在月光下织成阻断追兵的电网。当最后一名刺客坠楼时,柳霜的体温已降至冰点。
"契约...成立..."她染血的手指在薛玉心口烙印处勾画,霜花纹路突然暴长,与妖纹缠成并蒂莲形态。薛玉的军用义肢因妖力过载融化,液态金属渗入她尾椎骨裂缝,铸出刻有战术编号的尾环。
晨雾漫过天台时,封妖阵彻底失效。薛玉抱着昏迷的柳霜走向保健室,身后血痕被早起的值日生误认为是社团夜游的恶作剧。当他在更衣镜前包扎伤口时,发现霜花烙印正将妖纹转化为青丘文字——那是柳霜三百年前未能送出的婚书残稿。
保健室的百叶窗漏下刀锋般的阳光,柳霜的尾尖在薛玉心口霜花烙印上勾出冰纹。消毒水与妖血混合的气味中,她指尖捻着从婚书残稿剥落的纸屑,将其浸入薛玉昨夜咳出的血沫。当纸屑在培养皿中舒展成青丘地图时,晨读铃声刺破了虚弱的宁静。
"体温37.2℃,伪装完美。"柳霜的唇擦过薛玉耳后妖纹,将战术假发末梢的追踪符咒替换成断尾绒毛。薛玉的军靴跟部暗格弹出血契密钥,齿痕状凹槽正与霜花烙印的纹路吻合。走廊传来值周生的脚步声,他猛然翻身将柳霜压进储物柜,柜门夹层里的灭妖弹碎片硌疼她尾椎。
储物柜的金属内壁映出两人交叠的妖纹,柳霜的指甲刮过薛玉后背,在军装布料上刻出族长残党的藏匿坐标。薛玉的战术匕首挑开她巫女服领结,露出锁骨处新添的逆五芒星烙印——那正是昨夜天台血阵的微缩版。当柜门被敲响时,柳霜的尾尖刺穿薛玉掌心,将血珠弹向通风口潜伏的式神。
"薛同学?柳同学?"
值周生的呼唤裹着疑虑,柳霜的姻缘线悄然缠上对方脚踝。薛玉趁机撞开柜门,将军用止血带伪装成运动绷带。值周生恍惚离去时,柳霜正舔舐他掌心伤口,舌尖卷走的血珠在妖丹表面蚀刻出密室密码。
天台封妖阵的残骸在烈日下蒸腾扭曲,薛玉的战术靴碾过焦黑阵纹,鞋底暗藏的灭妖弹粉末与灰烬混合成新阵眼。柳霜的第九尾环在高温中泛出液态金属光泽,尾尖蘸着融化的沥青在地面书写前世婚约。当族长残党的弩箭破空而至时,薛玉拽过她当盾牌,箭矢穿透尾环的瞬间,液态金属逆流成锁链缠住刺客咽喉。
"第十七个。"薛玉在战术笔记上刻痕,血迹未干的匕首挑起刺客衣领内的族徽。柳霜的尾尖卷走徽章按进自己心口冰晶,缺失处生长出细小的银枪纹路。妖风骤起,天台蓄水箱轰然爆裂,水流在空中凝成三百年前刑场的处刑架,吊索末端晃着的竟是薛玉的战术背包。
柳霜的尖笑混着水花四溅,她跃上虚幻的绞刑台,巫女服下摆缠住薛玉脖颈:"夫君该换新装备了。"薛玉的妖纹暴起反击,鳞片割裂布料,露出缝在内衬的家政课成绩单——满分旁注着柳霜用尾血画的爱心。当绞索真正收紧时,他忽然掏出冰柜血袋砸向虚影,血浆在妖风中炸成破阵红莲。
族长残党的咒术师在消防梯顶端现身,手中铜铃摇出摄魂波。柳霜的第九尾环突然离体,液态金属在空中重组成消音手枪。薛玉接住枪柄的刹那,肌肉记忆与前世持枪的姿势重叠,子弹穿透铜铃中心的灭妖弹碎片,声波反噬震碎施术者经脉。
"体温异常,需要降温。"柳霜的尾尖探入薛玉衣领,霜花烙印骤亮。保健室方向传来玻璃炸裂声,两人对视一眼,撞开天台门冲下楼梯。狂奔中薛玉的妖纹鳞片刮落,在地面留下带血的青丘文字,柳霜边跑边用尾尖修改笔画,将追踪咒逆写成反杀阵。
保健室内,冰柜门洞开如巨兽之口。四十五袋血样漂浮空中,标签上的日期正对应柳霜每月饮奶茶的周期。薛玉的战术匕首斩断输液管,酒精与妖血混合液喷溅到紫外线消毒灯上,映出隐藏在天花板的族长真言。柳霜撕开校服衬衫,心口银枪纹路与真言产生共鸣,整面墙塌陷成通往青丘禁地的隧道。
隧道内壁淌着血奶茶的溪流,薛玉的军靴踏碎水洼中的倒影。柳霜的尾环在黑暗中发出嗡鸣,声波震落藏在钟乳石中的监视法器。当第七个法器坠地时,薛玉突然将柳霜按在岩壁上,匕首抵着她咽喉:"最后一个追踪符,在你左耳后。"
柳霜的轻笑震落石屑,她主动撞向刀锋,耳后皮肤裂开露出微型芯片。薛玉挑出芯片捏碎,残渣落入血奶茶溪流,竟重组出族长虚影。虚影挥掌袭来时,柳霜扯开薛玉衣领,咬住霜花烙印注入妖丹寒气。冰火对冲的爆炸中,薛玉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将婚书塞进枪膛,子弹轨迹与此刻的拳路重合。
青丘禁地的祭坛在震荡中苏醒,薛玉的妖纹鳞片剥落嵌入阵眼。柳霜的九尾裹住祭坛立柱,尾环液态金属灌注进碑文裂痕。当族长真身从碑文中浮现时,薛玉心口的霜花烙印突然离体,化作冰刃钉入对方眉心。柳霜趁机扯断自己一尾,断口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薛玉的战术笔记残页。
"契约...反转..."族长在消散前嘶吼,祭坛崩塌成万千光点。薛玉接住坠落的柳霜,她的体温正急速流逝,睫毛结出冰晶。急救人工呼吸时,他尝到她唇间灭妖弹的金属味,以及三百年前婚宴上交换的那口合卺酒香。
晨雾被朝阳刺穿时,保健室恢复如常。柳霜的尾环套在薛玉腕间,霜花烙印转移至她心口。值周生再次推门查房,只见薛玉在给柳霜喂奶茶,杯底沉淀着昨夜剥落的妖纹鳞片。窗外樱花掠过,一片花瓣粘在柳霜的婚书残稿上,那正是终卷烟火大会请柬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