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铃怎么从你的房间里出来了!”

赵嘉贤嘴里叼着一根长棍面包,和洪肖岭大眼瞪小眼。

“别烦,现在心情不好。”洪肖岭推开赵嘉贤,“早饭哪来的?门口被那群大公会的围堵,你们还能出去?”

“魏圳哥给我们带的,他说附近市场里有几个早点摊,顺手就给我们买了早饭,他人真好啊。”赵嘉贤啊呜一口啃掉长棍面包的三分之一,接着整个脸盘子憋得通红。

“要喝水吗?”

秋铃端着水杯,饶有兴致地看着被面包噎得半死的赵嘉贤。

赵嘉贤连忙拿起杯子,吨吨吨往嘴里灌水。

“呼哈,活过来了。”他用粗胖的手指擦去嘴角水渍,两只小眼睛以极快的速度将秋铃上下扫了个遍。

“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你小子有眼福了。”秋铃勾起睡裙的花边领子,“你先带洪肖岭去吃饭吧。我一会就到。”

“yes,sir!”赵嘉贤敬了个一点也不标准的美式军礼。

秋铃微笑着回了一个剪刀手,转身走进她的豪华套间。

“洪肖岭啊,哥们真有点好奇,你们两个共处一室真没有擦枪走火?”赵嘉贤一把攀住洪肖岭的肩膀,冲着他挤眉弄眼。

“滚蛋!”

“欸,哥们你走反了,餐厅在另一边。”

雕花立柱和拱门装饰在长长的走廊里随处可见,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见一面挂在墙上的深红色旗帜。

摆放在地毯上的盆栽叶片上还有残留的水珠,似乎刚刚被浇过。

阳光从几扇敞开的房门挤进长廊,空气里弥漫着烤面包和煮牛奶的香气。

餐厅里欢快的交流声随着二人的接近而越发听的清晰。

戴着发冠的英俊青年手上戴着黑乎乎的烤炉手套,腰上系着围裙,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蓬松蛋糕站在餐厅门口。“这一炉蛋糕刚刚烤好,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魏圳?你会烤蛋糕?”洪肖岭嗅了嗅空气中浓郁的香气,一只手偷偷捂住肚子。他也有点饿了。

“从西洲偷学的小技巧。”魏圳努努嘴,示意二人跟上,“大家都到齐了,怎么还差一个人?”

“秋铃要换一身衣服。”

“哦~对哦。”端着满满一盘蛋糕的魏圳恍然大悟。

明明他比谁都清楚秋铃灵力被封,没法快速更衣这个事实。这老登又在装。

洪肖岭有点不耐烦了,催促起来,“能让我们进去吃东西了吗,一直挡在门口干什么。”

魏圳侧身让开一条道路。

“我等不及了,我要饿死了!”赵嘉贤一马当先冲进餐厅。

“小心,有些刚刚烤好的面包蛋糕很烫。”魏圳善意地提醒道。

洪肖岭正要跟着赵嘉贤一同进入餐厅,魏圳忽然又挡在他面前。

“干嘛?”

“她应该和你谈了关于去向的问题,但我看你们两个好像并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对吧?”

洪肖岭侧过脸。“的确如此。”

“那等一下就由我在饭桌上抛出这个话题,你看怎么样?”魏圳用黑乎乎带着焦糊面包渣的烤炉手套摸了摸下巴,“你们都是熟识的同学,又是室友,这次饭桌会议最好还是让我这个大人起头。”

大人?没见过几百岁了还这么不靠谱的副宗主。

“逆徒你的表情出卖了你,你是不是对师尊我有意见?”

“我不算你的徒弟。秋铃才是。”

“现在还不算。一会可就说不准了。”魏圳得意地勾起嘴角,下巴上满是酥脆的面包糊。“对不对,乖徒儿?”

“老登说的在理。”

重新换上东极宗白底金纹祥云服的秋铃从洪肖岭背后抱了上来,贴在他耳边低语道,“魏圳神识传音和我谈好了,这次咱们一行人可以自行决定留在‘灵境’或者跟着他回到东极宗,趁着吃早餐的时候大家都在,直接举手表决。”

“又喊我老登,一点也不乖啊。”魏圳话虽这么说,面上笑意却是不减。

“洪肖岭,你怎么现在才起床啊,兄弟们都起来半天了!”张子豪举着一根超长的法棍不断挥舞。

黑发刺猬头赶紧抓住张子豪的手腕,“别乱敲,刚刚你把南瓜汤都弄洒了···”

“赵嘉贤,滚过来受死!”

“别吵了,细狗剑仙。好好吃饭不行吗。”亚麻色头发的矮个青年端着一杯热牛奶,脸上写满无奈。

刚刚啜了一口热牛奶的陈宇飞眼神注视着矮个青年,表情十分微妙。

魏圳端着一大盘蛋糕回到长方餐桌上,“大家都来尝一尝我的手艺?几十年没搞这个,有点手生。”

五只胳膊瞬间就撞在一团,开始抢夺起这一盘绵软冒着香气的虎皮蛋糕。

魏圳苦笑着取下烤炉手套,“慢一点,一会还有呢。”

秋铃拉住洪肖岭的手,先一步迈入餐厅大门,“我也饿了,咱们赶紧吃饭吧!”

洪肖岭纹丝不动。

魏圳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门口。“还不进来?”

秋铃抓住洪肖岭手腕的手加了几分力道。

“倚栏听风你要噎死我——呜呜呜!”

“死胖子今天吃不死你!给我吃!”

“赵嘉贤你和他怎么搞的,闹成这个样子···”

“大家都是哥们,好好相处嘛。”

“你们这群年轻人真是活泼···能不能好好吃饭啊!”

“难道只有我觉得这张桌子上就我一个正常人吗?”

“不好意思,算人数的时候请不要忽视掉你自己,我也算正常人。”

秋铃金红色的眼睛先是看了眼餐厅内打闹在一片的人群,最后缓缓移动视线,停留在洪肖岭身上。

“你还在犹豫吗?”

总有种感觉,走过这扇餐厅木门,就再也回不去了。

“迟早的事。”秋铃低声说道,“事已至此,不如先吃饭?”

洪肖岭轻轻叹了口气,二话不说就牵着秋铃走向餐桌。

一见到洪肖岭和秋铃牵着手走进餐厅,闹在一团的众人顿时都开始起哄。

“哦~”“噫~”

“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出生啊。”“果然只有我一个正常人。”

“我到底哪点比不上洪肖岭?”“呜呜呜唔(又噎住了)。”

魏圳递来两盘切成整齐方块的面包,“快快快,都快凉了,赶紧吃一点免得饿着。”

黑发刺猬头屁股挪着凳子,不住地往秋铃身边靠,“肖岭啊,哥们也没求过你什么——”

“只会打拳的非洲猩猩能不能离我家秋铃远点?”倚栏听风一脸不爽,用杯子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面。

“什么叫你家?赵嘉贤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肥了?”张子豪一脸诧异。“你不怕洪肖岭揍你?”

“谁要是想揍这个死胖子,我只会叫好。”倚栏听风捏起一块虎皮蛋糕囫囵吞下。

“呜呜呜呜唔(我又噎住了)!”赵嘉贤不断仰起脑袋往嘴里灌南瓜汤。

“为什么洪肖岭你会选一个女号呢?”陈宇飞皱着眉头,掰开一块蓬松面包。“原来你这么闷骚?”

“完全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亚麻色头发的矮个青年大口喝着热牛奶。

洪肖岭挑了挑眉,“选个女号有种养成老婆或者女朋友的感觉。”

话音未落,他就感觉脚背上传来一阵痛楚。秋铃今天换上的靴子带有高跟,踩人很痛。

“有道理。”陈宇飞撕下一片面包,给两面都涂上鲜亮的黄桃果酱,再把裹满黄桃酱的面包片塞进嘴里,“但是现在一男一女两个身体用的都是一个思维,你不觉得很怪吗。”

亚麻色头发的青年头顶悬浮着“飞羽顶针”的白字id,很自然地接过陈宇飞递过来的果酱面包片,“我强烈怀疑再这么搞下去,我们寝室的室友情很快就会变质。”

“那有什么关系,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自家兄弟也没什么不好嘛。”倚栏听风擦了擦嘴。

“你看,已经有人思想开始滑坡了。”陈宇飞鄙夷地瞥了一眼坐在肥胖的赵嘉贤身边的俊秀剑仙。

“倚栏听风那不叫思想滑坡,只是解放本性。”秋铃一手拿起白瓷托盘,一手稳稳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茶水。

“大家都很放松,身为室长我真是太高兴了。”张子豪攀着黑发刺猬头的肩膀,“你说对不对。”

黑色刺猬头“一拳打死尼姆”切下一片火腿夹在吐司里,发出满意的哼哼,“嗯~很对啊。”

“我现在很渴望班主任出现在餐桌边上。真的。”陈宇飞按着太阳穴,“我的大脑在颤抖。”

洪肖岭同情地拍了拍陈宇飞肩膀,“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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