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暗只能一个手挡住,拼命的挡住。他一个右手支撑着六剑的压力,另一个断手隐隐作痛。
血染红了扎住断臂的布料。因为需要包扎的布,圣暗的上衣少了一角,血在一点点的渗透布料滴在地上。
还好及时包扎了,不然,恐怕撑不了多久。左手还在隐隐作痛,但是,已经强行自己习惯了。
如果因为疼痛,轻易的把弱点暴露给六剑,像那样的高手,一定会找机会把自己瞬杀。
「可恶啊,好热啊,为什么?」
圣暗突然想起来,下位世界的世界意识告诉他,他与瑟杰洛特已经如同一心了。剑的苦痛,他能感受的到,他的感受,也会让瑟杰洛特感知到。
圣暗勉强的把他的剑给弹开,随后一脚踹了过去。
这无力的一脚,六剑懒得躲过去了,他一动不动的接了下来。这一脚,明明踹到了六剑的肚子上。可是,却没有任何效果。
六剑一抖,圣暗直接被这力量弹的后退。
然后,他直接冲过去,打了圣暗一拳,圣暗直接被打的躺了下去。头部重重的被磕了一下。
六剑直接将圣暗踩在脚下,他一用力,强行让圣暗的头扭到了另一边。
「我改主意了,像你这样的凡人蝼蚁。我还是就这样看着你痛死吧,人类没有一个王。为了变强,就从抛弃人性开始,哈哈哈,哈哈哈。」
「就用你那弱小生命,最后的火苗,在我眼前,慢慢的熄灭。」
「也许是我太自负了,不应该独自来这里对付別西。可我认为,人类的孽,应该让人类自己处理,我……」
「帕拉斯,你这个疯子,还和当初似的和剑神神叨叨的,算了,反正你也快成为我成王的祭品了。享受痛苦吧,享受你活着的感觉。」
「圣暗,相信自己努力做到最后就好。你不是一直把不辜负别人的勇气挂在嘴边然后去多管闲事吗?现在,就请你自己肩负你自己的勇气,你自己的觉悟,你自己的全部力量。」
「说的,对啊,嘶,痛啊。瑟杰洛特啊。」
「怎么了?」
「我一直想去更多的地方流浪,你好奇那些未知的冒险和未知的路途嘛?」
「当然了,如果和你一起的话,哪里都可以去,什么样的敌人都可以一起面对……」
「这个回答,已经足够了。」
「什么?」
「像你这样的强大的剑,在王的手上所向披靡。在最弱剑士的手上,只会和我一起在弱小中被埋没。」
「你和我这样的凡人一起在这里腐朽的话,可真是太可惜了。」
「圣暗,你要做什么?」
「风啊,寄宿于此,在此显现,祝被寄宿者,乘风破浪之势,极风加速!」
「居然用魔法吗?你这家伙,念咒的速度真快别想偷袭我。」
说完,六剑就立刻从圣暗的脸上下来了,后退了好几步。
圣暗立刻起身将瑟杰洛特丢向了远处的天空,因为加速魔咒的缘故,瑟杰洛特飞的很快。
圣暗立刻起身,他把左手上的布给解开了,那完美的横截面,有着血管还有洁白的骨头,软嫩的肉。
他立刻张开怀抱,冲向了六剑。
「你那无聊的魔法,就是让你残破不堪的凡人身躯冲过来送死吗?」
六剑直接一剑穿过了圣暗的胸口,两股疼痛袭来,他那左手的伤口在流血,他的胸口也在流血。
一股血腥味从喉咙中涌出,充满了鼻腔,铁锈味儿的红色液体从嘴里流出。
「你以为,我是用加速魔法才站起来的吗?」
「我只是努力的向这里挪了挪,装作不痛而已,毕竟已经有过心脏贯穿的经验了。」
他往前一步,剑插入的更深了。
「真正的加速魔法,用在这里了。」
他将左臂的斜切口对准了六剑的右胸口,直接整个扑了过去。左手在高速魔咒的帮助下,加强了威力,他的骨头因为是被切好的斜切口,无比的尖锐。
这一下,直接穿透了肋骨扎入了六剑的肺部。
这么大的空洞,他开始呼吸困难。
「怎么,可能,你居然用这样的身体,忍受着这样的痛苦战斗到这里。你,还是人类……」
六剑的嘴里也流出了鲜红的血,他的气息渐渐的变弱了,闭上了眼睛。
「我比你多活了一会儿,算我赢吧。」
说完,他也闭上了眼睛。
————
瑟杰洛特被圣暗用的加速魔法丢出了合并之渊。
不知是谁,接住了她。
那是身披精灵翅膀的提阿耶,他将剑把拿起,看着剑。
「瑟杰洛特?」
突然,瑟杰洛特的虚影在提阿耶的面前现身了,提阿耶现在或许是第二位可以看到瑟杰洛特的存在。(注:瑟杰洛特只有她想被看到,别人才能看到她。)
沙尘滚起,遮天蔽日,连下面的合并之渊也看不清了。
「父亲,求求你了,去救救——」
圣暗•帕拉斯与瑟杰洛特•底列比斯,在下位世界里已经是一心同体。
刹那间,她感觉到自己心被分走了一半,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流着眼泪看向了已经被沙尘遮蔽看不清楚的合并之渊。
「你不是说,要和我战斗到最后吗?圣暗——!」左手与圣暗一并的痛感也消失了。
她到底是因为心痛的痛苦而流泪呢,还是因为失去了圣暗,然后心痛的流泪呢?
这已经无所谓了,但随着心痛的感觉也消失了,她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父亲,请你满足女儿的两个愿望,求求你了。」
「你请说,我亲爱的女儿,我会尽力的。少年已经不在,节哀顺变。」
「嗯」
——
第一个要求,她不想让圣暗彻底的死去,拜托父亲的教徒,传递圣暗的《最弱剑士》的故事。
第二个要求,请父亲给圣暗一个隐蔽的墓室。把自己插在墓室的基台上,在自己的剑身上浇筑了:最弱剑士•圣暗•帕拉斯之墓。
在这阴暗的墓室里,她看着浇筑在自己剑身上的名字。
她试图用自己的手,去触碰一下圣暗的名字。当手穿过自己的剑身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不过一个触碰不到,也看不到的影子。悲伤让她忘掉了自己的性质。
「没了你,我是真实的存在,还是虚构传说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