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

“嗒…嗒…”

水龙头没有关紧,水滴沿着洗手池的边缘滑落。

优枝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长舒了一口气。

镜子里那张脸写着四个大字——方寸大乱。

“呼……”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但心中还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这家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优枝的脑海中,浮现出芙洛琳的双眼。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

水龙头突然发出拖拉机启动般的轰鸣,吓得他差点触发虚化被动。冷水糊脸的瞬间,突然想起某位鲁姓文豪的名言:“我大抵是病了,横竖睡不着…”

优枝不敢再想下去。

他怕脑海中的芙洛琳的眼睛突然变成两颗粉红色的爱心,然后像表情包一样跳动起来

真要那样,自己可就遭老罪了。

额...

靠,我TM到底在想什么?

他猛地拧开水龙头,水流倾泻而下,他弯腰捧起一捧水,狠狠地泼在脸上。

冰凉的水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怎么能动感情呢?唉,我还是经不起考验。”

他知道,自己和芙洛琳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

自己终究要离去。

优枝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

便一屁股坐下来,他想等芙洛琳睡着后在回去

过了好一会,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然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优枝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尽头处一扇半开的窗户,

刚准备回房间面对芙洛琳,却在拐角处看到了银发剑姬倚着墙,月光从高窗斜切进来,把她的影子钉在青砖地上。

薇艾莉特双手抱胸,低垂着头,银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看不清表情。发梢沾着夜露,显然等了很久。

听到脚步声,她才缓缓抬起头。

“你……”优枝有些惊讶地开口,“你……一直在这等我?”

薇艾莉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跟上。

“跟我来。”

优枝心中疑惑更甚,但还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两人穿过三道拱门,靴底碾碎庭院落叶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最后停在一棵虬结的老树下。

薇艾莉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穗,月光在她银发间流淌。优枝注意到她袖口磨损的刺绣,那是克莱因家族的家徽。

优枝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插话,等待着下文。

薇艾莉特开口“克莱因家族,曾经是圣国数一数二的贵族。父亲……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骑士,在贵族圈子里很有声望,经常出席各种重要的场合。而且父亲还非常善良,从奴隶市场挑选了一些身体缺陷的人,作为家中的佣人。”

优枝微微皱眉,问道:“那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指的自然是克莱因家族如今的落魄境地。

薇艾莉特苦笑一声,无奈道:“我的母亲…她和魔女芙洛琳卡,曾经很要好。那时候,芙洛琳卡还不是后来的‘魔女’,而是教会里最受尊敬的首席研究员。

“研究的对象是特效药,对吧?” 优枝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

薇艾莉特点了点头:“没错。圣国的高层,就是那些真正掌握着权力的贵族,他们不希望芙洛琳卡的研究成果被公之于众,更加不希望特效药普及到平民手中。他们要求芙洛琳卡秘密进行研究,只为他们服务。”薇艾莉特摇摇头,“而我的母亲,她站了出来,公开支持芙洛琳卡的研究,她认为所有人都应该有活下去的权利。”

优枝心中一动,他想起了之前在文件中看到的关于魔女因子的信息,以及芙洛琳的变化。

“但是五年前,魔女因子被研究出来了,所以一切都改变了,对吧?”

薇艾莉特点头,眼神黯淡了下来:“嗯……五年前,芙洛琳卡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她意外地发现了魔女因子。但是这个发现让圣国的高层们看到了更大的‘价值’,他们不再满足于特效药。”

“他们给芙洛琳卡冠上了‘魔女’的罪名,屠杀了整个教会……所有与芙洛琳卡有关的人,都遭到了迫害。”

优枝的心沉了下去,他忍不住问道:“那你的母亲呢?”

薇艾莉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她被圣教团以‘魔女同党’的罪名处决了。如果不是父亲用尽了所有的关系和人脉,我们整个家族恐怕都会被牵连。” 她抬起头,看着优枝,目光暗淡,“我们家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在圣国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

她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

“父亲用数十年功勋换我们苟活,却换不来半块裹尸的麻布。”

薇艾莉特拔出佩剑,缓缓抚摸。

“也换不来十字架上的母亲。”

月光在剑刃上凝成霜色。薇艾莉特的手指擦过剑鞘暗纹,金属传来冰凉的触感。她突然将剑横举到优枝面前。

“这是魔女之前送给我母亲的,看上面有个符号“她食指划过剑身上的一处六芒星印记,“母亲总说这是封印,其实…”剑身突然发出蜂鸣,符文在黑暗中亮起幽蓝微光,“不如说是定位器。”

优枝盯着剑身上逐渐黯淡的六芒星印记,霜刃出鞘时带起的寒光在他瞳孔里划出道月牙。“这玩意儿能感应同类?”他捻着下巴若有所思,指节无意识叩击自己的手臂。

“魔力共鸣?”他摩挲着下巴嗤笑,“这年头连魔法都搞物联网。”

某些记忆碎片在识海里浮沉:手术室冷光灯下闪烁的医疗仪器,自己那老旧的智能手机,还有此刻剑身上明灭的符文——不同纬度的科技树,竟在时空褶皱里开出相似的花。

真是神奇。

薇艾莉特将佩剑重新束回腰间

“因为魔女造物自有其魔力相连。”她声音比月光更冷,“毕竟它们力量都来自一个地方。”

“来自魔女因子”

话音未落,优枝后颈突然窜起刺骨寒意——若这剑能感应魔女因子,那此刻正在阁楼酣睡的小女孩岂非成了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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