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妹妹喜欢跟哥哥吐槽心里事。”
好一会，安筱依才给出这么个说法。
他不该在意女人前几次约会的表现，女人表现越差不是越好么，这样自己就有理由拒绝并掌控主动权，应该为此感到高兴。
“这样啊。”何筱欣若有所思。
“角落的，肃静！”伊芙教授低声说。
她浑身缠着绷带，像半只木乃伊，显得格格不入。
两人都无事发生的表情走出角落，从观摩开始到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始终在交谈，普通教授都紧张得不敢说话，执行教授们一脸严肃。
“校长不在，现在由我来负责组织此次的标本观察。”科研部长看了眼伊芙，“想必昨晚行动负责小组，伊芙等教授的报告你们都看了。”
所有人看向后方的安筱依，在报告中，谁也没有隐瞒，正是这位新来一个月的历史教授，使用那把反器材狙击步枪给血族重创一击。
实验室爆发震耳欲聋的鼓掌声。
安筱依也跟着鼓掌，这时候既不能觉得尴尬，也不能觉得太过骄傲，他要学会融入这群精英群体，那么绝不能是畏畏怯怯的态度。
鼓掌结束，他说：
“是伊芙教授的带领，与全体行动参与者的功劳。”
“作为毫无有血族接触经历的新人，你的两次表现都相当疯狂啊。”有教授赞叹。
“太棒了，究极神枪手！”前面的老教授对他眉飞色舞。
“稳重，拘谨，年轻。”女教授点头。
安筱依不知道他们在高兴什么劲，报告里同样没隐瞒自己那一枪没能杀死血族。
“可从报告里描述，安教授那发子弹没能彻底了结他，即便打碎心脏。”作战处执行教授不解，这也是观摩尸体的主要目的，找出这只血族生命顽强到异常的原因。
伊芙教授接过助理递来的平板电脑，轻轻触碰，大厅上方投影出昨晚画面，是一张张清晰照片，和现场拍摄的视频，视频足足有两分钟。
在报告中，昨晚行动经历了无法解释的事情，就在执行局支援的直升机赶来路上，伊芙教授已然陷入濒死，学生们和执行员焦躁的尝试救援。
最后他们的记忆都停留于那一幕，当回过神，血族已经躺在地上，沦为干尸，没人知道发生什么，唯独伊芙的手机在挣扎中摔出口袋。
视频就来自那部手机。
“众所周知，每次任务行动时，学院都会发给教授一部被用来监察的通讯手机，可以远程访问前置和后置摄像头，就是为了类似情况的发生。”
安筱依眼睛乱瞄，心中担忧，看到何筱欣嘴角淡淡地笑容。
伊芙教授抬头望着屏幕，“我想大家应该看看这段视频。”
“如果有视频的话，为什么报告里没有提到？”作战处执行教授质问。
伊芙教授没理会他，而是看向助理，“播放。”
视频已经播放，很多严厉古板的教授也只好先看视频再说，纵容在这所学校，流程就是规矩，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视频开头，是正被男人按住脑袋不断撞击车门的伊芙，伊芙后脑血肉模糊，车门完全弯折。看得教授们心惊胆战，伊芙忍不住摸向仍然疼痛的后脑。
就在这时候，画面里所有人神情肉眼可见的陷入呆滞。
男人放下伊芙，呆呆站立，伊芙像是死不瞑目那般躺在地上，这样诡异的一幕持续整整两分钟，直到男人身体逐渐干瘪。
这就是全部视频。
所有人惊骇，交头接语。
昨晚共78份报告，每份报告都提到过自己陷入了幻觉。
意外的是，每个人描述的幻觉完全相同，哪怕是初出茅庐的学生，和经验丰富的执行员，都见到自己身处一座破旧的庄园。
庄园庭院，坐着很年轻的少年，身穿泛着月光般银白边的睡衣，感觉像十七、八岁的样子，对于男生来说，他的头发显得略长，脸很模糊。
寂静，这是学生们在报告中的第一判断。
执行员则描述，男孩应该在等什么人，但不是他们。
这样的描述匪夷所思，教授们摸不着头脑，只能判断男孩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幻觉，而在这场幻觉中，他杀死了伯爵级血族。
有细心教授发现端倪，皱起眉头，“视频回到四十秒！”
视频倒退，四十秒，伊芙和男人同时呆滞瞬间。
“声音放大！”教授扭头看向科研部长，“借用你们的音响。”
实验室里是濒死艰难的呼吸声，来自视频里的伊芙，以及血族喉咙处低沉嘶吼。
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隐约传来梦呓般的吟诵。
听到这道声音，教授们微微一怔。
很空灵的声音，一男一女重叠，很难判断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在唱，太诡异了，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存在于庄严中的诡异。
视频随着时间推进，一分一秒，这道诡异的空灵梦呓持续到结束。
突然，何筱欣上前一步。
“暂停！”
安筱依古怪看向她，负责播放视频的助理没有犹豫，视频刚好暂停到血族快死去的那一刻。
画面里，模糊如海市蜃楼的影子站在血族身后，实验室大厅陷入死寂，所有人抬头死死盯着屏幕里，那个模糊的轮廓。
“根本看不清啊。”老迈教授摇摇头。
“真的是另一个血族么？什么样的血族会出手相救，并对同类下手？”这涉及到年轻教授的知识盲区，“甚至吸同类的血。”
另一位老得站不起来，只能坐轮椅的教授抬起头，有要说话的意思。
全体教授保持冷静，在血族知识方面，他们在老一代教授面前自愧不如。
“也许……”
老人睁开浑浊的眼睛，缓缓说：“它并非出于善心，本就是为了食欲。”
“食欲？地上明明有那么多人的血。”
“亲王级血族。”老人只给出这个答案。
实验室再次陷入死寂，那是只存在于历史的第一代怪物，并号称永远不死。尽管他们早已得知亲王复苏的预言，可再次听见时，内心沉重。
“但不一定。”老人又说。
“在古籍与流传的故事里，亲王级血族往往更喜爱同类的血。”伊芙想到，“而吸食同类血的，还有一个群体，旧血族。”
“完全跟血族割裂的独特存在，可世界上最后的旧血族家族不是被血族屠杀殆尽了？”这是年轻教授们的知识认知。
旧家族流落在外的子嗣，也被血族追杀得一个都不剩。
对于人类而言，只是血族内斗。
旧血族同样只存在于历史，正如旧血族这个名字，已经过去。
“我不肯定还有没有旧血族，不管怎样，昨晚出现的人是血族，也是我们的敌人。”作战处执行教授站在最前面，转身扫过众人。
“但在此之前，我们先要担心亲王级这个因素，视频里出现的权能，到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可能和亲王有关，所以希望……”
他顿住，看向后方，皱起眉头。
“安筱依教授呢？安教授在哪？”
“我在这里。”安筱依站在最前排举手。
“你怎么到这里？”
“近距离观察血族残骸，作为血族知识和历史教授，我认为有必要丰富自己的知识，学无止境。”
“很好，那么作为血族知识相关的教授。”作战教授给予肯定的笑容，“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负责查出视频里出现的权能。”
接着他又看向何筱欣，“何主管，也拜托你。”
教授们纷纷离去，安筱依有点唉声叹气跟在后面，倒不是因为被指派了活，教授工作本来就不轻松。
而是自己要和何筱欣一起去查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