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茵单手撑着脸，手指在桌面上画圈圈，嘴巴翘起来可以挂醋瓶子。
夏元英坐在旁边，手上提着一只酒葫芦，脸上泛着红晕，清雅的酒香四溢。
那天醒来，少女像是八爪鱼紧紧抱住自己，楚月瑶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倒是元英放开了许多，觉醒了喝酒的爱好，作为师父，月瑶就送她一个酒葫芦。
只是普通的酒葫芦，看弟子喜欢，月瑶打算等她筑基成功，送一个一模一样的法器。
“茵儿，闭上眼睛。”
“什么，这么神秘？”
宁茵下意识闭上眼睛，心跳不由得期待，应该是给自己准备的礼物吧。
“不要动哦。”
温柔的声音提醒道。
少女感觉到师父起身走到自己身后，一双手解下自己简单绑好头发的丝巾，轻轻梳理几下，拢成一束，逐渐盘起来，一根发簪插入其中。
“已经好了。”
“唔呼！”
宁茵睁开眼睛，没想到师父的脸就在自己肩头，精致的侧脸带着些许期待，只要靠近一点，就可以吻住嘴角，兰息般的湿润扑在鼻尖。
月瑶伸手从弟子肩头越过，看起来似乎将她拥入怀中，手指一挥，一道水镜出现在面前，上面映出两人的模样。
“好看吗？”
少女盘起的头发上插着一根银白色点缀零碎宝石的发簪，垂下的亮片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这是月瑶去修士交易会挑选的一件法器，本来主要参考实用性，让原装女生元英发表意见后，挑选出来的东西就被否定了大半。
月瑶真的觉得这些首饰，除非特别出众或者难看，看起来都差不多。成为女生这么久，她大部分时间都着装朴素，除去赤月吊坠，就没有佩戴其他首饰。
不可否认的是，就算天生丽质，适当的打扮妆容会更加具有魅力。
“嗯。”
看着师父送给自己的礼物，还有水镜中，两个人靠在一起似乎亲密无间，宁茵露出满意笑容。
“嘿嘿。”
楚月瑶坐回位置，得意地看向师姐。
雪瑶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无奈摇摇头。
她可是每天给自己师姐盘头发练出来手法，就算给自己都是用头绳随意绑好。师姐明明双手完好，还要自己帮她梳头发，逐渐倒也习惯，在师姐指导下，不少复杂的发型都可以做得很漂亮。
“好了，快把这一趟北疆之行说说吧。”
楚雪瑶开口道。
“好的。”
“等等。”
宁茵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几叠写满字的白纸，放在夏元英面前。
“元英妹妹，这些是我这段时间收集的资料，是关于你父亲还有其他人的，有些乱，你先简单看看吧。”
“我知道了，师姐，多谢。”
夏元英点点头。
跟着师父去了北疆的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也知道，不如节省点时间，先从这些资料看起。
楚月瑶眼中有些惊讶，看来这段时间，茵儿做出的调查不少，相比起来，感觉自己就像去旅游了一趟。
喝一口茶，楚月瑶整理思绪，将这一次北疆之行简单讲一遍。
“我们在御北关附近逗留了几天，没有找到镇北将军的下落，就启程回来了。”
月瑶手上摆弄着茶杯，继续说：“你们还记得尹平吗？”
“是那个道士老头？”宁茵想了想说。
“对，在御北关附近，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被天地卫追杀。”
“为什么？”宁茵明白了，“那个公子知道柳城的事情。”
“镇北将军这件事没有尘埃落定前，他肯定在北疆安排了很多人手，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向他汇报。”
楚月瑶点头。
“这个公子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就算有一点怀疑，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当时参与这件事的人，柳城县令甚至整个县衙都被屠杀一空，多半就是天地卫做的。”
“……他毫不在意伤害无辜人吗？”
“勾结敌国入侵本国，将几十万百姓以及士兵的生命置于不顾，还会在意这些吗？”
楚月瑶倒是觉得这个公子很厉害，能够建立起庞大的信息网络，甚至某个小城发生的事情都可以知道，并且与镇北将军的事联系在一起。
“尹平在离开柳城后，就把自己手下两个童子藏起来，然后自己去到御北关，果然没有多久就遭到人暗杀。所幸本事不错，人又精明，一直和暗杀他的人保持能够抓到又差一点的情况。”
“听他说，那个叫做王柱的少年，也在御北关出现过，应该是调查镇北将军一事，后面离开向着关外去了。”
知道一位威名远扬的将军可能受到诬陷，出身在北疆的人还是不免想要尽一分力，就算尹平是为了保命，出现在御北关应该也存在寻找真相的想法。
夏江在北疆镇守几十年，累积下来的名声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崩塌的。
只是这件事，公子贯彻了死人就没办法说话的理念，只要是可能知晓一点线索的相关者全部除掉，哪怕存在合作的人，比如王培恩，也安排天地卫时刻在身边准备暗杀。
他想要保护的是镇北将军被诬陷的秘密？
还是更加重要的东西？
楚月瑶没有提出太多猜测和推断，可能会影响之后的判断，就看宁茵收集到的资料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夏元英还在看着手中那份资料，一手拿着，一手握紧拳头放在身前。这些资料上还有宁茵整理时留下的猜想，某些在她这个当事人看来确实有点冒犯。
宁茵将剩下的资料分给师父和师姑，自己则拿出纸笔，有了北疆之行的信息，结合资料会不会有新的想法出现。
筑基修士记忆力和思考速度并不需要纸笔记录，倒是其他三人都在看资料，自己不做点什么就感觉不自在。
“这么详细的皇家秘辛，茵儿你怎么调查到的？”
楚月瑶看完手中一份资料，脑袋都有些混乱。
这上面详细记录了皇家的八卦趣闻，有些笔触真实得就像亲眼看见过，一句“贵圈真乱”都无法形容的程度。
“额，嘿嘿，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她是皇家的人。”
宁茵心虚地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