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又一滴看似黏稠却又无比顺滑的液体从王座的背面慢慢蔓延向前。
却在即将触碰到王位上沉睡的亚历克西娅时突然静止不动。
“嘎~咔~吱！”
时空裂隙从王座旁缓缓展开，一只又一只机械触手从中探出。
转瞬间，它们化作一件件魔导具，对准了王座之后。
“...小赞，你不能接触女皇陛下。”
尽管是警告的语气，那微弱的声音却让人忍不住想要戏弄她。
九月九出现后，液体的静止状态便消失了。
液体从无色逐渐转变为红色，很快又变成了蓝紫色。
向后退去后，王座之后显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
九月九略显无奈地看着那与魔女首席赞诺一模一样的小赞。
“你又假冒首席，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责备你的。”
“那你可就误会我了，九月九，我出现在这里本就是首席的意思，她想要我监视帝国女皇和骑士长。”小赞说着，转身看向身后王座上被她施加了昏睡魔法的亚历克西娅。
“不过这帝国女皇的精神力真是惊人，连续施展古代禁忌魔法，加上神明附体竟然还能保持清醒。”
如果不是亚历克西娅消耗巨大，她还真不敢在这个时候现身。
“那你为什么要接触她？”九月九伸出手，将她与亚历克西娅隔开。
她绝不会让小赞触碰到亚历克西娅，否则未来可能会发生不可预知的变故。
魔女议会第十二席——小赞。
她并非魔女，而是一个史莱姆。
在与赞诺长时间的接触中，她逐渐开启了心智，形成了自己就是魔女的错觉。
一旦让她接触到亚历克西娅，小赞未来便有机会成为亚历克西娅。
并且从各方面来看，她都将无懈可击。
亚历克西娅所会的，她也将同样会，实力水平更是完美复制。
这也是她获取目标信息的一种手段。
但没有变身的她就如同普通的史莱姆，除了那如流体般的身体便于移动外，自身并无任何威胁。
九月九很清楚小赞的能力，自然不会让她接近亚历克西娅。
“防患于未然，你又不是不了解女皇的脾气，如果她真的向魔女议会宣战，我到时候一变成她就能直接瘫痪整个帝国。”小赞对九月九毫无防备，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的九月九好姐姐，就让我碰她一下吧，就一下！或者让我碰碰那个骑士长也行，他那身体强度一看就知道是个非人类！”
无论是亚历克西娅还是西蒙，她只要拥有了任何一个人的身体，就等同于多了一张杀手锏。
“不行！”九月九罕见地展现出一丝强势，“...你不能接触他们，我已经与女皇陛下缔结了契约，必须在这个时候保护她，不能让你有机可乘。”
小赞对着九月九张牙舞爪地比划：“哇啊！”
九月九完全无视她那倔强小兽的模样，问道：“首席在哪里？”
“帝都。”
“什么？！”九月九愣住了，“你说她现在就在帝都？”
“嗯。”小赞点头，“我不知道！”
小赞提前预判了九月九的问题，开口回答。
“你又不是不知道首席做事几乎从不与人商量，就算真的要告诉别人，那也应该是命运魔女，而不是我。”
她只负责听命行事。
首席让她过来看着亚历克西娅和西蒙，她就来了。
先前在西蒙庄园时，如果不是首席的身体，换成任何一人估计都已被发现。
只有怪物才能对抗怪物。
那个骑士长与首席显然是同一类人。
“这样嘛...”九月九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是默默转身，“小赞，今天你所见的一切都可以如实向首席汇报，但我绝不会允许你触碰亚历克西娅。”
“不过你要是真的有本事接触到西蒙，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她的契约内容仅与亚历克西娅有关，并不涉及西蒙。
“你不帮我，他又不像帝国女皇那样虚弱，我怎么接触他啊！”小赞哀嚎一声，随即有些失落，“九月九你真的就不考虑回到魔女议会吗，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小赞，如果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但魔女议会我是真的不会回去了。”九月九侧头看向她，“首席和我不是同路人。”
“她很强，很伟大，是一个好人，我一生中最敬重的人就是她，但她帮不了我。”
“是因为魔女们不被世人承认，你的那些魔导具无法正大光明地公开吗？”小赞不解地追问。
九月九摇了摇头：“在你看来我就那么在乎名声吗？如果真是那样，我从一开始就不会离开魔女议会。”
“所以我才说小赞你一直都没长大，等你意识到这世界上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时，你就真的通人性了。”
说罢，九月九不再停留，面前展开了一道时空裂隙。
她离开后，整座大殿的静止状态逐渐瓦解，时间流速开始恢复正常。
......
“晚上好，九月九。”
九月九刚一穿越时空裂隙，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裂隙的对面，站着一个似乎已等候多时的身影。
那人戴着白色面具，与小赞变身后的模样如出一辙。
然而九月九心知肚明，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魔女首席。
因为对方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她能如此轻松地进入自己的研究设施，已经足以证明其身份。
九月九从未为魔女首席设置过特殊的通行证明。
甚至她还准确预测了九月九的时空裂隙位置。
“...首...首席...”九月九结巴地称呼她，“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赞诺轻抚她的肩膀：“你还是老样子，一见到我就紧张得说不出话...至于我什么在这里，实在是被逼的没什么办法。”
“通常情况下，帝国是察觉不到魔女干预的，但帝国内部一直有人希望我们暴露。”
“艾尔玛那次突然行动让我感到疑惑，她再大胆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从帝都动乱之初，她便在一旁观察。
“统治帝国长达万年的洛茵皇室果然不简单，即便沦为了被人控制的亡灵，仍不忘助帝国一臂之力。”
赞诺带着敬佩的语气说道。
“我承认先王特伦斯非常了得，他的一次自爆行动揭示了帝都所有潜在的问题，帮助亚历克西娅看清了帝国当前的所有敌人，连潘达斯也不得不提前起事。”
“我要是在继续坐山观虎斗下去，依照那位女皇实行至今的政令来说，处理完了潘达斯，帝国很快就会清算魔女议会。”
“因此，我想与你探讨一下关于亚历克西娅这个人，或许我与她之间可以达成某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