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平淡的表情中我看不出任何情绪，不知是生气还是别的……但肯定不会是开心。
“都起反应了，我不相信你对我不感兴趣。”她整理着我的衣领，还在试图拉近距离。
我摆开她的手退后一步，自己摆弄着衣领说道：“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况且你长得又漂亮，气势强盛，让人可是很难抗拒的。”
“你做的和你说的可完全不一样。”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像是在感到惋惜，随后坦然说道：“我猜肯定是因为牧蕾吧？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云斐的脑袋机灵，我不置可否没有说话，她自然懂得其中道理。
“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她撩动耳旁的发梢，系起低调的马尾，耳垂在白炽灯下闪耀蓝色的光晕，那水晶耳饰是我送她的礼物。
故意展示给我看，对我做的这些攻势，既大胆又直白且强烈，就像是猛灌了一杯烈酒，心跳加快到眩晕，梦幻到像是泡沫。
不清楚她生性就是这么性情的人，还是因为炽热的气氛所染。
坐到床边的她双手撑着床沿，如同寻找可以让身心安立的支撑点，温柔的说道：“你说过会照顾我，算数吗？”
原来从那个时候……
我笑着摇头，回答：“算数。”
“那就好……只是发生过这事以后，我们就没有成为普通朋友的可能性了，至少我不承认。”云斐的手掌抚摸着床沿，说道：“既然你心里对我有芥蒂，也勉强不了你，但我会一直等待着你的答案。”
这样相处下去不是恋人，就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这对她来说公平吗？
“我心里确实有个疙瘩，等它消除，是对你的不公平，你没必要将时间和感情浪费在一个没有任何保障的结果上。”
我的劝说让她脸色惨白，她低头小声说道：“你不是答应……”
照顾和帮忙可以是任何形式上的，不是一定要成为某种关系，人与人的联系都是潜移默化的，并不是机器人设定成怎样的关系，那就是怎样的关系。
我蹲在她的面前，浦口婆心的说道：“我可以提供给你帮助和照顾。这不代表我们需要被某种身份绑定与束缚。一定要用语言证明了，才算是真心实意。”
“当你对一个人投入过度的情感，你会变得十分敏感且卑微，患得患失，甚至是丢失尊严，就像你和牧蕾之前相处的样子。”我苦笑道：“你就不怕再次受伤吗？”
云斐没有被我的话唬住，她突然笑了，抬头看向被灯照亮的洁白天花板，说道：“不怕。因为我想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明白该怎么做。况且你要知道我本就一无所有，即便失败了又有什么关系呢？也因为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在她眼里我是有多可靠啊，这是因为我通过了她的考验吗？
我思考片刻，说道：“你明白我不是在拒绝，而是我们应该再多相处些时间，彼此多多理解，然后再做决定。”
她看着我一言不发，眼神中有些轻蔑，似乎在嘲笑我的想法太过简单，感情这东西，是复杂而又多变的。
“明白你的意思。”她看向我说道：“我也不是一定需要一个身份，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不是一定需要被某种身份绑定和束缚，一定要用语言证明了，才算是真心实意。所谓的自由大概就是不被任何词汇所定义的意思吧。只要是被真心实意的爱着，其他的怎么样都好。”
一个人为了爱而卑微，觉得自己怎么样都能够迁就，何必如此？但我尊重她的选择，爱人是她的自由。
“只是以后……”她微笑着说道：“如果你对我没感情了，就不要再对我好，千万别可怜我，就算是我自残了也好，还是说发生其他什么情况，都不要来管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明确拒绝我，好吗？”
内心愈发的沉重，不去想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至少以她的情绪和经历来说，自残的行为的确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
“好。”
我点头答应下来，也间接说明我对她还是有感觉的，这种不清不楚的就是暧昧的关系吧。
我们俩待在一起又是一个房间内，明明是自由的，却又像是被枷锁禁锢，完全放松不下来，只是这样沉默的看着对方。
“你蹲着不累吗？”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说道：“坐着吧。”
又想骗我，我才不上当呢。我猛然起身，眼冒金星腿又一阵酥麻差点摔倒，她伸出手拉我，猛的向后一扯，我失去平衡的栽倒在她身上。
她红着脸却是很享受的样子，甚至还像树懒一样抱着我，我有合理的理由认为她是故意的。
我为了不压着她手还得撑着床，就很累，而且不是我不想离开而是腿麻的实在是动不了。
这算是第三次如此亲密的接触，还发生在同一天，她就这方面意外的胆大。
手机的振动我们两个人都能感受到。
我支支吾吾的说道：“外卖到了，我去拿。”
她娇羞的因了一声，“恩。”
找到借口，我终于起身离开了她的怀抱，一瘸一拐的从门口拿到外卖，麻利的摆到了桌子上。
这没过多时又和她吃上饭了。
吃饭时的闲聊，可就轻松许多了。
“牧蕾后面肯定会找你。”我啃着鸡腿说道：“要是她态度好，也变好了。你有没有复合的想法？”
“没有。”她利落地撕开番茄酱的包装，挤到我面前的纸壳上，又忙乎的拆着其他蘸料，我见状去帮忙，她说着不用嘴角却勾起了微笑，“我不想见到她。即使她能变好也只是一时，哪天她不高兴了还是会像现在一样对我。与其等她改过，不如找一个天生就性格温柔体贴的。”
说完她凌厉的眼睛盯向我，流露出的却都是温柔。
我拿起鸡腿继续啃着，思虑良久，半开玩笑的说道：“要是我心中有着白月光，甚至还仰慕着其他女孩，怎么办？其实我是个沾花惹草的人呢。”
“我会毁了你心中的白月光，还有那些你喜欢的女人，我会一个个宰了她们。”云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她见我惊愕的表情，捧腹大笑了道：“哈哈哈，有那么害怕吗？放心吧，我哪来的勇气去做这种事，有本身也只会自己伤害自己。我怕是能在你心里留下一点位置，也算是心满意足了。而且我不是说了吗？只要对我好，我怎么样都好……”
云斐卑微的心态来自父母的离异，从小缺爱所导致的，因此十分依赖与依恋别人的感情，特别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为了达到让对面喜欢自己的目的，什么过分的要求她都能考虑。
我低头不语，这样带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占了别人的便宜一样，心中稍有不爽。
云斐拿起纸巾擦拭着我的嘴角，直言道：“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对我来说被施舍的爱，才是对我的侮辱。”
不要因为可怜我才来爱我。
她……好像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或许对于某些人来说，男女朋友关系并没有重要又不是在结婚，玩玩而已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那我之前是在拒绝她吗？
不，我只是想让她想清楚些，而不是凭借一时的冲动做出决定，等到冷静下来后悔了，不仅伤害了自己，也是伤害了别人。
至少父亲是这么教导我的。
所以对我来说，选择是很重要的，对别人的感情负责也是很重要的，身体的伤口抹些药自己会愈合，心理的伤口又要用多少爱来填补呢？
这不能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