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工作休息的场所,为什么我不能出现在这?”

湛白风笑眯眯地在茶几旁,纤手微倾似天鹅垂颈,紫红色的酒液细流碰撞在高脚杯上发出细微清鸣声响,混合着汩汩流转的水流声,葡萄酒的香气荡漾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酒液水平面逐渐上升到杯中三分之一处,湛白风把酒杯递到茶几对边,也就是李道平的方向。

“来一杯吗?”

李道平有些犹豫,繁忙之后的小酌一杯确实能舒缓身心不少,但他又不太情愿陪湛白风应酬。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最后李道平还是选择了答应,毕竟对方势大,最好不要随便就跟人家唱反调。

更何况湛白风对自己有恩,之前也帮助过不少。

但令李道平始终感到不安的是自己一直摸不透对方的底细。

“放轻松,这次来找你就是单纯闲聊喝酒的,不需要这么多拘束,把现在的我当成普通人就好了。”

湛白风摆摆手,表明自己来意。

可问题是我感觉跟你**也很容易感到压力啊!

李道平忍不住内心腹诽。

对方就算再怎么不介意,终究还是代表一国立场的特使,还是自己国家的,李道平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如此悬殊的身份之差,自然轻易就容易感到压力。

更何况李道平并不清楚湛白风的个人立场所在。

上次的咖啡馆见面,湛白风已经猜出自己的秘密就是自己都不清楚的女装阵法。

照他当时的言辞来推测,一旦自己的这个秘密公之于众,那么与湛白风的冲突恐怕在所难免。

那湛白风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将这件事秘而不宣呢?

总不能是真看上他身子了吧?

李道平可不信这种事情,依湛白风那句话来看,他连国家那边都没有汇报过,而是直接当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再馋一个人的身子,跟给予自己这等荣誉地位的国家相比,孰轻孰重显而易见,这湛白风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宁愿要美人也不要江山的色胚啊?

眼前的贵公子虽然特别喜欢开玩笑,给人一种温和却又没有边界感的气质,但李道平深信此人的城府不是一般的深沉。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直接坦白来讲了,为什么上次的你会选择视而不见?”

李道平坐到湛白风对面,将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当然是因为对你感兴趣呀。”

湛白风还是笑眯眯的,主动给李道平盛酒,脸上的笑容没有一点变化。

“大人,您这就不够意思了,是您要求在下忽略身份差异来一场闲聊的,在下也答应了,可您一点诚意都没有的话在下也很难做。”

李道平有些坐不住了,如果连对面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哪里还可能有这心思去闲聊。

“我倒是觉得这些都算作是闲聊的一部分,我的诚心一直有,只不过是你是否选择相信的问题罢了。”

相对于李道平,湛白风不紧不慢,提起酒杯细细抿了一口。

“撒谎都能算是诚意了吗?我可不认为单是对我感兴趣这一点就足够能让您选择视而不见。”

“唉,怎么说话的,平弟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这是情况复杂,证据不足,不宜主动干涉多生事端,仍需观察一段时间再行上报。”

湛白风一点都不意外李道平的反应,轻轻摇晃酒杯。

“所以真正原因是什么?”

“我方才可没说谎哦,道平君,对你感兴趣,情况尚需观察,这些都是我选择旁观的原因。”

湛白风缓缓将酒杯一饮而尽。

“当然多一事少一事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了,小平平你应该也能明白吧?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愿意为自己的事业而奋斗,绝大多数人对自己的工作都是得过且过的,我也是其中之一。”

躺平是吧?这下听懂了。

李道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甚至没计较湛白风对他的称呼变来变去这件事。

“就算没有撒谎,您方才也是故意调换了原因的主次重要性,这种事情的性质同样恶劣。”

稍作思量后,李道平认为湛白风这几点原因还是比较有可信度的,终于放松下来,再次喝下湛白风递过来的葡萄酒。

不过李道平并没有对湛白风的话相信太多,在他的眼里湛白风就是个深有城府的角色,这种角色说自己想要躺平,虽然原因听起来比较合理,但套在这个人设上总感觉怪怪的。

“是吗?我个人倒是觉得还好吧。”

湛白风疏懒惬意的表情明显就是没有把李道平的话听进去。

能这么冠冕堂皇‌说出这种话,这特使大人的性格果然很恶劣。

“...大人,您这么肆意对待他人的话是很难达到闲聊效果的,这种态度会倒逼他人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您的每一句话的真实性,从而产生压力,闲谈自然而然就容易失败了。”

李道平叹了口气,对湛白风劝谏道。

“那我找不会产生压力的特例不就行了,你看军弟不就是那样的人物。”

湛白风丝毫不以为意,继续给两人上酒。

那不是得亏军哥人心胸宽广,不去计较你这些破事,李道平心里吐槽道,将湛白风再次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而且你不也是个特例吗?我看你现在就挺放松的,比刚进门时轻松多了。”

湛白风温和的眼神突然多了几分戏谑玩味,看得李道平心头一惊。

“我感觉你今天一直都在紧绷着个脸,但现在的眉角全都舒展开来了,这不就是一种放松的表现吗?”

“有吗?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吧,毕竟劳累之后的小酌舒缓心神的效果很好。”

李道平强作镇定,尽管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慌,就好像是被湛白风说中了似的,明明湛白风这句话很有可能只是为了诈他而已。

“谁知道呢?不过有一点你无法否认,”

喝完手上这杯酒后,湛白风直勾勾盯着心虚的李道平。

“你现在的这幅模样,很难不让人有欺负你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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