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简单给伤口处理包扎了一下。然后拿上车钥匙,提起一个布包就跟着江辞坐上了车,布包里放着的是一把青铜刀。
江辞也懒得换衣服,全身上下还湿淋淋的就直接坐上了副驾驶。
嗡。
汽车发动。
车里冷飕飕的,徐久安打开了车里的暖风空调和雨刮器。接着几乎是一个漂移,车子冲破了雨幕,疾驰在镇子里,直奔平福镇而去。
车里很安静,只有雨点落在车顶上发出的噼啪声。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徐久安很懊恼,他在车里已经叹了好口气了,明显是想说点什么。
江辞还在望着车窗外,察觉到徐久安的这些小情绪,开口道:“有话就说。”
“那个,江辞,我是不是很蠢?”
“嗯。”江辞没给他留一点面子,“蠢到家了。”
“我也知道我脑子不太够用,也是多亏你。”
“说这些干什么,就想听我骂你几句?那你真是找对人了,有时候你都给我蠢笑了,猪一样的脑子,别人说什么都信。”
“不是找骂,就是。”徐久安偷偷瞄了江辞一眼,“就是我想着,你脑子比我脑子好用,张清她俩的事,你一眼就看出来问题了。”
“废话,奔着我来的,我要是和你一样蠢,早就死了。”江辞白了他一眼。
“那个,以后遇见这样的事,还请多提醒我,骂我也行,其他的事,你就交给我来做就好了。”
江辞有些意外,“呦呵,都没到地方呢,就确定是你那俩青梅的问题了?”
“嗯,你和她俩不一样。”
“哪不一样?”
“身份和信任。”
“啧,我以为你会嘴硬呢,那你这也太没劲了。”江辞都不知道该说徐久安什么好了,她以为这家伙会替张清她俩说好话,打太极和稀泥。
什么‘诶,我相信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或者‘我相信她俩不是这样的人’。
光是想想就让人来气啊!
不过同样的,这样自己狠狠打徐久安的狗脸时,心里也畅快些。
结果这沟槽的徐久安,她说什么都相信。
有时候也不知道徐久安到底是蠢还是聪明。
不过话说回来,她还真的很好奇,如果事情和她猜测的那样,徐久安到底会不会一刀砍了张家姐妹。
也不对,徐久安现在这样子,能不能打得过她俩啊?
“因为,我总是做错选择。”徐久安叹气,看向江辞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复杂,“所以刚才你和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找一个人帮我做出选择,我只要沿着选择的方向去做,这样才是最正确的。”
“你让我给你选啊?”江辞指着自己。
“嗯。”徐久安也很诚恳地点点头。
“那我也选错了呢?”
“我相信你能把一个错误的选项,给改写成正确的。”
张家姐妹的事让徐久安深刻的认识到,做选择题这一块,他真不如江辞,而且也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江辞现在的身份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刚上车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里了。
可他有些不太敢说。
他怕江辞会问,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那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钱那些东西,总觉得太敷衍。
总不能说,我们一家的未来?
那估计江辞会直接给他踹车轮下面去。
虽然江辞是这么说的。
“怎么感觉好恶心。”
“你这样说,对我的打击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汽车行驶进江辞所在的村子,再往里就开不进去了,不过距离江辞的家也没有多远了。
江辞下车,把车门关门,才回答道:“活该。”
沿着村子的烂泥路往村子的深处走,上次来是下着大雨,这次来依旧也是,只是两人这次所怀的心情与第一次来大不相同。
进入村子以后,江辞就在有意观察着周围。
她还真挺担心爸妈会这个时候出现。
不过显然是她多虑了。
一直到了她家门口,路上也只有村民家的大黄狗叫了两声。
用钥匙打开院子的大门,江辞推门走了进去。
“正好,家里的几只鸡等下也可以全部打包带走,估计放的粮也该全部吃完了。”
进了院子,江辞用手电筒照了一圈。
然后就看徐久安大步走了进去,从带来的布包里拿出来一枚小型日晷。
这个日晷就是张家和徐家之间的某种“纽带”,日晷上可以看见张家人欠下的人命债还剩多少,同时还有些其他的作用,就比如现在,可以感知到张家人在某处留下的气息。
这其实是起到一个定位的作用,即便张家人叛变,徐家也不怕找不到他们算账。
进入院子,徐久安把手电筒的光往日晷上一打,马上就能清晰看见日晷上刻下的纹路在缓缓转动。
“现在相信了?”江辞说着,把院子里的灯打开,迈步走进屋里。
虽然没看见,可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就是这几天里,家人一定回来过。
屋里空无一人,没有僵尸。
出门再一看,徐久安已经把日晷收了起来,然后站在房檐下面突然就开始脱衣服。
孤男寡女的活像是个变态。
只不过徐久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脱衣服的动作相当麻利,直到把所有的上衣都脱了下来。
“卧槽你的,你要干嘛!?”江辞把手护在身前,又退回到了屋里。
“江辞,你看这!”脱掉上衣以后,徐久安赤果着那精悍有型的上身,在江辞的视角,还能看见徐久安胸口处的伤口流淌出来的血迹。
不等她多看,徐久安就转过身去,将背部朝向江辞。
他的背上,有一条青龙纹身,栩栩如生,只不过青龙的头被纱布缠住了。
光是看见这青龙的身躯部分,江辞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且小腹处开始隐隐作痛。
徐久安开口说道:
“我之所以在南州隐居,就是因为这个纹身,我的过去发生过一些事情,对我打击很大,我很长一段时间几乎完全没了徐家传人该有的心气,每天颓废在家里,等同一个废人。
其实在那件事里,我算是成功了,我背后的这个就是奖励。
这个条青龙盘在我身上,就是导致我变成废人的原因,因为这个东西需要我滋润,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着我的气血。
可是,只要等它滋润好了,待它开眼之时,我将一飞冲天,成为绝世天才。
我被打击,就是因为患得患失,不敢做选择。
有青龙在,它一天不睁眼,那我一天就是废人,实力十不存一!
没有它在,虽然我还会恢复到巅峰时期,但我也错过了这天大的机遇!
以前我犹豫,是因为这青龙,能让我重振徐家!
我这个人没什么天赋,青龙已经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可我不知道青龙何时睁眼。
十年?
还是五十年?
所以我躲在家里,让我奶奶封住我的气息,不敢再与江湖其他家族的同辈竞争。
自从有了这个东西,我居然开始怕死了。
这些年来,它已经快要磨把我身上的这些心气和锐气全磨干净了。
江辞,我不得不向你承认,如果不斩青龙,我不是张涟的对手。
但是,斩了青龙,我必杀她!
你家人的事,我暂时是无法解决,算是我食言。
但是这一次,我答应你的,绝对说到做到!”
徐久安说着,将布包里的青铜长刀丢给了江辞。
“在车上,我厚颜无耻让你帮我的人生做选择,但现在,我想自己再做最后一个选择。
江辞,帮我把这青龙斩了!
徐家的未来,不靠这条青龙,但靠你我!”
江辞接过青铜刀,整个人都傻了。
天知道徐久安还能给她整活。
还是这么大的一个活。
这特么的,究竟是谁要给谁压力啊!
“来!斩!”徐久安大喝一声。
“告诉我斩哪!”江辞一把抽出长刀,也不和他墨迹。
“青龙的脖子,别怕我受伤。”
“行,徐久安,你现在倒是有点男人的样子了,忍住了!”
这种时候,江辞当然不会让徐久安失望。
她先是把徐久安的缠绕在身上的纱布解开,强忍着青龙纹身对她的镇压感,一口银牙紧咬,瞄准了青龙的脖子一刀斩了下去。
噗嗤!
青铜刀的刀锋斩开了徐久安的皮肉,也斩开了青龙的脖子。
鲜血溅射到江辞的脸上,她眼睛一眨不眨。
那青龙挨了一刀以后,竟然像是活了过来似的,明明是个纹身,却产生了一种扭动身子的错觉。
江辞顿时感觉到身体传来剧痛。
仿佛有一百根钉子钉入到了她的身体里。
江辞闷哼一声,不管嘴角溢出的鲜血,再是一刀劈了下去,这一刀瞄准的是青龙脖子上那一小处没有完全劈开的地方。
昂!
这一刀下去,一声清澈且高昂的龙吟声自徐久安的身上传出,绵延不绝,回荡在这夜空之中,就连院子里的雨幕都被这一声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龙吟声震碎。
江辞明显感觉到了龙吟声中的愤怒和痛苦。
她身体下意识的挥手一招,小嘴张开吞入了一滴徐久安身上溅射出来的血。
这滴血进入她身体以后,瞬间扫平了她刚才的剧痛,而且让身体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就连肚子的饥饿感都消失了,小腹中的胎儿明显很喜欢这一顿,吃得饱饱的。
“喝!爽啊!”徐久安捏着拳头,一拳打出,嗡的一声闷响,胸口处的伤口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向外又流淌了一缕鲜血,但也就这一抹。
这抹鲜血流下以后,他胸口处狰狞可怕的撕裂伤硬是止住血了,苍白的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恢复了健康的血色。
徐久安背部的青龙纹身消失了,很神奇,江辞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不过背部斩龙的伤口还在,江辞只能用刚才的纱布给他简单包扎。
“江辞,走,我们回家!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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