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朝,繁华昌盛,姜氏家族作为名门望族,屹立朝堂数百年,根基深厚。府邸之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池沼相映成趣,往来奴仆皆步履匆匆,尽显家族的忙碌与兴旺。

姜瑶悠悠转醒,熟悉的雕花床榻,精美的锦被,还有那散发着淡淡檀木香气的闺房,一切都如此真切,却又让她感到难以置信。她下意识地抬手,看着自己白皙纤细、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双手,眼中满是迷茫与震惊。

“我……我竟然重生了?”姜瑶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如同蚊蝇。脑海中,前世那些惨痛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亲人的背叛、陷害,自己含冤而死的绝望,每一幕都像锋利的刀刃,狠狠刺痛她的心。

“小姐,您可算醒了!”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房内的寂静,贴身丫鬟绿竹匆匆从外间走进来,眼中带着欣喜与关切,“您都昏睡一整天了,可把奴婢吓坏了。”

姜瑶看着绿竹那张熟悉又亲切的脸,心中一暖,却也泛起一丝苦涩。前世,绿竹对她忠心耿耿,最后却因为自己,被那恶毒的继母柳氏折磨致死。这一世,她定要护绿竹周全。

“我没事了,就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姜瑶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轻声说道。

绿竹走到床边,帮姜瑶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丝,嘴里念叨着:“小姐,您向来身子弱,昨日在花园里吹了风,便发起热来。夫人可担心坏了,一直守到半夜才回房休息呢。”

听到“夫人”二字,姜瑶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那所谓的夫人,便是她的继母柳氏,前世害她最深的人之一。表面上温婉贤淑,背地里却心如蛇蝎。

“是吗?难为她还惦记着我。”姜瑶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她在心中暗自冷笑,柳氏会担心她?不过是做戏罢了,指不定又在谋划着什么阴谋。

简单洗漱过后,姜瑶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窗棂,春日的暖阳倾洒而入,带着融融暖意,可她的心却依旧被仇恨的阴霾笼罩。

回想起前世,自己作为姜氏家族的嫡长女,自幼备受宠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本以为会拥有幸福美满的人生,却没想到,家族权力的争斗如同深渊,将她狠狠吞噬。

姜瑶的叔叔姜鹤,野心勃勃,觊觎家主之位已久。而她,作为家主最看重的嫡长女,自然成了姜鹤眼中最大的绊脚石。姜鹤与柳氏狼狈为奸,设计陷害她与外男私通,败坏家族名声。在那个礼教森严的时代,女子名节重于泰山,即便她是姜氏嫡女,也难以逃脱这莫须有的罪名。

家族众人听信谗言,对她怒目而视,父亲失望的眼神,祖母痛心的斥责,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最终,她被关入暗室,受尽折磨,含恨而终。

“这一世,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姜瑶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恨意从眼底蔓延开来。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绿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疑惑。

姜瑶回过神,转身看向绿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绿竹,从今日起,你我都要小心行事。这姜府,怕是要变天了。”

绿竹看着姜瑶那严肃认真的模样,心中一凛,虽不明白小姐为何突然说出这般话,但还是坚定地点点头:“小姐放心,奴婢定当寸步不离地守着您。”

接下来的日子里,姜瑶表面上依旧是那个温婉柔弱的姜府嫡女,每日晨起梳妆,研习女红,与姐妹们相处融洽,可暗地里,她却在悄然布局。

她深知,要想在这吃人的家族中站稳脚跟,展开复仇,必须先掌握足够的信息和资源。于是,她开始留意家族中的一举一动,利用自己的身份,不动声色地与府中的下人们交好,从他们口中获取各种消息。

一日午后,姜瑶在花园中散步,偶然听到两个丫鬟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老爷最近好像在和几位朝中大臣密会,似乎是在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个丫鬟小声说道。

“这我哪能不知道,听说和朝堂上的权力争斗有关呢。咱们姜府在朝中树大招风,难免会被卷入这些是非。”另一个丫鬟回应道。

姜瑶心中一动,悄然靠近,假装在一旁赏花,竖起耳朵听着。

“还有啊,我听夫人身边的小红说,夫人最近也在频繁与二老爷那边往来,也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嘘,你可小声点,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可不得了。”

姜瑶心中冷笑,看来姜鹤和柳氏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她不动声色地离开花园,回到闺房后,陷入沉思。

朝堂局势变幻莫测,家族内部又暗流涌动,她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才能在这场权力的漩涡中掌握主动权。

思来想去,姜瑶决定从家族的账本入手。前世,她虽对家族事务不过多插手,但也隐约知晓账本中存在一些问题。如今重生归来,这或许是她撕开姜鹤和柳氏虚伪面具的关键。

第二日,姜瑶寻了个借口,来到账房。账房先生见是大小姐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大小姐,今日怎么有空来账房啊?”账房先生满脸堆笑地问道。

姜瑶微微一笑,神色自若地说:“父亲近日忙于朝中事务,母亲又琐事缠身,我想着来帮着看看账本,也好为他们分担些。”

账房先生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小姐的心意是好的,可这账本复杂繁琐,怕累着您。”

姜瑶心中冷笑,这账房先生,怕是早就被姜鹤收买了,故意阻拦。她却不恼,轻声说道:“无妨,我自幼跟随母亲学习管家之道,这些账本还难不倒我。先生若是信不过我,大可在一旁看着。”

账房先生见推脱不掉,只好拿出账本。姜瑶接过账本,坐在桌前,认真翻阅起来。她表面上神色平静,内心却在飞速运转,仔细比对每一笔账目。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姜瑶就发现了几处疑点。一些账目明显存在虚报、伪造的痕迹,而这些账目,大多与姜鹤掌管的产业有关。

“先生,这几笔账目似乎有些问题。”姜瑶指着账本上的记录,不动声色地说道。

账房先生脸色微变,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强装镇定地说:“大小姐,这……这可能是底下人疏忽记错了,我稍后便去核查。”

姜瑶抬眸,目光冷冷地看向账房先生:“疏忽记错?这几笔账目涉及金额巨大,可不是一句疏忽就能解释的。先生最好如实交代,不然,等父亲回来查问,怕是不好交代。”

账房先生被姜瑶的气势震慑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小姐饶命啊,是二老爷吩咐我这么做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姜瑶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依旧冷若冰霜:“起来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清楚,若有半句假话,休怪我不客气。”

账房先生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将姜鹤如何指使他伪造账本,侵吞家族财产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姜瑶听完,心中恨意更浓,这姜鹤,果然贪婪至极,为了权力和钱财,不择手段。

“此事我暂且记下,你最好守口如瓶。若是再敢为虎作伥,我定不会轻饶。”姜瑶冷冷地警告道。

账房先生连连点头,保证绝不再犯。姜瑶收起账本,离开账房。她知道,这只是她复仇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但她毫不畏惧,为了前世的冤屈,为了那些被姜鹤和柳氏迫害的人,她定要让这对恶人心碎胆裂,付出惨痛的代价。

回到闺房,姜瑶将账本藏好,开始思索下一步计划。如今,她手握姜鹤伪造账本的证据,足以在家族中掀起一场风波,但她并不打算就此打草惊蛇。她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姜鹤和柳氏的罪行一次性揭露,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正在沉思之际,绿竹匆匆走进来,神色有些慌张:“小姐,夫人派人来说,让您去正厅一趟,说是有要事商议。”

姜瑶心中一紧,柳氏突然叫她去正厅,不知又有什么阴谋。但她还是镇定自若地点点头:“知道了,你帮我梳妆吧。”

片刻后,姜瑶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罗裙,发髻上只插着一支简单的碧玉簪,素雅中透着几分清冷。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正厅走去。

刚踏入正厅,就看到柳氏端坐在主位上,一脸笑意地看着她:“瑶儿来了,快过来坐。”

姜瑶强忍着心中的厌恶,福了福身,乖巧地说:“给母亲请安。不知母亲叫女儿来,有何事吩咐?”

柳氏拉着姜瑶的手,假惺惺地说:“瑶儿啊,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今日,你姨母送来几个公子的庚帖,母亲想着和你商量商量。”

说着,柳氏便让丫鬟将庚帖呈上来。姜瑶接过庚帖,随意翻看了一下,心中却在冷笑。柳氏这是想通过联姻,将她嫁出去,从而削弱她在家族中的影响力,真是好算计。

“母亲,女儿还想多陪陪您和父亲,暂时不想议亲。”姜瑶委婉地拒绝道。

柳氏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瑶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你看这几个公子,家世、人品都不错,错过可就可惜了。”

姜瑶心中已有主意,却故意说:“母亲,女儿听闻,这些公子中,有些风评不太好。女儿不想嫁过去受委屈,还望母亲体谅。”

柳氏还想再劝,这时,姜瑶的父亲姜宏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姜宏笑着问道。

柳氏连忙起身,将议亲的事情说了一遍。姜宏看了看姜瑶,温和地说:“瑶儿,你母亲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婚姻大事,还是要你自己愿意才行。若是你不想这么早议亲,我们也不勉强。”

姜瑶心中一暖,看向父亲的眼神中满是感激:“多谢父亲理解。”

柳氏见姜宏这么说,也不好再坚持,只好暂时作罢。姜瑶心中暗自庆幸,看来父亲对她还是有几分疼爱的,这也为她接下来的复仇计划增添了几分底气。

从正厅出来后,姜瑶回到闺房,她知道,与柳氏和姜鹤的斗争才刚刚开始。但她已然不是前世那个任人宰割的柔弱女子,这一世,她将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在这权谋的漩涡中杀出一条血路,让所有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都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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