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有大概十分钟!”唐纳德的声音从车前方传来,艾琳娜看了一眼时间,路上大概耗费了半个小时,再加上第一段直升机上的路程,应该还在市区内。
大约五分钟后,车速慢了下来,劳斯小声道:“我们到了,接下来怎么做?”
“正常卸货,你们原路返回,这就没你们事了。”艾琳娜将一只蓝牙耳机戴上,小声道:“夜魔已抵达目标地点,坐标已发送,完毕。”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边...
“夜魔到了...竟然就藏在北城区的废弃化工厂,可真是灯下黑。”童谣接听着艾琳娜发来的消息对四位队友点了点头:“我们出发吧,争取半小时抵达目标位置。”
"根据夜魔的情报,他们可能有大量的反异能装置。带上热武器...庄蝶,你还能使用狙击步枪么?"韦恩看了一眼抱着几乎和自己差不多高武器的庄蝶。
“没,没问题!”庄蝶俏脸微红,小声道:“变成这样了以后,我的感官似乎也比以前敏锐了一些...”
“很好,上车吧。不要让夜魔等太久。”
纽曼市北城区,废弃化工厂门口,一辆橘黄色的货车缓缓停了下来,前车灯闪了三次,后车灯闪了五次。不一会儿,一个工人打扮的男性从围墙内走出,对着车大喊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三百年葡萄老藤扎根深岩,七代酿酒世家以时光为笔,书写克劳德的红酒哲学。每滴皆源自波卢克右岸黄金坡地,手工采摘赤霞珠在橡木桶中沉睡八个月,苏醒时已蜕变为液体艺术品...”唐纳德从窗户向外喊道。
铁门绞链发出生涩的嘶吼,油污斑驳的栅栏在雪幕中抬起半米空隙。戴橘色安全帽的工人呵出白气:“进来吧。”艾琳娜蜷在酒桶里的膝盖猛地撞到内壁——三十米外巨型排风扇的轰鸣,震得橡木桶表面凝霜簌簌坠落。
“等等。”裹着军大衣的方脸男人从岗亭阴影里跨出来,他的右脚微跛,靴底冰碴在探照灯下迸裂成晶屑。他抬手按住唐纳德正要关上的车窗,防毒面具滤罐随着说话声在腰侧摇晃:“我们需要先检查货物。”
唐纳德后颈的冷汗瞬间结成冰珠。他佯装挠头将格洛克塞回腋下枪套,后视镜里两个同伴解开了手枪的保险栓。
后备箱被掀开,两个工人打扮模样的人拿出两枚探测仪扫描着酒桶。
后备箱盖弹开的瞬间,融雪混着柴油味的冷空气灌入艾琳娜鼻腔。她透过酒桶透气孔看到两个工人用戴着特制手套的手指敲击木桶,声音距离她越来越近,她没有慌张,而是取出了一支录音笔。
“不对劲,这个桶里没有货!”方脸男人的探测器突然发出蜂鸣,橙色警示灯在他瞳孔里跳动如鬼火。
唐纳德的拇指无声推开保险栓,脸上却堆出困惑的憨笑:“呃,应该,应该没有...直升机送下来后,我,我们就运过来了。”他的左手手指轻叩了裤缝边缘三下——那是动手的暗号,后排同伴的指节已绷成惨白色。
生锈撬棍刺入桶盖缝隙的金属刮擦声,艾琳娜所在的木桶盖子被撬开——
“戒指?”工人打扮男性有些疑惑,唐纳德也松了一口气,悄悄对两位队友做出‘警戒解除’的手势。
只见一枚戒指静静地躺在木桶中,里面的异能矿石却全部消失了。那位男性将戒指取出,小心地收起。这枚戒指有问题,需要单独处理。
“你们走吧,钱会在一天后打到你们账户上。”方脸男人突然转身,手中却握着闪动着寒光的手枪:“不过你们收不收的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艾琳娜从戒指里钻出时带起银光,像打破湖面的月亮。她手中的圣金源平底锅挥动时发出一阵音爆。
第一颗子弹在唐纳德耳边擦出血线,第二颗撞上锅底震出钟鸣。艾琳娜的粉发扫过飞溅的雪花,向方脸男人袭来。方脸男人太阳穴挨上重击的瞬间,他眼中红光被锅面映成紫色焰火;艾琳娜旋转身体,一脚题在了另一人的下巴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混合着方脸男人到底的声音被排风扇的轰鸣所掩盖。
蒸汽管道的白雾吞没了倒下的身影。艾琳娜踩着车顶倒退三步,她甩着手腕落地时,戒指在指尖转出个银圈:“看吧,还要杀你们灭口呢。回去吧,别再找这种不明不白的雇主了。”
惊魂未定的三人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工厂,艾琳娜领起那位被自己施加了‘昏睡魔法’的男人。她摘下他的工牌,从戒指中取出了‘拟态面纱’。
这可是曾经无数次帮助艾琳娜畅通无阻潜入精灵翡翠宫的魔法道具,其作用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外貌和声音——这个男人显然十分合适。她刚刚还使用录音笔录制了他的声音,声线也可以模拟出来。
艾琳娜卸下宽脸男人的防毒面具,戴在自己头上,之后便揪住两人后领,结冰的垃圾桶边缘正往下滴落混着机油的雪水。她踮脚把昏迷的躯体塞进泛着酸腐味的铁皮桶,桶底残留的烂果皮粘在他们防寒服上,令艾琳娜一阵皱眉。
她踩着方脸男人靴底特有的锯齿状纹路前进。绕过三十米高的烟囱时,锈蚀铁皮接缝处凝结的冰棱突然崩裂——破厂房方向涌来的魔力波动如无形潮汐,震得她锁骨间的拟态面纱泛起涟漪。
艾琳娜伸手按住喉结位置轻轻揉动,声带在魔法作用下发出鲁斯特·戴尔标志性的咳嗽——带着长期吸烟者痰音的低吼。残雪从她伪装的工装裤膝盖处簌簌掉落,在靴筒周围堆出小圈冰晶。
厂房门口刷卡机的绿灯在阴影里忽明忽暗。艾琳娜摸出ID卡,注意到磁条边缘有长期摩擦产生的弧型磨损——真正的鲁斯特每次都会用拇指抵着这里划卡。铁门滑开的瞬间,艾琳娜闻到了地下传来的硫磺味。她模仿着鲁斯特微跛的右腿步态,走进了这座庞大的地下结构中。
艾琳娜的靴底陷进湿滑的苔藓层,头顶蛇形吊灯正发出濒死般的嗡鸣。地下走廊的混凝土墙面上爬满荧光青苔,每隔十步就能看见蚀刻在金属门框上的巨蛇图腾,那些嵌着暗红晶石的蛇眼,随着她的脚步角度变换闪烁妖光,艾琳娜一边走,一边有意无意地轻点墙壁,留下若有若无的魔力印记。
拐过第三个弯道时,她与两个穿墨绿制服的巡逻员擦肩而过。对方胸前蛇形徽章泛着冷铜色,艾琳娜模仿鲁斯特惯常的低头姿势,防毒面具很好的遮住了她的面部表情。错身瞬间,她听见两人的小声交谈。
“教授那边已经要进行到下一阶段了...”
“可惜今天巴比伦集团那些家伙没和'猎豹01’打起来,少了一份实战数据...”
艾琳娜继续向前走,这里的空间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她目前只有三级权限,无法继续向下。突然间,她的目光扫过通道玻璃下方的人群,一位脖子上挂着‘二级权限’标识的男性正在拐角处记录着什么。艾琳娜不改色地踢开脚下锈蚀的蒸汽阀门,泄压口喷出的白雾恰好模糊了所有玻璃的反光。当雾气散去时,她已变化形象混入一队推着矿石车的工作人员,车轮碾过地缝里渗出的粘液,在幽蓝地灯下拖出蜿蜒的尾迹。
艾琳娜顺着通道继续前进,在穿过转角时,她一把勒住那位记录员的脖子,将他拖入阴影中。矿车摩擦轨道的声音掩盖住了她将记录员扔进垃圾桶时发出的声音。艾琳娜拽下记录员的二级权限卡,刷开门禁,进入了更下一层的地下结构中。
艾琳娜翻看着记录员手中的条目,这里记录着一些矿石开采条目,艾琳娜看不太懂,但是这些矿石似乎都是‘消耗品’。她继续向下走,突然间,一股不稳定的魔力波动传来,艾琳娜加快步伐,继续向前走去。这里的能力者不多,如果能抓到一个问个清楚,或许就能接触到一些核心的秘密。
目标出现在第七间实验室外。那个披白大褂的男人正用戴着蛇鳞手套的手掌抚过门禁——他后颈隐约浮动的靛青色血管纹路,竟然是一位三阶的强者,他的胸前正挂着‘一级权限’的标识和工牌。艾琳娜借着调整运输车轨道的动作靠近,跟在他的身后。
“托尔特,那批新的货到了么?”男人没有回头,随意问道。
“到了,卡美斯先生。鲁斯特正在卸货。”艾琳娜用记录员的声线回答道。
“很好,跟我来实验室吧,这里有一批新的测量数据,需要你记录下来给教授送过去。”他对艾琳娜招了招手,加快了脚步。
在经过一段楼梯后,艾琳娜跟随卡美斯来到了一间仓库内。这里还有另外三个人,竟然也都是能力者!
仓库的大门“啪”的合拢,卡美斯缓缓转过身来,他双眼露出毒蛇般的凶光,低声道:“你不是卡美斯,你究竟是谁?”
“哎呀哎呀,被发现了呢~”艾琳娜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情绪,她轻笑一声,解下了拟态面纱:“锵锵~是魔法少女哦~”
“呵,小姑娘,我知道你也是能力者...但是我们有五个人,五打一,你毫无胜算。现在乖乖投降,你还有条活路。”白袍男子身上的气息变得飘忽不定起来——他就是那个偷走根源物质的幻术师!
艾琳娜轻笑,圣金源平底锅在她手中凝聚:“有一点你说错了。”
“不是五打一,是五打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