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步在花间小径,淡紫色的宫装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摇曳,裙摆绣着精致的蝶纹,宛如春日里最美的画卷。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洒落,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映衬得她的肌肤温润如玉,眉目生辉。
她侧首看向贴身侍女小莲,小莲怀里捧着一束刚摘下的牡丹,笑盈盈地说道:「公主,这牡丹开得真好。」
她微微一笑,伸手轻抚花瓣。「花虽美,却离了枝。」
「人皆惜花之盛,却鲜有人怜其凋零……小莲,若这牡丹仍在枝头,迎风盛放,岂非更好?」
小莲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公主心善,总是怜惜这些花草。」她顿了顿,又调皮地眨了眨眼,「但奴婢却觉得,这花虽折,却能被公主欣赏,已是它们最大的福分了。
公主轻笑一声,正欲开口,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与交谈声。
不远处的游廊上,两道身影缓缓映入眼帘。
一人是三皇子,手执折扇,神情悠然。另一人身着月白长袍,眉目清俊,神情温润,浑身透着风雅之气。
「子瑜,你看这御花园的景色如何?可比得上你府上的天香园?」三皇子笑着问他。
「御花园钟灵毓秀,自然胜过寻常庭园。」裴雪舟含笑应答。他本是随意掠过周围景色,但当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某处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微微一顿。
阳光洒落,穿透花影,一道倩影悄然映入他的眼帘。
她静立在牡丹花从旁。微风拂过她的发丝,轻柔地吹起裙摆,她的侧脸仿若春日里最耀眼的风景。
这一刻,裴雪舟竟恍惚了一瞬。
世人皆道牡丹雍容华贵,可他却觉得,这世间再艳丽的牡丹,也及不上眼前人风华万分之一。
「怎么,看呆了?」三皇子打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本王说呢,原来是见到皇妹了。」
裴雪舟闻言,这才骤然回神,察觉自己的失态,忙收敛神色。
「原来是长乐公主。」他从容应道,但方才那一眼瞬间的悸动已经在心里不断回荡。
三皇子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如何?本王可是难得见你这样。要不要本王为你引荐皇妹?」
裴雪舟顿了一下:「殿下说笑了,公主乃金枝玉叶,岂是臣等可轻易高攀的?」
三皇子笑道:「高攀?你也别自谦了。你是京中大才子,父亲还是我朝丞相,若你都算高攀,那其他世家公子该怎么办。」
裴雪舟微微一笑没有反驳,目光却不自觉地再次望向公主。
三皇子见他这般,更是来了兴致:「怎么?当真不愿认识一下?」他凑近了些:「还是说……你早就心动了?」
「公主端庄贵雅,惊才绝艳,能得一见已是荣幸,若有幸聆听教诲,自是求之不得。」
三皇子哈哈一笑:「你这张嘴,难怪京中多少名门闺秀都对你趋之若鹜。」他看了裴雪舟一眼,折扇一挥,便带着他往长乐公主的方向走去。
「皇妹,今日御花园的牡丹开的极好,果然不负你一向钟爱的花景。」
长乐公主见到来人后,随即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皇兄。」
三皇子摆摆手,笑着道:「免礼吧,今日只是闲散之行,不必拘束。」
长乐公主这才直起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三皇子身旁的男子身上。
「皇妹,这位是丞相府的公子,裴雪舟,字子瑜。」
「臣裴雪舟,见过长乐公主。」
「裴公子不必多礼。」
裴雪舟直起身,目光与公主短暂交汇。
彼此都只是淡淡一瞥,却在无形之间流转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气息。
「皇妹,子瑜可不是寻常公子,他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是琴艺,连太傅都赞不绝口。你素来喜琴,不妨请他弹奏一曲?”
「裴公子精通琴艺?」
「略懂一二,不敢当精通二字。」
「既如此,不知裴公子可愿为本宫弹奏一曲?」
「公主有命,臣自当遵从。」
三皇子哈哈一笑:「好,你们慢慢聊,本王就不打扰了。」说罢,便摇了摇折扇,带着随从悠然地离开了花园。
长乐公主轻移莲步走向凉亭,裴雪舟亦步亦趋。凉亭中摆放着一架古琴,他抬手拂去琴弦上的尘埃,修长的指尖轻触琴弦,随即开始弹奏。
长乐公主静静地听着,心弦仿佛也随琴声轻轻颤动。
「裴公子的琴艺果然非凡,令人心驰神往。」
「能为公主弹奏,子瑜之幸。」
两人相视一笑,微酸微甜的情愫随着春风拂过心头,悄然在二人之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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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彻在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中悠悠醒转,头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禁皱起眉头。他缓缓睁开眼,视线逐渐聚焦在洁白的天花板上,耳边是仪器滴滴作响的声音,原来他这是在医院里了。
刚刚好像做了个梦,心里那股酸酸甜甜的感觉是什么?奇怪,想不起来了。
他揉了揉额头,才发现头上被厚厚的一圈纱布裹着,身体各处也缠满了绷带。他试着起身,突然一阵重重的晕眩感袭来,让他只能无奈地重新躺回去,心里暗骂:「该死……脑震荡了。」他还清楚记得昏迷前,后脑被铁棍重重敲了一棒。
此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阿彻!」
「你终于醒了!」顾明修快步走到床边,忍不住伸手在沈彻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他妈差点把老子吓死。」
沈彻被他这一掌拍得肩膀一震,忍不住龇了龇牙:「靠……你他妈不能轻点啊。」
顾明修瞪了他一眼:「轻点?你知不知道你昏迷多久了?!医生说你脑震荡很严重,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沈彻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行了,死不了。」
「你还挺得意?」顾明修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真挂了,我他妈都没法跟你妈交代。」
沈彻脸色一变:「……别跟她说。」
病房内陷入短占的沉默。
顾明修盯着他:「行,随你。但你小子就不能消停点?」
沈彻挑眉:「那谁来保护文物?」
顾明修长长地叹了口气:「行吧,算老子运气好,摊上你这个好兄弟。」
幸好,老天保佑,让他的兄弟没事。
沈彻看向顾明修:「……后来怎么样了?」
顾明修立刻翻了个白眼:「你小子都快被人打成猪头了,还管后来?」
沈彻不耐烦地回怼:「少废话,老子拼了命保护的东西,当然要关心一下!」
顾明修无奈地叹了口气:「警方已经在调查劫匪的身份了,文物也全部都安全送达,没有任何损失,所以你就别瞎操心了,安心养伤吧。”
沈彻松了口气:「……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