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读死书！”楚瑜澄一听这就不乐意了，“死读书！”
“……”
“如果书上的东西全部都是有用的，那还要人的脑子做些什么？”楚瑜澄一抄手道，“书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书会有时代性但人却能与时俱进，说到底重要的根本就不是通过学习而获得的知识是多或少……”
“那是？”
“一颗善于观察的心！”
楚瑜澄漂亮地说出了比他特地摆出的动作，还更具有信念感的话。
“说白了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还真是高深啊。”
言瞬给出了他的评价，对此，楚瑜澄只是嘻嘻一笑。
沈桢和才亚斯把车开走了，剩下的人则在原地等待他们回来。
“他们怎么这么慢啊，”抬手按按太阳穴，楚瑜澄干脆地蹲在了地上，“都过去十五分钟了！”
“毕竟，他们不能带着车子再回来。”唐星谣说，“那样就没意义了。”
“但是啊～”
楚瑜澄再一次发出了哀叹，就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白音的指尖动了。
“哎！言哥言哥！”他一下跳起来，对言瞬说，“她好像要醒了诶！”
“……那又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啊！我只是单纯觉得好奇而已！”楚瑜澄十分大胆地道，“你猜会醒过来的，是刚才的那个音姐，还是平时的那个？”
“这的确……”被楚瑜澄这么一说，唐星谣也是变得在意起来，转而看向白音。
究竟会是哪一个呢……
“如果很安静就是原本的！”对着跟自己蹲在同一边的唐星谣，楚瑜澄很是积极地分析道，“要是她一张嘴就自己讲个不停，肯定就是刚刚的！”
“哦！！”
唐星谣悟了，她看向楚瑜澄的目光里，一下多了不少钦佩。
“不愧是指挥家……”
“你别听他胡诌啊……”人在后面，周越影只觉头疼。
楚瑜澄和唐星谣，就这样两个人一起蹲在言瞬的面前，巴巴地从下面望着白音。
“你不阻止下吗？”一样站在后面的郎鸿才问。
“我……”
在他的旁边，唐星语望着对面唐星谣那闪烁好奇的眼睛，已经张开的嘴又闭上，然后转向郎鸿才。
“其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多少有那么点的……好奇。”
郎鸿才：“？”
合着这几个人，还都挺入戏的。
虽然是这样说，唐星语也没像两个孩子一样走到人家面前去，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
“……啊！”
突然地，楚瑜澄跳了起来。
“言……言哥！”
“你确认完了？”言瞬是感觉到背上的人动了动，“可她还没说话吧？”
“但是……”唐星谣也站了起来，有些担心地道，“她哭了……”
“什么？”
周越影快步上前，可对方却已经把脸埋了下去，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白音？”感受到背上人的颤抖，言瞬不由得问，“你怎么了？”
“是不是有哪里痛……？”唐星谣跟着问。
白音摇了摇头。
“我做梦了……”
“怎样的梦？”言瞬问。
“所有的人……都死了……”白音的声音很低，断续得仿佛难以呼吸，“大家都……谁也……”
“也？”
“不要我……”
少女的啜泣就在耳边，言瞬能清楚感觉到她的两臂忽地收紧。
就像是在抓着能救命的稻草一样，就像是在海浪里紧紧地抓着漂浮的木板一样。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就连楚瑜澄也没有了接着去猜谜的心思，他抓了抓脑袋，然后对言瞬说。
“要不……你们先稍微往远走走？”
“嗯。”
言瞬点头，接着往前走了出了一点距离。
“我猜是原本的。”郎鸿才说，“虽然不一定对。”
“那是肯定不对的，”楚瑜澄白了他一眼，“我敢打赌，绝对不是。”
“你的意思是，她还是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个状态？”唐星语反应过来，“可是……”
“没有可是。”楚瑜澄极为自信地道，“我觉得是，那就一定会是！”
周越影没有说话，他远远地望着言瞬，看着他停下脚步，把白音给放下来。
“你是要再哭一会儿，还是要先把外套给我？”
找不到什么话可说，言瞬选择了实际一点。
白音的脸上泪迹未干，她闷闷地道：“什么外套……？”
“在你腰上。”言瞬指了指道，“不然我背你，你有风险走光。”
“什么是‘走光’……？”
“……就是被别人看到你都穿了什么。”
“那很重要吗？”
抽了下鼻子，白音的眼泪又是落了下来。
“你别哭了。”言瞬说，“梦就只是梦。”
“你也是梦吗？”她抬起头，问，“我有很多时候都会觉得……现在的一切也全部是梦。”
“……”
“你也会，不要我吗……？”
“我不会。”言瞬摇了摇头，“因为你不属于我。”
“什么……？”
“你是属于你自己的。”言瞬说，“所以，没有我要还是不要的说法。”
“……我听不懂。”白音垂下了眸，“但有一件事，我算是弄明白了。”
“什么事？”
“你，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是吗。”
“讲话还很过分。”
“这样……”
“但你说得对。”又吸了下鼻子，白音擦了擦眼睛，“梦就只会是梦……既然是梦，就绝对不是真的。”
“……”
“我没事了，”白音把系在腰上的外套解下来，“这个还你。”
“……”
“干什么，你倒是接啊？”
“……不说个‘谢谢’吗？”
“谢谢你——可以了吗？”白音按他的话重复，“你的‘不客气’呢？”
“……不客气。”
“很好。”
满意地点了下头，白音做了个深呼吸。
“我没事了。嗯。现在回去吧？”
“如果在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是一场梦。”言瞬忽地道，“那么，在你的梦醒来之前……”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低低的声音没有什么语气，却是切实地传入了面前少女的耳中。
“……当然，前提是。”没敢直接去看对方的表情，言瞬跟着又补上一句，“你不觉得我很烦……的话。”
“好。”
毫无否定的回答，少女拉起言瞬的手。
“我们走吧？”
格外柔软的声音，令言瞬禁不住抬起眸去。
下午的阳光，很是耀眼。
然而属于她的那份笑容，却是远比一切都要昳丽。
哪怕手与手并没有直接接触……
也好似有什么看不见也摸不到的东西，无声地流淌进了空洞的胸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