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雪听了咯咯一笑：“我知道。但我正是知道林师弟是这样的人，才会放心地告诉林师弟这件事情的。林师弟要替我保守秘密哦。”
一身白衣的墨清雪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用力煽动着翅膀往月亮上飞去。
高空的狂风呼啸而过，林冬明觉得无比地自由。那种铺面而来的狂风，就像是前世在学校里看到台风过境一样。
那时的林冬明刚刚结束午休睡得昏昏沉沉的脑袋，前任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撸醒，让他看窗外的电闪雷鸣。外面的狂风暴雨带来的危机感被隔绝在窗外，和周边熟悉的人带来的安全感交织在一起，不知为何令人觉得非常地治愈。
林冬明明白，他所迷恋的不是狂风暴雨，而是麻木的牢笼里裂开缝隙时，那从裂隙里涌进来的，带着生命力的风。
那一刻的喧哗才是生命该有的样子。
很久之后林冬明听说过，当大自然的能量以狂风暴雨的形式展现出来的时候，人类会被这种远超常规的能量所震慑，也容易从中感受到一股属于旷野的自由感。
对，自由感。
无法被任何东西所禁锢，所拘束的自由感。
就像是林冬明此刻体会到的一样。
墨清雪回眸一笑，万物生辉：“喜欢吗？”
“喜欢。”林冬明回答得毫不犹豫：“非常地喜欢。”
“很久之前我就想体验这种自由的感觉。”林冬明道：“想要不被任何人所压倒，不被任何事情所打倒的自由。可惜十年前的我没有。”
十年前，林冬明还只是个因为魔修之乱而颠沛流离的孤儿。带着妹妹林暮雪一起流浪。
餐风露宿，饥寒交迫。路过的流浪汉都能够对他颐气指使。
墨清雪听了不由得眼眸里闪过黯然：“可能的话，真想飞到十年前的你身边去，让那时的你也看看这样的月色。但可惜时空穿梭的法术失传已久，师姐只能让现在的你看到尽可能漂亮的风景，弥补你心里的那个小小少年。”
那天晚上，两人一起扇动翅膀，在群星之间自由自在地翱翔。
事后，两人躺在山泉旁边的草地上，眼眸里倒映着整个夜空的星辰。
“说起来，师姐为什么要在这里展露自己的羽化仙体？不是很容易被看见吗？”林冬明不解地问道。
“没那么容易哦。”墨清雪解释道：“这里本身就有些偏僻，附近还有树林作为遮蔽。而且我是有布下遮掩用的幻术阵法的，只是林师弟可能比较容易看破幻术，所以对你的用处比较小。”
林冬明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确钻研过怎么看破幻术。并且为了防止进入江南古国的禁地试炼时被幻术所迷惑，他还特地从云疏影那里拿了静心明目的佩饰。
现在想来，如果没有云疏影的佩饰，估计自己也看不到今天这一幕吧。
——不过，羽化仙体肯定不止这点能耐。
林冬明很容易就能想到这点。毕竟如果羽化仙体只是能飞的话，最多就是比御风诀或者御剑术快一点点，不会有任何明显的优势。
——就算把在月光下能变强这点算进去，也还是差了点意思。应该还有些特殊之处。
林冬明猜到但不说破，毕竟自己并不是墨清雪的什么人，后者也是要为自己留底牌的。
“虽然想跟林师弟多聊聊，不过一下子就把话题和秘密抖露完了就没意思了。日后还来日方长。”墨清雪浅浅一笑，眼眸专项别处：“……而且，好像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林冬明顺势将目光挪到另一边：一身黑衣的源剑一早已等候多时了。
“源师兄好。”林冬明微微点了个头：“不知道源师兄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源剑一不知为何有点憋着一口气的感觉：“来找你论剑。”
林冬明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我已经跟源师兄说过，师弟并非源师兄的对手。我的那点小小的藏拙，也不过是为了自己保命用的而已。还请源师兄高抬贵手，放过师弟。”
源剑一大概是白天被几个妹子们说得不耐烦了，干脆直接拔剑：“多说无益。拔剑吧，我会留手的。今天昭月长老可不在这里。”
林冬明的表情僵了一下：
——好家伙，该不该说他长脑子了呢？真说出来怕是要被源剑一给砍死。
不过，就他这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的样子，真是活该他在天机剑宗内的风评不好。
要不是修为剑术这块长板足够长，源剑一身上的各种短板早就被吐槽者的唾沫给淹死了。
这次旁边的墨清雪倒是不再说什么，一来是她很清楚这对于源剑一来说用处不大，二来是她也很想看看林冬明的实力究竟如何。
林冬明无奈：“这样吧，源师兄。既然你都拔剑了，师弟也没有别的选择。但天色已晚，我们只比三招如何？三招之后，就各自回洞府休息吧。”
源剑一皱了皱眉，显然对他来说三招有些不太尽兴。但他也知道他是在强人所难，所以思索片刻之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好。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林冬明拔出平平无奇的长剑，却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以源剑一的出招速度，三招怕是会连得非常紧密，几乎没有间隔的那种。胜负只在一瞬之间。
源剑一的身体微微前倾，虚握着长剑的右手微微举起，源源不断的灵力从他手中流入剑上。
下一刻，长剑挥动，浩瀚的暴风从剑上涌起。
天剑七绝·风璇！
远处的墨清雪的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纤长的裙摆在空中飞扬，幸好没到走光的程度。
同样一招风璇，源剑一胜过普通弟子何止千倍万倍！即使同样是亲传弟子的白知卿都远不如他。林冬明见过白知卿用这招，威力跟源剑一比真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