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约的木板所制成的房屋交错排列着,有些房屋之间甚至容不下一条小巷,只能任凭这些间隔存在着。
正午的明光如此明亮,却无法带给生灵们继续前进的希望。
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即便是多么卑微的现实,人们还是要活着的。
死亡,永远是最弱懦的选择。
而在一栋小木屋外,黑发少年正抡起远大于自己的斧头,不断劈砍着竖直的木桩。
少年名为业铭,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小村民。
从出生起他的父母便离开了他,只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挣扎着,但好在他还有一位爷爷。
爷爷的老伴在几年前便离开世间了,业铭此刻成为了他唯一的亲人,二人就这样互相帮扶着,试图在这世间继续生存下去。
荣华富贵对于少年来说不过是飘渺幻境,是不可及的存在,更不用说接触这世界的真实。
“嘿咻!嘿咻!”
业铭猛地一劈,木桩一点一点地分为两半。
黑发少年缓缓看向头顶的太阳,擦去了不断冒出的汗滴,看着自己的成果,他微微一笑。
满地的柴堆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原地,这赫然都是少年一早上的努力。
一想到这将是对于他们来说一笔不菲的财富,少年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可能,平凡便是如此美妙。
“业铭!过来吃饭了!”一阵苍老的声音从房屋内传来。
“好——,来了来了!”
在饭桌前,依旧跟以往一样,只有粗糙的面包以及淡淡的菜汤,但这对于少年来说已经足够满足了。
坐在少年对面的白发老人却显得无比愁容,皱巴巴的眼眶周围一圈漆黑的眼圈正无声地存在着,整个人显得无比疲惫不堪,仿佛经历过人生百态。
平日里的老人可不是这样的,这位即便早已年过八十,但仍然对着生活带有希望的老人,却在此刻显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一定是有什么困难不方便讲。
“老头子是有什么心事吗?”业铭关心道。
“没有没有,这跟你没关系。”老人义正言辞地说道,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欣慰。
但这无非是更加激起了少年的求知欲。
“那我先出门了。”
在吃饱喝足后,业铭便找了个借口出去,顺便将今天的柴火卖了补贴家用。
业铭是跑着回来的。
为了趁爷爷不在时偷看他的笔记本,他便很早地回来了。
业铭的爷爷有着记日记的好习惯,所以通过爷爷的笔记本,业铭便可以大概知道究竟是什么困扰着他了。
老人的房间内极为朴素 ,一张浅薄的书桌坐落于房间的一角,一旁则是有着些许书籍的书架。
业铭还清晰地记着老头子在他小时候把书架上的故事书读给他听,其中大多数都是在讲述一位英雄的故事。
“那是一场反抗不可能的战争。”老者多次这么说道。
这也使得少年对于这位坚定的英雄产生了无尽的向往。
业铭走上前去,翻开了坐落于书桌下的抽屉。
一打开便是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整齐地放在中间。
深紫色的书皮在夕阳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神秘,封面上并没有任何漂亮的花纹,只有一行字默默地写在上面。
愿此生不再迷茫。
碎镜倒映众生苦难。
业铭迫不及待地准备翻开这本书,但正当他准备仔细阅读时,大门外传来了爷爷的声音。
业铭连忙把书本放回原位,并走到了客厅注视着窗外的动静。
只见爷爷正在与一位蓝发青年说话,脸色沉重且稳妥,根本没有先前的疲惫不堪。
“先生,有人在。。。”氿命小声说道。
“嘘——,不用管。”老人悄悄地,并随后摆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大,大人,我们是真的没有钱了,能不能宽恕几日啊。”老人的脸上带着些恳求之色地问道。
蓝发青年缓了一秒后也是立刻理解了老人的意思。
“不行!难道你要违背帝国律法吗?”蓝发男子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告诉你老爷子,你要是交不上税,我会严格按照律法进行处罚,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氿命严厉地说道,语气稍微带些愤怒。
“不,不行,我还有一名孙子,不能就这样抛弃他,他可是我唯一的亲人。”老人坚定地说道。
“那可就不关我事了,你自己想办法吧。”随后便缓步离开。
而躲在门背后地业铭内心五味杂陈。
“自己这个小小平民又该怎么赚钱呢?”他不禁自问道。
平日里卖柴火所赚来的钱只能勉强维持住二人最基本的生活需求,但没有丝毫剩余的。
在废墟里淘金无疑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
“原来老头子一天都在为这件事所烦恼吗?”
业铭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爷爷度过危机,他帮了自己这么多,自己总要回报于他才对。
待到业铭走远后,氿命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
“先生,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老人则是目光坚定的回应道:
“这是他成长的必经之路,也是他曾今交代过的。”
“虽然可能就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但我依然记得。”
“您还是向往着那位啊,不过也对。”
“他的伟岸,的确曾为黎明。氿命不禁回忆道。
夜晚的明月高挂于苍空之上,月光透过黑夜的幕布,才能让人们察觉它的存在。
万家灯火就宛如黑夜中的点点星芒,衬托了月光的皎洁。
在这昏暗的夜晚,许多的商铺也早早打烊并各奔各家了,对于老赵来说也是如此。
他紧紧抱着自己今天的收入,生怕一不小心从自己的手指间泄露出去,那样他会非常自责的。
但更为重要的,要保管好那一把由麻布包裹着的白色光剑。
至于为什么要用麻布包起来呢?
这东西如果不用麻布包裹着的话,放在夜晚中还是太引人注目了,就像一颗瞬爆闪光弹一样,别人很容易便盯上它,虽然从不远处看还有些许光芒流露在外,但总比不遮掩一下好。
老赵并没有选择人们常常经过的大道回家,而是另辟蹊径选了个最偏僻的小道。周围低沉沉的气氛令的这位中年男人难免有些发颤,毕竟自己手中的可不是什么一般的东西。
他似乎可以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光剑颤抖的震动,但他可能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所以便不予理会,继续走他的路。
走了一段路过后,老赵只觉得有些蹊跷,明明月亮依然高挂,但前面的路却越发看不清。
第一时间他以为是自己年纪大到老花了,但在揉了揉眼睛之后,依旧现状没变。
“沙沙。“
一旁的草丛中传来震动声,使得原本就诡异的氛围更添了一笔。
老者的直觉在不断提醒他,这不是一个人该发出的声响,这更像是,一种动物。
还有其他的人,不,或者说生物,在跟着他。
“出——给我出来!我警告你们啊!我可是当过兵的啊!”
老人胡乱挥舞着手中麻布所包裹的光剑,以示警告。
但周围的森林只环绕着他自己的声音,以及一些鸟儿受惊的鸣叫声,全然没有存在其他人的线索。
茂密的青葱绿叶本应象征着生生不息,但在此刻却成为了寂静的传信员。
只是,他的确不是一个人。
在老赵准备放松警惕时,一抹黑影正逐渐靠近,就像深海中的鲨鱼,伺机而动,动则必杀。
仅在一瞬间,漆黑的棘刺便从阴影内冒出,直奔老赵而去。
他在察觉到什么之后便猛地一转头,将光剑横竖在自己前方抵挡住了黑影的攻击。没有任何犹豫,老赵便抄起光剑,朝自己的后方挥了过去,在感觉到似乎打到了什么之后,他才摆好架势缓步靠近。
他可是曾经在军队了服役过的,虽然到了最后也不是什么很大的官,但好歹也是经历过军事化训练的人,在近身格斗这方面还是稍微懂些拳脚的。
他重心下沉,手里的棍子笔直的面向暗处,随时准备着反击。
“咳!这是。。。”
那道黑影似乎是受到了一些伤害,黑色的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显得极为虚弱。
老赵心想:
我烤!这根光剑似乎有点强啊!不愧是魔力武器,与正常武器就是不一样。
老赵顿时便充满了自信,以至于完全忘了自己的窘迫,举起光剑就是一个标准下劈。
但是往往过多的勇气只会使人对深渊更加向往,盲目才是原罪。
“呲啦!”
完全来不及反应,老赵的身体便被荆棘给洞穿,代表着人类的鲜血就像喷泉般激发,没有停止的意向。
“咳!咳咳!你——”
甚至连遗言也没有说,老赵便发现自己的背后清晰可见,而这意味着什么也不言而喻了。
黑影撇了撇男子的尸体,随后又是几发荆棘倒刺而出,径直插入了男子的身体内。
源源不断的纯绿色能量从男子的体内被汲取,直到老赵的身体逐渐化为一副枯骨后才停止。
待到尸体早已不堪人样后,黑影不再理会老赵的尸体,只是拿起了那柄被麻布所包裹的长剑。一打开包装,无暇的幻光顿时将整片黑夜转换,周围的一切在此时显得极为可见。
黑影的身躯似是在颤抖,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兴奋。
黑影连忙将光剑重新用麻布给包裹着,生怕引来其他的人。
只不过,似乎已经被察觉到了。
月光荡漾之下,一位绿发男子的身影悠闲地坐在巨石之上,从他身上黑影找不出任何的武器,他完完全全就是空手来的。
“这位先生,能请否留一下步呢?”他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