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差点就要真的女装了，才想起恶魔还有那么方便的法术。”
薛贤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就在刚才，一个娇滴滴的男性差点被亨特神父强行换装，真是令人潸然泪下。
教堂之中，面庞相似的姐妹二人因为薛贤的出现而停止争吵。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作祟，并不能自行设置女装后的模样。
薛贤仰头看天空，估计是那个老女人动手了吧。
托了托胸前虚假的丰满，基本没有感觉。
薛贤原本的面庞是比较阳刚的，在术法的作用下，并没有大变样，略微休整变得更加女性化。
于是那张脸就更加柔和中性，皮肤也白皙了些，更兼原本高挑的身子，妥妥的御姐风。
侍女的服装格外简朴，但胜在方便行动，可惜是长裙，下面凉飕飕的。
圣女妹妹看得发呆，好一会才惊叹：“怎么会……居然这么合适。”
“不，只是化形术。”废话，我压根就不是女装，用的化形术啊。
“但是很好看。”
安娜上前，抓住薛贤的手腕，拉着薛贤就走了。
……
“怎么了？安娜。”
出了教堂，安娜马上松开薛贤的手，在教堂外面，还有别的侍女在等着。
安娜只是摇摇头。
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刚才因为妹妹的注视，感觉自己的物品被别人觊觎了。
是的，薛贤这个与她契约的恶魔，在安娜心中已经变成了她的所有物。
等待的侍女看见了一位同样穿着侍女服饰的女性跟在皇帝后方，都惊讶了一瞬。
“教皇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薛贤脸色一红，想起刚才的事情，幻肢要动了。
“没……没有。”
直觉告诉安娜，他们一定发生了什么。
回到皇宫，按照行程，安娜要去进行剑术方面的练习。
“安娜，剑术不是一位皇帝应该去练习的，你喜欢剑术吗？”
回来的路上，薛贤一直在思考，合格的领袖应该具备什么，怎样让安娜成为一位合格的领袖。
身为领袖，个人能力固然重要，但未必是最重要的。
“不太喜欢。”
“那可以不去，和侍女说一下，今天不去。让侍女向剑术教练传递消息。”
二人通过印记交流，薛贤在这个过程中，留意到一件事情。
安娜的身边，长期有侍女相伴。
短暂的没有侍女的时间，一个是在教堂内部，一个是在寝宫的时候。
即使是现在，安娜的寝宫外面也有两位侍女候着。
“来人。”安娜喊了一声，外面的侍女便走了进来。
“告诉伯纳剑士，今天的教学暂停。”
侍女点头便走，没有问原由。
“安娜，你的身边一直有侍女，你是怎么找到空子召唤了我？”
薛贤只感受到了一种恐惧，这个皇宫和皇帝的身份，都好似一条条锁链，侍女们更像是一个个监狱的巡警。
那皇位上，哪里是皇帝呢？分明是一位囚徒。
面对薛贤的疑惑，安娜苦笑了下：“我召唤你的祭品，是我从小养大的黑猫，天生有灵。”
“在我的命令下，那天夜晚她故意跑远，我之前每天晚上都会抱着它睡觉，以此为借口，支开了侍女去找它，绕了一圈后，它再回到这里。”
安娜说着，便攥紧了拳头。
朝夕相伴的宠物被用以献祭，安娜此时的悲痛可见一斑。
“刚才，我通过夏莉……”
“你叫她夏莉！？”
安娜的眼神刹那间锐利，即使是一位不成熟的皇帝，她也是君王。
而君王，往往是多疑的。
在这种牢笼之中，安娜不得不谨慎。
“我们有契约，你放心。”
薛贤苦笑了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教皇和我说，她放权的标准很简单，就是一位君王要展现出作为一位合格的领袖的能力。”
“原来是这样吗？可我……我难道不已经是皇帝了吗？”
“都当上皇帝了还想要权利，哪有那么好的事。”
安娜被这话打沉默了。
“你先和我说一说教皇的事情，我发现我们之间的信息不够透明。”薛贤胸中有了分寸，但仍有疑惑需要解答。
“当上一任皇帝死亡，或者放弃皇位，之后教皇就会临时接手皇帝的职能，并着手推出新的皇帝。但是教皇只维持最基础的行政能力。基本上就是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
“新皇帝即位后，教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与皇帝会面一次。直到皇帝合格或者死亡。”
好……好和谐的继位方式，玄武门继承法呢？救一下啊。
“你刚才说圣女是你的妹妹，为什么她没有当上皇帝。”薛贤话音刚落，安娜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滞了。
“你也觉得她比我好吗？”
“不……没有。”
啊……好麻烦的家伙，心理有些脆弱啊。
“哼，就算你觉得她更好也没用，我已经是王了，除非死亡，我不会放手。”
既是对薛贤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呼，天赋最高者、能力最强者、德行最高尚者等等，教皇会从现存的未成年康普那血脉拥有者中找到相关的人选，在光明女神的神像之下，也就是教堂外面广场处向女神祈祷。”
“女神会选出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安娜露出浅浅的笑容，她被女神选择了。
“光明女神不是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吗？为什么还能影响这里？每一次都看？”
也不对啊，如果每一次都看，选出的都是康普那血脉拥有者里面，最合适的人选，那安娜的父亲为什么会选中。
无论是从教皇口中，还是从安娜口中，这位上任皇帝。
都做得不是很好。
教皇口中，先帝掌权以后努力了一阵，发现局势没有变好，摆烂造小孩去了。
安娜口中，先帝压根就没有掌权，直接造小孩去了。
“不是，光明女神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回应，但我在的那一次，她回应了教皇，同时选中了我和我妹妹。”
啊，难怪安娜刚才反应那么大，名义上圣女，也就是她妹妹依然具有皇位的继承权。
“最后你妹妹成了圣女，而你做了皇帝是吧。因为你妹妹的天赋更好。”
“只是修炼上，皇帝这事还说不准呢。”安娜认真的纠正。
薛贤一拍桌子说：“有了！我找到破局的线索了，我们去看看先帝的起居注。”
“起居注？”
“应该有这玩意吧，大概就是记载皇帝一言一行的东西。”
安娜眼神飘忽。
“有是有啦，但我建议你别看。”
“你看过了？”
“嗯。”
有什么不让看的。在薛贤的强烈建议下，二人还是去找到了相关的书籍翻开。
“有意思，你们的起居注居然是日记，由皇帝自己写？演都不演了。”
薛贤记得，前世的起居注一般不让皇帝看，李世民就看了，然后被部分史学家认为改史了。
这里倒好，干脆就是自己写。
真不真呢？应该挺真，夸自己的基本是真的，骂自己的那是一句不写。
“以前没有起居郎吗？嗯，就是负责写这玩意的人。”
“有……不过被砍了几次以后，都知道不是个好差事，干的人就少了，渐渐的就变成皇帝自己写了。”
薛贤腹诽道：分明就是皇帝不愿意留坏名声。
翻开后，薛贤从最前面的开始看，但可惜，最前面的部分已经是先帝摆烂的环节了。
“因为朝政很忙，摆烂以后没什么事情才开始写，有点像回忆录。”安娜小声解释着。
【我的侍卫和我说皇帝是全天下最大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放屁！】
“先帝颇为直爽。”
【妈的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你是皇帝我是皇帝！狗官，老子找到机会砍你头。】
“哈哈，确实不能让起居郎来写。”
【啊……钱怎么就越用越少啊，税怎么就收不起来啊。】
安娜已经没有在看了，她其实以前看过不少遍，现在看着着实尴尬，她在周围的书架上，试图找到一些记载先帝前期事情的书。
【今日去会见了教皇，试图退位，皇帝当着太累人了，傻鸟教皇，不给退。】
再往后面，就是摆烂史了。
【皇后真好看，嘿嘿，和皇后造小孩。】
【爱妃也好看，嘿嘿，爱妃也来。】
……
先帝确实废物，这起居注也确实不太行，后面相当一部分就是先帝和谁谁谁造了小孩。
值得一提的是，不少朝臣的女儿都被先帝嚯嚯了，如今改朝换代，都遣散回了家中，有的还改嫁了。
后宫？
领袖？
新皇帝？
你妈的老子现在的身份不会是太监吧？！
薛贤陷入了沉思，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为什么很多皇帝都喜欢任用太监。
合上书，薛贤拍了拍安娜的肩膀。
“有主意了。”
“嗯？你看他的把妹日记真找到了思路？”
把妹日记……还挺合适的。
薛贤点头，对安娜说：“安娜，成为一个合格的领袖，不是看他的能力、天性、品格，那些都不重要，她首先得是个领袖。”
“我难道不是皇帝吗？”安娜碧绿色的瞳眸在黑暗中反光，她在疑惑。
“身份上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