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化作了没有灵魂的布娃娃，瑟莉雅鸭子坐在柔软床铺上，任由着对方摆弄。
虽说对方并没有真的做出那种事情，让她松了口气。
一开始，她还很乐观的认为，不过是陪对方试几件衣服而已，这有什么麻烦的。
然而最后她发现，她错了，错的离谱。
且不提这些衣服极其繁琐的装饰，各种丝带，束腰，项圈，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织物。
就它们那些恐怖的数量，就几乎让试到现在双腿都失去了知觉的瑟莉雅感到绝望。
瑟莉雅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件了，她只是机械式的顺着塞恩西娅动作，抬起手，好使对方为自己提上这件礼裙。
蓬松的裙摆遮住了双腿，香肩外露，她就像一株娇艳的百合花，在静静地绽放。
散发着诱人的美丽与芬芳。
“嗯！这件也很好看！”
塞恩西娅瑰丽的红色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在闪着星光，她一边点了点头，一边又仔细打量着瑟莉雅的头顶。
柔软顺滑的发丝披散在后背、肩头，像是上好的丝绸般，在洁净的灯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
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突然的，她灵光一闪，又从身后的物品堆里翻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水晶发卡。
通体晶莹剔透，透着萌萌的淡粉色，呈现出灵动的小蝴蝶外观。
她凑到了瑟莉雅的身前，呼出的温热空气打在女孩光洁的额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发卡夹在银发的一侧。
瑟莉雅全程都很配合的没有什么反应。
夹好了，她又往后推了一点，打量着现在的女孩。
洁白繁华的裙摆在床上散开，华丽的花饰点缀着裙摆。再往上，柔软的布料贴合着身体，很好的凸显了女孩玲珑的体形，给微微鼓起的小笼包托起了一个可爱的空间。白嫩的香肩外露，犹如上好的软玉，没有一丝瑕疵。戴着真丝手套的小手微微护着小腹，给女孩烘托了一份端庄。
而在身后，一对小巧的蝠翼透过提前留好的缝隙探出，在空中不自觉的晃呀晃。
她的脸颊透着一丝可爱的淡粉，大眼睛微闭，显得那双暗红的宝石双眸有些晦暗。
银白的头发柔顺的披散而下，在发丝的一侧，一只灵巧的水晶粉蝶栖息其上，更给女孩增加一分可爱，一分灵动。
塞恩西娅微笑着点了点头。
到目前为止，这是她最满意的一件。
再次走到瑟莉雅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想要帮她把衣服脱下来。
然而，刚要触碰到瑟莉雅的胸口，动作却骤然停止了。
一双白皙娇小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瑟莉雅抿着嘴唇，阴影下的眼神有些灰暗。
她抬起了头，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塞恩西娅。
“妈...妈妈。”
目光略微躲闪了一下，她最终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对于瑟莉雅握住她手的行为，塞恩西娅也不恼，甚至笑意更深了些。
“可以。”
简约的，如此回复道。
瑟莉雅眼眸微垂。
“之前那些人里...凑上来碰我的那个小女孩。”
抬起了头，与塞恩西娅对视着，她的语气略微颤抖。
“是你操控的吗？”
塞恩西娅双眸愉悦地眯了起来，干脆利落地回应道。
“是的哦~”
握住她手腕的双手卸了力，瑟莉雅像是失了魂一般，目光变得无神。
“求你...不要再做这种事...”
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她双手合十，哀求地看着对方。
那些人都是由自己所杀，由这具罪恶的身体所杀。
在逃离这里之后，自己会去接受审判，与应该受到的惩戒。
她从未想过要逃避，也在竭力抵抗一切想要阻挠她这个决心的因素。
但...这具身体是否会犯下更多的罪孽，这完全取决于对方。
取决于，血族女皇塞恩西娅。
她所掌握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在血渊帝国千千万万的人类。
那些人既不肮脏，也没有罪孽。
他们是无辜的...可怜人。
血奴的生活已经足够痛苦，不应再承受无端的迫害了。
为了减少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也为了不再伤害其他人，她放下了自己原本身为炽天使的荣耀，也放下了人类最强剑士的自傲。
连同她的尊严，一同碾碎...
成为了一个柔弱的，卑微祈求的，罪恶的，肮脏的。
血族。
她已经想清楚了，被自己杀死的人已经死的彻彻底底，死人不会被人记忆。
但自己是最不能遗忘这份罪孽的人。
那样的话，至少现在的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泪水随着思考盈满了眼眶，她见对方依然只是笑，没有任何反应。
一咬牙，整个身体倾倒下去，就要给对方磕头。
她没能成功。
上半身浮在了半空，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托举着。
她茫然地重新坐了起来，几珠晶莹的泪滴划过脸庞。
头顶传来了轻柔的触感，她看到对方只是笑。
她的脑袋被抚摸了。
出于讨好的缘故，她没有再次抗拒那股亲近的本能，有些痛苦地蹭了蹭那只手掌。
很舒服，很温柔的触感。
只是无法缓解心中的苦楚。
不敢反抗，她看到对方凑近了她，脑袋贴到了她的肩膀。
“乖，听话。”
妩媚又温柔的声线，传入耳中。
听...话？
她不解，她的祈求没有得到回应。
她忧心自己的请求被无视，已经完全被负面感情包裹的大脑难以理性思考。
因此，她僵在原地没有动弹——无法理性思考的时候不应该鲁莽行事，这是她养成的习惯。
塞恩西娅的脑袋从她的肩头移开了，就跪坐在她的面前，对着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没由来的，她突然感到自己的眼皮愈发沉重。
脑袋被困倦感灌满了，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诶？”
口中不自觉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怎么这么...困...
眼皮沉重地合上了，身体失去了操控，无意识地向一侧倾倒。
“扑通。”
......
睁眼，陌生的天花板。
窗帘被拉开了，房间里遍布着血红色的光芒，有些阴森。
仰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光景发呆。
眼神有些晦暗。
手臂伸出被子外时，居然感受到了一丝冷意。
看来是降温了吗。
说起来也差不多，这么久了，应该也快要入冬了。
没想到血族也会感到冷呢。
也是，毕竟就算体温低也是有体温的，环境温度低于体温，理所当然会感到寒冷。
躺在床铺上，她辗转反侧。
脑海里还回荡着塞恩西娅昨天（因为天空由双月变为了一阳，所以过去了一天）说的话。
听话...吗...？
侧过了身子，她抱着自己的双腿。
这算是...回应吗？
还是很茫然，心里充满了不确定和不安感。
或许，从另一个方面说，是警告也说不定。
不听话就杀人什么的...
眼睛微闭，她有些失落。
所以...以后要怎么办呢？
还是要逃出去的，无论如何。
但是...不能让她杀人，或者说，至少不应该让他人因自己而死。
也就是...听话吗？
咬了咬嘴唇，她神情有些凝重。
想要在血渊帝国的核心逃出去，到达人类的国度。
这谈何容易。
但不能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
瑟莉雅...不...塞拉菲恩。
你可是炽天使，人类最强剑士。
你经历了那么多困难，不也都一一克服了。
这件事...虽然比你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要难一些。
但总归会有办法...不是吗？
在心中如此安抚着自己，她一边思索着。
首先，绝对不能激怒血族女皇。
也就是...听话...
然后是...尽可能的收集更多的情报。
人类失去了自己这个天使级的战力，在战线上一定会艰难许多。
如果血族女皇亲自出征，人类的抵抗定会节节败退。
这决定了自己逃离计划的紧迫程度。
血族女皇...也就是塞恩西娅，这具身体的母亲。
她在初拥了自己之后，会不会也有“虚弱期”的存在？
如果有，会持续多久，实力又会下降几成？
这都是未知数。
再然后，是自己的身体的问题。
天使核心的力量被完全压制了，她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对于天使而言，它就像一个可充电电池，能够让天使在光明女神神力覆盖范围以外的区域作战。
甚至，就连天使的存在乃至身体结构，都需要依靠它来维系。
感受不到它，带给了瑟莉雅深深的不安。
自从接收女神的赐福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离开祂的庇佑。
甚至让她偶尔会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或许想来也和被抛弃差不了多少了。
要想逃出去，就必须获得足够的实力。
不然的话连一个普通的稍微会点血魔法的底层血族贵族都会成为阻碍她的拦路虎。
屠杀那些人类时身体产生的力量只是单纯的蛮力，由本能驱动且不可控制。
现在，身体早已失去了那种蛮横的力气。
只是比之前的完全无力要好的多。
但要想逃出去，哪怕是那种蛮横的力气，也是远远不够的。
必须得成长，变得强大。
而既然天使的力量无法动用...那么...就只好试着发展...
血族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