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安娜优雅地收腿侧坐在床沿，而墨蔚则半跪在地。
她雪白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细腻，银色长发轻轻垂落在肩头，与洁白睡裙相互映衬，更添了几分温婉与柔美。
裙子的领口设计更是一绝，不仅将胸前那饱满而优美的曲线凸显的淋漓尽致，又将那隐秘风景显得欲遮还羞，引人遐想。
不知为何，墨蔚的目光被那深邃的沟壑所吸引，一时无法挣脱。
处刑时由于墨蔚一直低着头，所以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着清醒的圣女。
艾莉安娜的一只手轻轻搭在那根深深嵌入墨蔚胸口的短杖上，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按住墨蔚宽阔的肩膀。
“我要取出短杖了，不要乱动。”声音几乎贴着墨蔚的耳畔响起。
她环握短杖，缓缓地将它从墨蔚的体内抽出。
期间，墨蔚能明显感受到有某种东西正被从体内抽离，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等到短杖完全拔出，胸口的伤口即刻愈合，不留丝毫痕迹。
艾莉安娜收回短杖，开始进行下一步操作。
墨蔚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感觉身体似乎与平常并无二致，他尝试着召唤系统，使用权能，一切运作如常。
然而，心中却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异样，仿佛体内存在着一个空洞，每当他静心感受，那股空虚感便愈发明显。
这魔晶核倒颇似游戏中的“存档点”，当肉体受损时，只需运用魔力便能读取存档，重获新生。
只要魔晶核安然无恙，拥有魔力的魔族便近乎无敌。
说实话，这种设定放在魔族上，是有些作弊。
但人族也绝非毫无反制手段。
最有效的，便是圣女艾莉安娜所掌握的「圣魔法」，用它消灭的魔族肉体在一段时间内将无法再生。
且圣魔法对于除魔族外的其他生命全然没有任何伤害，属于对魔族特攻。
好处说完了，那坏处呢？
据墨蔚所知，整个大陆能熟练掌握此魔法的不过百十人，且施法时的魔力消耗也是一等一，只有少数人能将其用作战斗。
换句话说，眼前看似软糯无害的艾莉安娜，实则对魔族而言，是名副其实的噩梦。
看来，我似乎是将性命托付给了一位非同寻常的人物呢。
在等待艾莉安娜转移魔晶核期间，墨蔚靠窗站立，注视着整个秘术的过程。
夜，渐渐深沉，万籁俱寂。
就在这时，窗外某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咚”，打破了夜的宁静，也让墨蔚瞬间警觉起来。
他谨慎地向外望去，月光如水，洒在空旷的庭院中，一切看似如常，并无异样。
墨蔚皱了皱眉，他静静地站立了片刻，耳边除了夜风轻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再无其他。
或许，只是某只夜行的小动物无意间发出的声响吧。
这样想着，墨蔚缓缓放下了窗帘，重新回到原位，但那份疑虑并未完全消散，总觉得有些值得注意的事情在悄然发生。
—— —— —— —— —— ——
“如何，未封印的魔晶核在体内，会产生什么负面影响吗？”
艾莉安娜微微摇头，神色淡然：“能感觉到体内有个活物，稍有不适，但可以适应。”
嗯，那看来并无其他负面效果，算是作战大成功。
“那交易便算达成了。接下来，我会先着手收集情报，你呢？”墨蔚问道。
艾莉安娜沉默数分钟，显然，她未曾设想过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般境地。
“我……暂时想不到如何实施复仇。自上次失败后，他们对我警惕有加，基本不允许我接近。”
墨蔚轻笑一声，把人家公主砸倒后，要是还有胆量再让你接近，那确实不太可能：
“你现在已消除了诅咒，即便能接近，也千万别随意动手。”
“嗯，我保证过，不会因个人仇怨干扰到计划。所以对于他们的复仇，我会等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去做的。”
艾莉安娜出乎意料地没有否认墨蔚的话，这态度的180度转变让墨蔚颇感不习惯。
额，从刚才开始就感觉……
圣女她是不是有点过于听话了？
墨蔚抬手在艾莉安娜眼前晃了晃，想确认她的状态是否正常。
“……”
然而，艾莉安娜却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吐槽或反驳。墨蔚心中一凛，暗叫不妙。
不对劲，这绝对不对劲！
果然将魔晶核放在人体内会产生问题，你看圣女都彻底换了个人，这不是负面效果是什么。
“额，你真的没事吗？不会是在硬撑吧？”
艾莉安娜闭上眼，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道：
“不必担心，我很正常，这便是我平常的状态。之前是我有些多虑，对你多有失礼了。”
墨蔚闻言，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冷汗狂流。
你能想象一个前一秒还针锋相对的人，下一秒突然说自己做得不对，有多渗人吗？
“生气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生气。”艾莉安娜淡淡地回应。
你看她都学会接梗了！
墨蔚苦笑：“喂喂，咱们现在可是合作关系，主打互利互惠。本质上和他们可不一样，你可别觉得我是在利用你啊。”
“不，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艾莉安娜叹了口气，似乎对墨蔚那随性却又敏锐的性格感到无奈：
“我先前对你的态度，更多还是本能使然。既然你帮我摆脱了困境，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再对你保持敌意。”
“所以，后面我会绝对听从你的指挥。在你看来，棋子还是少一些感情和反抗比较好，不是吗？”
墨蔚摇了摇头，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倒不这么想。”
“既然是交易，那双方的立场自然是对等的，你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用自己的方式复仇。”
艾莉安娜闻言，瞪大了眼睛，仿佛未曾料想会从墨蔚口中听到这番话。
“倒不如说，艾莉安娜，从你决定反抗他们、救下我这位魔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再是棋子，而是一位老练的棋手了。”
“所以你看，我将最大的筹码送到你的手里，不正是代表着我对你能力的信任吗？”
墨蔚捂着自己的胸口，意指将魔晶核交给她这件事。
艾莉安娜听后，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侧脸对着墨蔚，一言不发。
许久，泪水在她的眼眸中无声汇聚，最终沿着眼角缓缓滑落，滴落在她洁白无瑕的手背上。
“这样……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墨蔚见状，心中一阵慌乱，他不知所措地伸出手，不知该不该安慰她。
“诶诶？我又说错话了？”
她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不，没有。这算是……自作多情的苦涩吧。”
她抹了抹眼泪，勉强挤出一个苦笑。
那也是墨蔚第一次、看见艾莉安娜摆出如此不加掩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