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江辞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样。
她瞪着那双杏眼，眼神里的怨念仿佛都要凝聚成实体了。
至于说，她为什么要咬死徐久安。这自然不是卖萌，要知道她刚才才活活咬死一只恶鬼。
双手扯着徐久安的衣领就这么使劲晃啊晃，江辞一口银牙贝齿都快咬碎了，“你知道我刚才差点死掉了吗，你这个混蛋，特么的关键时候找你找不到你，我嗓子都喊哑了都没听到你回应！”
“草它的，好悬给劳资吓死啊！”
“你这个地方绝对特么有问题，第一天在你这睡觉就撞鬼了！”
美少女持续粗口中。
江辞是一边骂，一边夹着大腿，又羞又怒，恨不得给徐久安这个不靠谱的来两巴掌。睡觉前说得好听，有事就喊他。结果真有事了，他人没影了。
“好啦好啦，我的错。”徐久安的衣领被扯来扯去，他一把抓住江辞的纤细手腕，另一只手拍拍她肩膀以作安慰。
其实这个时候，一个温暖的拥抱明显更合适。
可惜徐久安没这个胆子。
“别碰我肩膀！”江辞尖叫一声。
她迅速松开了手，蜷缩着身子，两只手抱着抱着肩膀。
看江辞的反应，明显是受了大刺激的样子。徐久安心里叹了口气，心里很自责，他是真没想到他走了以后居然还有恶鬼趁机偷家。
不幸中的万幸，江辞没什么事，只是受了一些惊吓。
“那只鬼，还在屋里吗？”徐久安站起身，环顾着四周。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巴掌大的罗盘，却发现屋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丁点的鬼气。
“还问，它已经被我杀了！”
“啊？”徐久安低头看向江辞，收起罗盘以后，打算把她拉起来，因为江辞现在还跪坐在地上，紧紧夹着腿。
地上那么凉，怕她冻坏了身子。
“那你可以放心了，现在屋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你先起来吧，和我说说刚才发生啥事了。”
“不。”江辞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麻烦你一件事，再给我找一身干净的睡衣放在卧室，然后你去三楼，没有我允许，你千万不能下来！
还有，别问我为什么！”
江辞穿的是白色的中衣，说白了就是古风保暖内衣，搭配上其他的古装穿的。
正是因为衣服是白色的所以湿了以后非常明显。
这时徐久安才注意到这个细节。
江辞的裤子湿了一片，集中在大腿内侧。
这是......
反应过来，他心里顿时高度紧绷了起来，比刚才看见那只点了眼睛的纸人时都要紧张。
因为他知道他现在只能装作没有发现，更不能主动说起这事，这有关江辞那脆弱的自尊心，所以他现在必须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
“收到！”徐久安突然地声音很大。
江辞咬着下唇，低着头，手死死攥着衣角，脸已经红到快要滴血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骂人。
徐久安你真不会演吗？
点点头嗯一声就走啊，喊那么大声是要死啊混蛋！
徐久安快速冲上了楼，没一会就听到了他的声音，“衣服已经放在床上啦，你好了以后叫我！”
颤颤巍巍站起身，江辞能感觉到下身的冰凉，她叹息一声，搀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回头看了一眼，她刚才吃掉那只鬼的位置，那里很干净，没有水痕。
到了楼上以后，江辞站在卧室门口，依旧心有余悸。
看看门口的地板，再看看门把手。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可她知道，她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错觉。
灵魂深处那种被满足的饱腹感是真实的。
她隐约都能感觉到了胎儿的满意的情绪。
那只鬼的味道，他的身体，那块臭了的肉......
想到这，口水就开始分泌了。
啪！
江辞给了自己一巴掌，白皙娇嫩的脸蛋很快就红了一片。
心里冷静了，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徐久安给她准备的衣服就放在床上。
江辞默默拿起这套新的衣服，走进浴室，片刻时间清理干净，换上衣服，还顺便洗了把冷水脸。
“徐久安！”
“来了！”
凌晨一点三十分。
卧室中，徐久安坐在床边，默默听着江辞的讲述。
江辞说的很详细，从噩梦开始，到她是怎么吃掉那只鬼的。
其中包括了那只鬼对她说的话。
为什么你能回来？
江辞说的全部都是真的，徐久安也根本就没有怀疑。
不过，江辞倒是隐瞒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她对灵魂的渴望。
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总不能说自己吃了那只鬼以后就像是磕了吧。这个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江辞怀疑自己再这么下去，会想吃人。
当然只是她的猜测。
徐久安听完，皱起的眉头就没平顺下去过。面色极其凝重。
一个刚死了两天的人，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才对。
从江辞的描述中不难听出，这只鬼已经有杀人的能力了，这已经是厉鬼了。
“他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强迫你往前走，其实就是为了削弱你的三火，等你三火熄灭，他的鬼气也就是所谓怨气，就能直接对你造成影响了，而他要用水溺死你，你会感觉到窒息，本身就是怨气的影响。
这只鬼是溺死的，这是他的死因也是怨念，所以他杀人的方式才会是这样。”
徐久安看着坐在被窝里靠在床头的江辞，心里很沉重，“重点是，他杀你的原因，似乎是出于嫉妒，嫉妒你死而复生。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你复活了？”
“可能是副作用之一吧，也有可能是，像我这样死而复生的人，在鬼的眼里就相当于打了标签，至于这个标签......”
江辞说到这，抬眸和徐久安对视了一眼。
两人这时都没说话，可通过眼神就已经明白对方想到了什么。
“功德。”徐久安开口缓缓吐出两个字。
江辞点点头，“你之前和我说，杀鬼是替天行道，上苍给予功德奖励。那，对于鬼和你们这类江湖人士来说，我这个死而复生的人，是不是一个需要消灭的恶性BUG呢？
我是不是，就好像，黑夜的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