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 是对即将到来的坦白时刻的恐惧。 “我可以的.."我攥紧拳头，在心里 给自己打气。

楼下传来脚步声，我的呼吸几乎停 止。萧天凌就要上来了，而这一 次，我将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他面 前。

这一刻终将来临，无论结局如何。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门口。

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带着一丝 从未有过的柔美。

这是我第一次以 真实的姿态面对他，或许也是最后 一次。

“来了。"

我听到他的声音从楼梯间 传来。 站在门口，我的手指紧紧掐着掌 心。

无论他是否已经察觉，我都准 备好接受任何后果。 这一刻，就像是一次新生，亦或是 一场审判。

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我几 乎是屏住呼吸才敢去开门。

萧天凌就站在门外，他的表情凝固 了。

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睛里， 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长及膝上的浅蓝色连衣裙恰到好处 地衬托出我的曲线，袖口和领边的 蕾丝装饰精致典雅。

母亲的眼光一 向很好，这件衣服完美地展现出了 我转变后的特质。

“天...天凌？"我小声唤他，声音不 自觉地放软。 他仍然保持着那个动作，仿佛被施 了定身咒。

目光从我的脸庞滑落到 裙摆，又缓缓上移。那探究的眼神 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真好看。”他终于开口，声音略显 沙哑。

这句话让我浑身一颤。他的眼神变 得如此深邃，就像能看透我所有的 伪装。

“你最近….."他向前迈了一步，“是不 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我下意识地后退，裙摆蹭到墙壁发 出轻微的声响。但已经来不及掩饰 了，他离得太近，近到我能闻到他 身上熟悉的气息。

“那个总是躲着我的原因……"他的声 音低沉下来，"就是因为这个吗？”

我咬着嘴唇，眼泪几乎要夺眶而 出。

原来他已经察觉到了，或者 说，从来都没有被完全瞒过去。

“你不需要….这样。“

他伸出手，似 乎想要触碰我的脸，“这不会改变 我们之间.. ……”话未说完，他的手停在半空。

我们 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 此交织的呼吸声 这一刻的尴尬与暧昧，胜过了这些 年所有相处时光。

“你是…能力觉醒导致 的？"萧天凌的手终于垂了下来， 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嗯…“我低着头，声音细若蚊 蝇，“觉醒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对 不起…我一直瞒着你。”

我偷偷抬眼看他，只见他眉头紧 锁，似乎在消化这个意外的消息。

“所以说，“他缓缓开口，“从那天开 始..你就一直在隐瞒这件事？"

“我害怕…害怕你会觉得奇怪，“我 的手指绞着裙摆，“更害怕你会远 离我。“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在我身上游 移：“所以这几天的不对劲，那些 躲闪..都是因为你必须适应新的身 份？"

我点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 转：“每天都活在担心里，担心会 被你看穿。就连中午在食堂，都不 敢抬头看你。

“可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柔 软，“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我 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变成什么样我 都….."

话说到一半，他似乎意识到说了什 么不得了的话，立即停住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微风吹 动窗帘的声响。我抬起头，撞进他 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那里面有惊讶，有困惑，但更多的 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就这样 静静地注视着我，仿佛要把我此时 的模样深深印在心底。

“所以说，“他轻声问，"这就是你一 直不肯告诉我的真相？"

我用力点头，豆大的泪珠终于落 下。 “笨蛋，“他叹了口气，抬手替我擦 掉眼泪，“这样反而把自己搞得更 痛苦。“

这个动作太过温柔，让我心中最后 一丝防线也开始崩溃。

“我…我真的很怕…"我哽咽着 说，“怕你会觉得我不是原来的我 了。”

“就算外表改变了，“他的声音异常 坚定，“你还是我的语儿。“

这句近乎告白的话让我们之间的空 气都变得粘稠起来。我呆呆地望着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而他也没有收回那只还停留在我脸 侧的手，就这样维持着一个暧昧的 距离。

“那..那我们现在去买点东 西吧。“我慌忙转移话题，假装没 有捕捉到话语中的深意。

他迟迟没有收回的手终于放下，似 乎对我这种鸵鸟式的回避无可奈 何："还想去哪里？"

“书店，“我说着已经迈步下楼，“天赋带来变化太大，想找些相关 的资料。“

“嗯，“他跟上来，语气恢复了往常 的平淡，“顺便给你买些新的…呃， 生活用品。“

说到后面，他明显有些局促。我们 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 体贴地选择了最委婉的说法。

我暗暗松了口气。

这样的对话方式 再熟悉不过，就像是过去的十几年 一样。

他永远不会让我难堪，永远 懂得如何照顾我的情绪。

“天凌最好了。“我挽上他的手臂， 就像小时候那样撒娇。

他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挣脱，但 也没有回应。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走 着，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橘子汽水 香，是从街角小店飘来的。

"还记得小时候吗？"我故意提起往 事，“每次我想买零食，都是你偷 偷帮我付钱。“

“然后被阿姨发现，我就说是自己 想吃。“他配合着回忆。

”有一次被妈妈逮个正着，你硬说 我抢你的零食。" “结果阿姨非但没生气，还夸我会 疼弟弟。“

我们一问一答，把那些略显暧昧的 气氛驱散得一干二净。

这才是最舒 适的状态，是最纯粹的亲情与羁 绊。

路过一家蛋糕店，我指着橱窗里的 小蛋糕：“哇，这个看起来好好吃！"

“要买吗？"他一如既往地纵容。

“买买买！“我欢呼雀跃，完全忘记 了自己的新形象。

他宠溺地看着我蹦蹦跳跳的样子， 眼里是多年养成的温柔。这样的目 光我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再去深究 其中可能存在的其他含义。

“不过，“他突然说，“你确定要现在 去买蛋糕？" “啊！“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不 合时宜，连忙收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