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姑脸上总是挂着淡然的微笑,似乎一切事情都不会引起内心的波澜,又似乎可以看穿所有事情。
“老实说。
“真的是弟子对师父那种喜欢。”
宁茵做着苍白且多此一举的辩解。
“放心,在修士中,同性作为道侣并不是一件违背伦理的事。”楚雪瑶轻声说。
要是在世俗王朝,可能龙阳百合还会受到异样的眼光。在修仙界,可谓是无比包容,双修一般讲究阴阳调和,不少能人创造出来的双修功法则告诉你,无关性别,就算不是人也可以,就算不是生物也可以。
“同时,师尊与弟子结成道侣的事也常有发生。”
倒不如说,师徒没有血缘关系,修行的功法一脉相承,朝夕相处,日久深情。修行同一条大道,而同类天生就会吸引彼此。
“所以,我想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面对师姑的目光,宁茵不由得撇开眼睛,又抬起头来。
“我就是喜欢师父!”
从她出现在自己世界中的第一眼开始,宁茵喜欢的人是楚阳,是楚月瑶,无关性别。
我说了什么?反应过来,宁茵顿时脸红到耳边,像个鸵鸟一样埋下头。
“傻姑娘。”女帝看得津津有味。
这么纯真的少女竟然是年轻的自己,这下便样衰了。
“很好,到时候,我也可以放心将月瑶交给你。”
“为什么这么说?”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她。”
楚雪瑶抬起手,看起来廉价的手链上挂着两枚木质珠子。能够在雷劫中活下来已经是无比幸运,哪怕自己身体没有留下暗伤,凡人的寿命还是太过短暂。
不过,能够遇见小月瑶,就是自己最大的幸运吧。
这段时间的旅途是雪瑶曾经没有见过的景色,不同于修仙追求的道,而是红尘。再往前,便是那一日渡劫失败,师妹冒着雷劫,将自己拥入怀中。
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可惜,时间不会为自己等待。
“师姑,师父不是说,只要集齐重塑灵根的材料就可以再修行吗?”宁茵看向那两枚珠子,自己的修仙天赋都是用这个宝物加上“成仙阵”重塑的。
当然,楚雪瑶的情况更加复杂,天道雷劫是造成的损伤几乎是不可逆的,只有通过古法重塑灵根。
好消息,需要的材料已经有了线索,就是在刚诞生的小世界中。
坏消息,到底要什么境界才有资格接触到小世界?金丹?元婴?还是更高?
修仙者每突破一个境界,寿元就会得到提升,然而看起来漫长的岁月,大部分修仙者往往寿元耗尽,也无法触及下一个境界。
楚雪瑶摇摇头:“未来不好说,我希望看见素月宗重新振兴,更希望月瑶不会孤独走在修仙路上。”
她盯着宁茵:“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支持你。”
“你愿意吗?”
“我愿意。”
宁茵连着点头,师姑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而是队友,作为大弟子,就算后面还有师妹出现,又怎么可能嬴过自己。
“师姑,我一定会帮助你重塑灵根的。”宁茵说。
“有心就好。”
楚雪瑶觉得自己的话越来越像一个老人,将不放心的后辈托付给别人。
只是一百多岁的少女(笑)。
“不过,”既然有师姑的支持,宁茵将困扰自己的问题提出来,“师父,喜欢女人还是男人?”
月瑶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接触到的只有她们,要真说性取向,雪瑶没有探究过。
“我们可以让她只能喜欢女人……”
……
“害怕吗?”
楚月瑶正带着夏元英,在百米高空,御剑飞行。
“不害怕。”夏元英大声回应。
她环抱着月瑶的身体,大胆俯瞰着下面的森林平原。
人类随时都可以仰望天空,伸出手,拥有一颗触及天际的梦想。
正是如此,在无数故事中,仙人传说的标配就是上天入地。
自己跟着师尊修炼,有朝一日,也可以做到这样吗?夏元英心想。
师尊给的丹药修复了经脉,尽管失去的修为回不来,还是可以继续修炼武学。接着,师尊传授给自己修仙的功法,随着师尊的引导,灵气化作第一缕法力,也正式成为一名修士。
不光有不错的修炼天赋,似乎还有特殊体质。
在这一场针对镇北将军的阴谋,这位少女肯定占据不小的地位。气运之子,也许是,不过已经成为自己预定的弟子,那么这件事的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
御北关,作为陈朝北疆最重要的关隘。
楚月瑶从中感受到筑基期修士的气息,而且暂时接替镇北将军的将领已经班师回朝,接受封赏,没有太过重要的线索,就先绕过这里,直飞羌武城。
离开御北关后,顿时可以感觉到变化。在百米外高空可以清晰看见城池中的惨象,除去军队建立的营帐,几乎见不到炊烟从城池中升起。
北疆城池,即使面临战争威胁,几十年来敌国都被抵御在边境之外,又有北疆特产和两国交易的便利。一些城池发展并不比腹地繁荣大城差,可就是一场战争,这一切付之一炬。
越靠近北疆,夏元英就越兴奋,分享着自己父亲的故事。她期望中,父亲镇守的北疆,就算有边境的风雪,也是繁荣安全的地方。直到越过御北关,少女便默不作声,静静看着脚下的残垣断壁。
“我不相信父亲会通敌叛国。”夏元英说,“他是一个温柔的人,会收留残疾的士兵,会救助存在困难的百姓。他说,只要他镇守北疆一天,就不会让敌国的兵锋伤害自己的百姓。”
“他不可能看着这一切发生。”
在高空只能看见大致情况,越靠近边境,这些收复不久城池还没有正式重建。降落在某个小城,明面的尸体拉走焚烧,而没有清理的废墟中还残留着血腥和腐烂的味道,触目惊心。
入侵的赤牙国知道无法长久占有这片土地,所以将所有可以带走的东西带走,将所有无法带走的东西破坏,留下满目疮痍。
“我想找到我的哥哥,夏元雄,问问他能不能看见眼前的一切?”相比失踪的镇北将军夏江,夏元雄则是明确投降赤牙国,并且有消息称,他受到赤牙国国王的册封。
羌武城,王培恩作为接替夏元雄位置,在收复失地立下战功的将军,并没有随军回去接受封赏,而是留下主持防卫和重建的工作。
作为一座大城,一片瓦砾废墟的街道上很少有普通百姓出来活动,更多是一队队士兵巡逻,一些紧急征集来的民夫正在重建重要建筑。
“父亲对哥哥要求十分严格,兵法、操练、武学都要满足他的要求才参加军队,并且是从最底层逐渐成长为一名将军。”
楚月瑶和夏元英在城中逛过一圈,可以看出没有摧毁前的城池建设得多好,这些守备的士兵也都是精锐。
怎么会轻易被敌国攻破城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