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直接冲到别人脸上开大，不打你打谁。”
”我早看他不爽了，而且我也打了他。”姜芸十分平静地补充道，似乎是想要为了自己再挽回一些面子。
“行吧行吧...那你告诉我，那感觉如何？”
姜芸听了李璐的话，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短短琢磨了几秒。
“超级爽。”
...
...
暴虐的她就像是卡利古拉。
姜芸几乎是被李璐拖着拽着开始了对永生的享受。
“所谓永生啊，就是要做以往都不能做的事情，反正第二天一切都会复原嘛。”在当地一家著名的轮胎林三星餐厅中，李璐一边转着叉子，一边将一块看起来就很贵的鱼子酱火腿叠饼干送进嘴中。
“所以，这就是你让我请客的原因？”
“反正你的钱也会复原的嘛。”
反正今晚就会死，那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将之前没有体验过的一切全部体验一遍，将没来得及释放出去的热情全部洒向天空。
逃课去看一整天的电影，在林庆梅的小测上轮流拿满分，大快朵颐平常舍不得买的糕点与零食，在午休的时候站上天台，将自己的课本撕得粉碎，望着下方欢呼着的学生和急得团团转的老师，二人从未笑得那么开心。
“喂，你觉得她怎么样。”李璐不怀好意地用手肘戳了戳身旁正喝着果汁的姜芸，语气活像已经熟到不能再熟的好哥们。
“谁？”
“邵玥啊，你们男生不是一直说她很正点嘛。”
“大叔吗你是？”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去找她告白一下。”这一句，姜芸差点把嘴里的果汁喷出来。
“你在说什么呢——！”虽然至今以来，跟着这个家伙也做了不少羞耻的事情，但要姜芸这小子立马就去告白那个远近闻名的校花...
还是太要命了吧！
“欸～你不会对她真有想法吧。”
“面对漂亮的女生，一般的男生都会感到紧张吧。”姜芸的回答貌似让李璐不是很满意，她带着一脸让人胆寒的假笑，冲着姜芸的手臂狠狠捏了一把。
“你面对我的时候一点都不紧张哦～”
“呃，好痛。”
李璐并没有松开手，相反她掐的更紧了，她悄悄靠近姜芸的耳边，用恶魔低语般地语气说道。
“喂喂，去表白一下试试嘛，就当是给我看看喽～”鉴于再被这家伙掐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过早逝世，姜芸最终还是屈服于了李璐的淫威之下，咬着牙点了点头。
邵玥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像以往那样沉迷在了手上的书本之中，她留着一头柔顺有光泽的黑色长发，时不时还会用纤细的手指推一推自己鼻梁上的防蓝光眼镜，一举一动都完美的像是一幅画那样。
“喂...哟！”姜芸磨磨蹭蹭的来到了邵玥的旁边，有些僵硬的抬起自己的一只手。
该死，他都能清晰的听到不远处李璐那幸灾乐祸的笑声。
“姜芸同学？你有什么事吗？”邵玥的声音一直都是那样的温柔，和李璐完全不一样。
“你在看什么书啊？”
好蠢的问题。
“叫《卡利古拉》，我记得姜芸同学你是不是也很喜欢这本书来着？”谈到手上的这本书，邵玥突然变得兴致勃勃。
“啊，我倒是看过几遍。”姜芸在记忆中简短的搜索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有一段时间经常在课上把这本书拿出来看，还因此挨批了好几次。
...黑历史啊，亏她还记得。
“主要是因为我比较喜欢加缪吧。”
“真的吗？我也很喜欢他的！”邵玥貌似越说越来劲，为此激动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姜芸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从四面八方投来了如同刀子一样的目光。
“咳咳～”李璐在后面咳嗽了两下，似乎是在催促。
“哦对了，邵玥，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想要快点结束的姜芸赶忙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表情尽可能的看起来严肃一些。
“嗯？什么？”
“可以和我交往吗——！”他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人表白，心一横脚一跺，直接来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直到喊出了那一句话之后，姜芸的耳边还回响着嗡嗡的耳鸣。
等到耳鸣散去，周遭却依旧一片寂静。
“看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姜芸小声嘀咕着，盘算今晚一定要让李璐把全部存款拿出来给他吃顿好的。
可抬起头时，面前却是少女通红的脸颊。
“真...真的可以吗？”
哈？
“谢谢...我好开心。”
...
...
乱套了，完全乱套了。
这是姜芸此刻内心唯一的想法，他望着此刻正坐在自己对面的邵玥，大脑里一片空白。
“我说邵玥同学...”
“怎么了？”可以看得出，少女此刻也和他一样紧张。
“为什么你会同意我的告白呢？”这是他此刻最想要知道的问题。
“你这么说...其实还怪羞耻的。”瞬息间的不知所措，让邵玥的举动显得更加可爱。
“我一直都十分羡慕姜芸你的生活方式...我家里一直都管得很严格，处处都要维持一副完美的模样，说实话，我觉得很累。”她用手中的餐勺搅动着面前肉泥，有些苦涩的笑了出来。
“但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你...你还记得高一的时候吗？那时学校举办运动会，大家都抱着能者多劳的心态，将最难的工作交给了我，结果...我在运动会的最后一天病倒在医务室了。”
“但就在我当天下午起来准备继续完成剩下积蓄的工作时，老师却告诉我有人帮我把剩下的工作全部都是完成了。”说着，邵玥轻轻牵住了姜芸的手。
确实是有这件事，但那次只是单纯因为姜芸太倒霉了，在别人都一哄而散的时候被老师抓了壮丁。
“后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关注你了...开始看你看过的书，去查找你注意的人...到最后，喜欢上了你所喜欢的一切。”
虽然少女的双颊已经变得通红，但她的语气没有一丝的迟疑，眼神也未曾有过任何的退缩，毫无疑问，这份感情是认真的。
姜芸有点高兴，也有点失落，但真正填满他内心的却是一种不知名的事物，它膨胀着挤占了他心里的每一个角落，再也留不下任何的位置去承载眼前的这份真挚了。
傍晚，他和邵玥在学校的门口分别，姜芸机械的挥了挥手，向邵玥许下了“明天再见”的谎言。
三月的晚风依旧带着些许凉意，姜芸呆呆地站在校门前，良久才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了闲置大半天的手机。
迎面而来的，是李璐的短信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