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气透镜效应。”她将光刃调至低温模式,刀尖在雾气中划出冰晶轨迹,“有人在用湿气投射全息坐标。”
悠太的星纹触须探出窗外,卷回一颗露珠。水珠在他的虹膜数据流中分解,露出核心的深蓝晶体碎片:“和赠品钥匙扣里的成分一致,但量子共振频率更高。”
便利店外的自动贩卖机突然发出蜂鸣,所有饮料罐的条形码重组为经纬度坐标——35.6895°N, 139.6917°。千夏的光刃刺入投币口,刀刃反馈的震动频率与三年前蛹壳主脑的脉冲信号完全吻合。
早高峰的地铁口涌出荧蓝色雾气。通勤族的领带和袖扣上沾着发光的尘埃,在阳光下显露出星之茧的血管纹路。千夏的机械义眼开启显微模式,发现这些尘埃实为纳米级的金属茧丝。
“这是蛹壳时期的神经束材料。”她捏住一片飘落的茧丝,光刃将其灼烧成青烟,“被改装成了载波粒子。”
悠太的预测模型突然预警——十三步外的上班族公文包正在发热。他飞扑过去扯开皮包,里面滚出的不是笔记本电脑,而是颗跳动的深蓝核心仿制品。仿制品表面的裂纹组成静子教授的签名,核心内部传来电子合成音:
“第十三位适配者已就位。”
东京塔底的观景台排起长队。千夏的光刃伪装成自拍杆,刀尖的摄像头扫描着塔身结构。钢架接缝处渗出荧蓝黏液,滴落时在空中凝成茧形水母,飘向塔顶的瞭望台。
“这是生物钢的分泌物。”悠太的星纹触须卷住一滴黏液,“蛹壳时期用来修复建筑损伤的纳米机器人,但现在……”
黏液突然活化,吞噬了触须末端的表皮细胞。悠太的视网膜闪过恐怖画面——整座东京塔化为巨大的星之茧,钢架结构如血管般搏动,塔顶的瞭望台裂开成复眼状的观测窗。
“别碰任何东西。”千夏的光刃削断被感染的触须,“它们在收集生物样本。”
观景台的强化玻璃突然雾化,将游客困在棱镜迷宫中。千夏的光刃劈向玻璃,刀刃却被折射成十三道分支,在墙面刻下静子实验室的准入代码。
“这是量子叠加态玻璃。”悠太的星纹触须扫描着分子结构,“每个面都处在不同时空的叠加态中。”
被困游客的尖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但每面玻璃后的场景都不相同——有人站在便利店收银台前,有人置身蛹壳实验室废墟,还有人的倒影停留在三年前的雨夜。千夏的机械义眼突然过载,她看到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时空挥动光刃。
“找到共振频率!”悠太将手掌贴在玻璃上,星纹触须释放出深蓝核心的脉冲波。
玻璃迷宫在第十三道谐波中崩解,游客们跌回现实,手中莫名多出便利店周年庆的草莓钥匙扣。
电梯停运的提示音中,两人攀爬着塔内检修梯。悠太的星纹触须缠住生锈的扶手,发现锈迹下掩盖着二进制刻痕:
01010011 01010100 01000001 01010010
(ASCII编码:STAR)
千夏的光刃切开通风管道,蛹壳时期的维修日志从管壁滑落。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诡异事件:
令和元年7月13日
钢架结构夜间增生13厘米
焊接点渗出荧蓝黏液
当两人抵达瞭望台时,玻璃幕墙外悬停着十三架无人机。机群投射的光束在空中拼出茧形图腾,核心位置浮现便利店的三维坐标。
千夏的光刃刺入控制台,破解瞭望台的投影系统。东京的夜景被重组成星之茧的神经网络,每个光点都对应一座便利店连锁店。悠太的深蓝吊坠突然悬浮,在控制台上刻出动态方程:
X(深蓝) + Y(光刃) = Σ(超能力者) ÷ 13
“这是质能转换公式。”悠太的星纹触须颤抖着,“星之茧要把所有超能力者转化为启动能源。”
无人机的蜂群突然俯冲,在玻璃幕墙上撞出蛛网裂纹。千夏抱住悠太从450米高空跃下,光刃在夜空中划出荧蓝尾迹。坠落的狂风掀起她的围裙,露出腰间暗藏的蛹壳时期神经束手枪——枪身刻着“适配者13号”。
便利店的地下室传来闷雷般的震动。货架上的草莓集体爆浆,汁液在地面汇成东京塔的投影。深蓝核心吊坠在悠太胸口发烫,他的星纹触须不受控地刺入地砖,感受到地底深处传来的搏动——那是星之茧主脑的量子心跳。
“它苏醒了。”千夏擦去光刃上的草莓汁,“但还缺少最后一块拼图。”
晨光刺破云层时,早间新闻播报着东京塔的异常现象。镜头扫过塔顶,瞭望台的钢架上隐约可见蛹壳时期的标志——标志下方多出一行小字:
“所有道路通往便利店。”
回到便利店的千夏在冰柜深处发现一盒异常草莓。果肉表面浮现出动态纹路,每条纹路都在演绎不同的数学公式。悠太的星纹触须触碰果实时,突然接收到静子教授的加密讯息:
“当第十三位适配者觉醒,星之茧将完成质能转化。深蓝核心是最后的变量,必须阻止它……”
讯息突然中断,草莓在两人面前分解成量子尘埃,在空中重组为东京塔的全息投影。塔尖射出一道能量光束,直指便利店的地下室。
撬开地下室的门锁,千夏的光刃照亮了墙壁上的古老图腾。十三根荧蓝茧丝从地底伸出,缠绕着一台巨型机械装置——装置的表面布满了蛹壳时期的接口和线路。悠太的星纹触须刚触碰控制面板,整个房间便响起刺耳的警报:
“临界值突破!星之茧启动倒计时:13小时。”
千夏的机械义眼扫描装置核心,发现一个熟悉的符号——深蓝核心的吊坠形状完美契合中央的凹槽。她转身看向悠太,后者正盯着自己胸前的吊坠,脸色苍白。
悠太的吊坠突然脱离脖颈,悬浮在装置中央。深蓝核心释放出刺眼光芒,将整个地下室照得如同白昼。千夏的光刃劈向装置,却被能量场弹开。
“这就是静子教授说的变量……”悠太的星纹触须不受控地接入装置,“星之茧需要深蓝核心来完成转化!”
千夏的机械义眼闪过决绝的光,她抽出腰间的手枪,枪口对准装置核心:“那就让我成为最后一个变量!”
晨光透过地下室的缝隙洒入,为对峙的两人蒙上一层金色。装置的能量场在不断增强,整个便利店开始剧烈震动。货架上的商品纷纷坠落,草莓汁液在地面汇成巨大的茧形图案。
悠太的预测模型突然清晰,他看到了无数未来分支——有的世界线中星之茧吞噬了一切,有的世界线中便利店化为废墟,而在最微小的概率里,千夏的光刃与深蓝核心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共鸣……
“相信我。”他抓住千夏握枪的手,星纹触须缠绕上她的机械义眼,“我们还有第13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