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压低自己的声音,可能她的潜意识中也知道这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只是好奇心胜过了自己的潜意识。
“嗯,虽然有了一点苗头,但不太确定。”
“可能只是一场普通的吵架,不,应该说,他们故意隐瞒了什么。”
刚刚的声音很大,就算丹恒站的离星比较远,依靠他那远超常人的听力,也一字不落的将内容记下。
“唉,等出去之后,向克里珀堡寄上一封匿名举报信吧,我们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或许可以杜绝一起恶性事件的发生。”
丹恒给出了解决方法,星点点头,对此并无意见。
没有犹豫,你径直走向下一扇门。
房间里不时传来闷响,那是某种胶质硬物,很可能是某种球,砸在空心砖墙时特有的砰声,然后,那物体咚的落在木板上,又咕噜咕噜的滚向房间深处。
似乎有人将那球体拾起,然后再次抛出,又是一声砰,咚,然后咕噜咕噜。
拾起,抛出,砰,咚,咕噜咕噜……
如此循环往复,始终没有停歇的迹象。
“这是在干嘛?打球?难道是技术太差,不停的在练习同一个动作吗?”
星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道,她感觉这里的人都挺奇怪的,爱好有些太普遍了。
普遍到,这三个房间里没有一个像是普通人。
“不,我们在二楼,如果他一直在抛球,那大厅里的人不可能没有反馈。”
这么长时间,怎么也该有个工作人员来提醒一下。
哦,这里好像没有客房服务,那老歌德总不可能因为一个人,而得罪所有的住客吧。
“嘶……难道他们听不见?细思极恐啊!”
“丹恒,我突然有点怕,可惜三月不在……”
丹恒:“……”
下次在说这种话之前,麻烦先把你脸上的兴奋给收回去,不然就会显得太假了。
“呼,去下一间吧,看看还能得到什么消息。”
星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她熟练的把自己的耳朵贴到房门上,听着下一层住户内传来的对话。
房间里充斥着女性的啜泣声,她似乎正向某人恳求着什么,那声音实在是过于破碎,以至于根本无法分辨各种内容。
但……你确切的感受到了她的局促与惊恐。
你和丹恒对视一眼,你见他轻轻点了点头,当你准备破门冲进去救人时,一道粗哑且刺耳的怪异声音突然响起。
“丹尼不在这里,托伦斯太太。”
女性似乎吃了一惊,因为她那不绝于耳的哭声竟骤然消失了。
良久,房间里都不再传来任何声音,就像里面根本没有人一样。
“呃,丹恒,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事情发展。”
“说实话,我也不理解。”
丹恒蹙着眉,以他那超绝的听力竟然听不见一丝从门内传来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一般。
“那,下一个?”
“嗯。”
两人的对话很简洁,主要是现在发生的不合常理的事情,实在是过于吸引无名客们的好奇心了!
“嘿~你这不也是挺有兴趣的嘛。”
星单手叉腰,打趣的看着丹恒,而对面那位冷面寡言的青年只是摇头,没有给出确切的回答。
你靠近另一扇房门,将耳朵贴了上去。
房间里似乎正有一男一女高声争执着什么,你屏息凝神,努力捕捉着空气中传来的破碎词句。
“亲爱的,那只是个噩梦……”
女性的声音稍显柔和,可男人却有些歇斯底里。
“你根本不知道我梦见的东西有多恐怖,我拿着斧子,然后……”
“你醒醒,那只是个梦!”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女性高声打断,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哭腔。
“你看看你,都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随后,两人的争吵便被幼儿尖锐的哭声彻底淹没。
“呃,看来今天比较适合吵架,我说丹恒,要不咱俩也吵几句?”
你开口想要逗逗自己身后的同伴,却突然感到后颈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意,像是有人将锐利的刀尖抵上你的肌肤。
是的,你确信自己感应到了什么——在这宾馆的走廊尽头。
一对从头到脚都别无二致的女孩凝视着你。
“一起来玩吧。”
“永远。”
“永远。”
“永远……”
她们共同出声,带着悠远的回音,哀怨又婉转,但这可爱的嗓音却是只你感觉惊悚。
她们每次发声,都会向前闪烁一段距离,与你之间的间距越来越近。
“后退!”
比丹恒声音更快传入你耳边的,是击云被投掷而出的破风声。
你忘却了恐惧,不止如此,还有点想笑。
丹恒之前一直说击云从不离身,但最近却老是能看见丹恒把击云当做投掷武器用的场面。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你脸上是带着笑的。
……
平静,安详,你从窗边的小圆桌上懵懂的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里带着茫然与惊惧。
“刚刚发生的,都是梦吗?”
窗外的细雪飘入屋内,很快就被地髓加热器给融化,然后蒸干,循环往复,一刻未绝。
“砰!”
门被丹恒突然推开,他满脸凝重的打量着你,见你一切正常后,他才松了口气。
“我们刚刚遭遇的事情有点诡异。”
他开口了,而你瞳孔里的灵动正一点一点复苏,脑袋里重新传回那种冰冷的刺激感。
“完辣~物理攻击无效,咱们俩死定啦。”
星面露惊恐,泫然欲泣,但仔细望去,怕是只能看见戏精脸上的若有所思。
“丹恒,咱们俩要不要再出去探索一次?”
可惜之前跑出去的时候没有看一眼时间,不能确定究竟是被重置到死亡之前,还是一场联觉梦境。
说不定他们也能获得新的金手指,例如……死亡回归!
“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
丹恒眼底的疑惑都快溢出来了,他看着星,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之前究竟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之前的记忆遮蔽。
“我,只记得好像碰见了什么危险,可究竟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啊?失忆了!”
少女脸色变得严肃,她虽然平时喜欢搞怪,但该认真的时候绝对不会敷衍。
“不行,问题大了,我好像没有失忆,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具体的细节。”
“对了,说不定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是虚构的。”
少女想起自己在房间外听见的那些对话,他们似乎都在指向同一个事实,外面是否真的有那些人还有待商榷。
“要么是虚构史学家,要么就是谜语人,忆者也不是不可能。”
星的惊世智慧疯狂运转,她迅速将所有可能影响她思考的想法一次性拔除,只在脑内预留了几个选项。
“咱们之前没有发现问题,问题是在杨叔和三月离开之后发生的,或许是他的力量不够强大,影响不了咱们杨叔。”
星对瓦尔特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是他们列车组的老前辈,无论是智慧的沉淀还是实力,都算得上是一把好手。
“也可能是逻辑有漏洞,我记得智库的条库里写着,被虚构史学家虚构出来的事物,一旦被看穿就会真的消失。”
少女打开超距遥感的录音,将自己刚刚自言自语说出的话一次性录进去。
丹恒则是惊奇的看着这一幕,他确实没想到,平时最喜欢整活的少女居然还有这么靠谱的一面。
让人……挺不适应的。
“应该不是谜语人,他们不会在这方面劳心费力。”
“至于忆者……”
丹恒合上双眼,思考着接触忆泡可能会产生的反应,在与自己之前的行为对照起来,追究可能遗漏的线索。
“那就暂定虚构史学家,对了,我们把桑博也算上。”
星一锤定音,将嫌疑放在了虚构史学家和桑博的身上,那张扬自信的态度,看起来真的有了几分作为主角的领导力。
“你怀疑是假面愚者干的?”
“嗯,丹恒你之前不是说,假面愚者那群人不管是什么都有可能干出来嘛!”
“也有可能是某个奇物的效果,咱们没见过的东西多了,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话是这么说,可丹恒还是觉得有点无语。
黑塔的奇物收藏室可不是谁想进就进的,起码他跟三月七就没进去过几次,每次经过身上都是事出有因,哪还有精力去看黑塔的收藏。
也就是某个星核精,仗着自己可以畅通无阻的权限,大包大揽的带走了空间站黑塔里的很多东西。
“呼,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丹恒看向缆车的方向,他突然担忧起瓦尔特和三月七的下层区之行。
贝洛伯格的本土势力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实在不行,我们俩直接打到克里珀堡,逼问大守护者可可利亚星核的下落算了。”
星已经掏出了自己的球棒,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丹恒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看得出来,少女心底充满了焦虑,坏事连接到一起,只会催生出更大的坏事。
“再等等,等瓦尔特先生回来,我们再商量一下。”
贸然行动还是太危险了,特别是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