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先听一下你要什么条件才能改投支持票。”
“呵呵，这个其实很简单，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一场交易，一个是一场赌约，你只要同意任意一个，我都可以在今晚的会议上为你投上一份支持票。”
奥莉安的语气轻松随意，但她刻意避开美奈子和东木染提出交易与赌约，便已说明她接下来要提出的东西必然会受到这两人阻拦。
“请都说一下吧。”
秋亦后知后觉地感到此次赴约有些鲁莽，但既已身在此处，断无临阵脱逃的道理。
“赌约就是我赌你能不能在这次黑山死斗大赛上拿下第一名，如果你做到了，那就无视发生，我这张支持票权当是我用来庆祝你夺魁的礼物了，不过你要是没做到，呵呵……”
少女轻笑着，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白玉石的地面上，空气里浮动着清淡香气一点点安抚着秋亦有些紧绷的精神，只是不知道这香气是花瓣的清香还是浴场角落摆着的高雅熏香，亦或者是来自少女举手投足间那美妙且危险的体香。
“那在黑山死斗大赛结束后，你就跟我回赛提摩达当我的男仆吧。”
“这……”
“哎呀，别着急拒绝嘛。”
还没等秋亦开口拒绝，奥莉安忽然凑到了秋亦身边，身子稍稍前倾，胸前的柔软轻轻压在秋亦肩膀的同时食指隔着面具点在了他的嘴唇上，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我这个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我并不要求你一辈子侍奉我，到我十九岁生日的时候就还你自由，并且还会给你赛提摩达的永居证作为补偿，如果你对未来的生活还抱有迷茫，我也可以让你以更加正式的身份在我手下工作，怎么样？这样的条件作为赌约赌输的条件算是很优渥了吧。”
“……能冒昧的问一下你的年龄吗？”
“再过三个多月十七岁，呵呵，所以就算你赌输了，实际上你其实只用侍奉我两年多一点点而已，怎么样？考虑一下？”
奥莉安的话没说错，这个条件已经好到不像是赌约赌输的条件了，反倒更像是赌约赌赢的条件，虽然详细的合同内容暂时不清楚，但单就赛提摩达的永居权以及在奥莉安手下工作的条件就已经足以让人趋之若鹜了。
赌赢没惩罚，赌输有奖励，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秋亦自己也确实没想到什么拒绝的理由，在她手下侍奉她两年而已，七号的口信里也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目标，只说了想见她就来九方城，他自己也没想到未来该怎么办，奥莉安愿意给他一个目标倒也不错。
但……
“那交易内容呢？”
既然是来做交易的，那就得把所有能知道的事情都问清楚，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这是最基本的商人思想，秋亦就算学艺不精，多少还是懂点这个道理的。
“这个就比较简单了，既然你不愿意把那把刀给我，那我需要你在必要的时候替我做三件事情，并且即便这件事情相当苛刻，你也必须在我要求的时间内用尽一切手段完成，要么完成事情，要么死在执行的过程中，就这样。”
“……那这三件事情都是……”
“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你现在就当是三次无条件的你必须去做的死命令就好了，当然，我不会让你交出本身就属于你的某样东西，或者是让你告诉我什么，也不会让你对你的亲朋动手，我只要你不计代价的去完成我给你的任务就行，怎么样？有结论了吗？”
“……”
前者是失去两年的自由，但两年结束后有相当优渥的补偿，而后者则是将自己的命放到别人手上三次，似乎已经不需要选择了，前者的条件是远好于后者，而且秋亦还年轻，两年的时间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能多给我一点思考时间吗？”
但秋亦总隐约觉得七号会在某个时间忽然出现，再次不由分说的带他踏上新的旅程，不然七号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把【齿锐】留在他这里……
诶？我这是……在期待新的旅途吗？
“不行哦，赊债可是个不好的习惯，要是在做出决定前就离开这里的话，我就当你不需要我这张支持票了。”
奥莉安笑靥如花，秋亦却未察觉她的神色，只是怔怔摩挲着面具，恍若失神，而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这将近一年的稀里糊涂的旅行，恍惚间，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如果，你真的不想再次踏上旅途，那……你为什么还要在黑爷面前拔刀？接受黑爷的保护，留在唐家，难道不比现在奥莉安给出的条件更好吗？]
“……”
[想想吧，你到底在期望什么，你为何想要变强，为何要离开橡树城，为何对着黑爷拔刀，为何……要为了一张支持票来到这里，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愧疚吗？]
就在这个瞬间，秋亦忽然想起了自己在被手艺之罪上身后，七号跟手艺之罪对峙时的表情，以及她让自己出去时的背影。
那是多么孤寂的一个背影，宛如独行于荒芜之境的旅者，仅凭一缕虚无缥缈的执念在世间无尽徘徊，直到执念消退，或是身死神消，她才可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我想知道。
这是秋亦在目睹七号的背影后产生的想法，而这个想法在此刻再次涌上了他心头。
“奥莉安，我选择交易。”
“嗯？”
奥莉安轻哼了一声，似乎是没有想到秋亦那么快就做出了决定，而且做出的还是明显不赚的交易选项。
“我还以为你会接受赌约呢，我感觉我给出的条件已经很好了？”
“你给出的条件确实很好，只是……我确实还是放不下我的自由，抱歉了。”
“嗯~这样啊。”
奥莉安若有所思的收回了视线，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用略带狡黠的目光看向了秋亦。
“那要是我说，如果你接受赌约的话，有机会在恢复自由身后以我丈夫的身份成为赛提摩达的城主呢？”
“诶？”
秋亦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奥莉安，她托着腮，纤长睫毛如蝶翼轻颤，一抹戏谑从眸底闪过，似乎是在期待秋亦的反应，略带狡黠的目光中无法看出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呵呵呵，抱歉抱歉，别太在意，我就只是想看你惊讶的表现而开个玩笑，毕竟你一直带着面具，连表情都看不见，我难免又起了些玩心……不过说认真的，赛提摩达毕竟不是世袭制的主城，即便成为我的丈夫可也不一定能成为城主的哦。”
“哦……”
但她这话……怎么感觉跟只否定了下半段一样？
看着奥莉安心满意足的笑容，秋亦也不敢多问，只好附和一样的干笑了一下，随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既然谈妥了，那签盟约的事情就再等一下好了，你应该还有事情想问吧？”
“嗯，就是有关【凤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