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他在仅仅重复一句话。
杀了你们。
她抱得更紧了：“不要怕，不要怕......”
悔意快要让她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如此残酷的对待我们？
赫里，如果杀了我才能让你宣泄满腔的愤怒，那我毫无怨言。
这变故令众人不知所措，伊莎贝拉脸色苍白：“刚才丽娜叫九月什么？赫里？丽娜是在说九月是赫里乌斯吗？”
她险些站立不稳，好在莫伊扶住了她。
沙木和安苏等学生们皆是一脸震惊，教师们的反应更为激烈。
“喂喂，赫里乌斯不是那位真圣女的名字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同名才对，九月可是实实在在的男人，你们该不会真的认为他是圣女吧！”
有教师看向莱昂纳德等人，忙说：“看啊，尊贵的大人们也都没说什么呢，他们是跟圣女最亲密的人了，哪能看不出来。”
“五年前不是也没看出来嘛……”
莱昂纳德如被重锤砸中，呆呆地望着拥抱的两人。
菲洛看到辛西娅寒着脸向赫里和丽娜走去，想要上前阻止被杰里给拦下了。
如今一身书卷气的杰里摇摇头：“现在去阻止她的话你会挨上一记魔法的。”
辛西娅越过众人，莱昂纳德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只觉步履沉重，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千疮百孔的心脏上。
辛西娅斥责道：“丽娜，你究竟在搞什么鬼，你是想跟我说这个人是我的哥哥赫里乌斯吗，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你是不是真的失心疯了！”
丽娜抬起头，弱声道：“辛西娅......我现在无法证明，可我知道他真的是赫里。”
“证据呢？”
“......”
丽娜拿不出证据，可，她也不需要证据。
她绝不会再搞错了。
正在这时，怀抱中的赫里猛地推开她，由于没有想到这一情况丽娜被推倒在地，当撞上赫里恢复清冷的漠然视线后，她的心像被撕扯开一样疼。
赫里连连后退，与众人拉开距离。
“果然是个愚蠢的人，拿赫里乌斯扯几句谎话就让你以为我是那个人了？呵呵，我表演的还不错吧丽娜大魔法使，你果然好打发。”
他冷笑着并单手将额前凌乱的头发往后一梳，露出嚣张的面容，那双瞳孔闪耀着金色，竖立的瞳孔尽显诡异。
丽娜站起来，几乎是在哀求：“赫里……别这样……”
“赫里？哈哈，看来你是真的脑子不清醒了，”赫里身上的毛毡披风无风自动，就像摇曳的一团黑火，他提起刀声音没有半分温度：“我名为难敌，而那个赫里乌斯早已经死了，在她的尸体被送到我面前时我折磨了一段时间，最后亲手砍下了她的头颅，这就是真相。”
他张开双臂大喊：“真正杀死圣女的人就在这儿，来啊，为她报仇啊你们这群蠢货！”
群情激奋之下魔法院的教师们率先向赫里发动攻击，圣女的冤屈还未得到补赎，怎可让罪恶之人肆意侮辱。
然而普通的教师在赫里眼中，与嗷嗷叫着自寻死路撞上来的苍蝇无区别，魔法使是纸做的大炮，而只会教书育人的教师们只能称得上是棉纸。
呲！
鲜血如鲜花盛大绽放，赫里没有留情，他的刀正在掠夺生命，教师们的魔法轰在毛毡披风上 掀不起丝毫风浪。
菲洛举起剑和盾，面无表情越过莱昂纳德，在擦肩而过时快速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就算他真是赫里，难道就能放任堕入邪路的他残杀生命吗！”
他心中的怒意不比任何人少。他也曾想过，如果当初他在晖日城，或许说不定能看出异常和真相，阻止惨事发生。
他认识的赫里明明是个性格很好，为人处事都很认真，跟向日葵一样永远积极向上的人，他永远记得在骑士院度过的那段时光。
那样好的一个人，不该变成这种模样。
是的，他相信丽娜的话，跟还在欺骗自己不去相信的辛西娅不同，跟因极度愧疚不敢出手的莱昂纳德不同，他要马上去阻止脑子已经坏掉的同伴。
因为那家伙快要被自己的悲伤淹死了啊。
“赫里乌斯！”
呯！
刀盾相撞，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擦过一连串火花，菲洛对着他笑：“跟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魔法使打有什么意思，来久违得交个手吧！”
赫里面无表情，很快他发现这个昔日同伴的剑术有了极大进步，竟一时摆脱不开。
“是不是感到惊讶，我这帝国双壁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这些年我也在进步。”
“聒噪，把敌人臆想成你曾经的同伴不觉得会侮辱到她吗。”
“哦？那你何必这么在意我这陌生人的想法。”
赫里啧了一声，双手持刀震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盾牌，避开一连串射来的魔法。
趁着烟雾四起，赫里快速逼近几个失去视野的教师，挥起的刀落下，却没见鲜红迸溅，刀身撞到了盾牌上。
克里斯从烟雾中露出身影，面色沉重：“不管你是不是赫里，我能从你的刀上感受你强烈的恨意，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杀人。”
“呵，我杀的人还少吗？”
一簇冰箭射来，赫里随手斩碎，可下一秒那些冰屑猛地爆炸开，附近的树木都被割开深深的口子。
“靠！杰里你看不见我在这儿吗！”
杰里边走来边抬了抬眼镜，冷漠道：“被称为帝国的盾牌的你难道还会怕受伤吗。”
他忽略克里斯的骂骂咧咧，凝重的目光扫过冰雾，他知道赫里没有受伤，飘来的冰屑中并无血的味道。
“小心后面！”
赫里从白雾中现身，挥下的刀刃砍在厚厚的土墙上，雷蒙达也赶到逼退了赫里，与之展开近身战。
赫里刚刚避开雷蒙达也的拳头，莱昂纳德的剑就斩了下来，那柄还带着刀鞘的剑就像被孩童挥舞，没有任何威胁。
师兄弟的目光交汇，赫里看到了莱昂纳德眼中的痛苦，与此同时其他人的攻击接连不断到来，他一一招架。
赫里默默算了算时间，在某一刻忽然放弃招架，任由刀锋穿透胸膛。
他紧紧握住刀刃，目光对上震惊的菲洛。
“克洛伊，释放肉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