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栏听风百无聊赖地坐在人声鼎沸的酒馆里，不断地抛着魂晶。

秋铃错误估计了她自己的肉体强度和力量，第一拳下去，倚栏听风就看到属于他的血条瞬间见底，进入了丝血保护。

接着秋铃第二拳直接送他嗝屁。

不过因祸得福，倚栏听风总算是没有花超远程传送的冤枉钱。

掂了掂沉甸甸的牛皮口袋，倚栏听风不禁有些得意。

虽然抱在手里的魂晶都被那根手指给吸走了，但自己还有这满满一口袋魂晶。

唉，看看酒馆里这群人，居然都不知道他倚栏听风有多有钱。

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

倚栏听风清了清嗓子，取出五颗魂晶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温一大杯蜂蜜啤酒，还要一碟茴香豆···”

酒馆里熙熙攘攘，穿着各异的人们走来走去，没人在意倚栏听风的讲话和动作。

他有些不解，于是起身拦下一个全身穿着银白板甲，腰上挂着链锤的骑士。

“哥们，送你一颗魂晶，你要不要？”

板甲骑士旁若无人，侧着身子走了过去，把倚栏听风晾在一边。

倚栏听风再次拦住一个头戴巨大黄铜潜水头盔的人，他举着手里的魂晶在潜水头盔的观察窗前晃悠，“你要不要？”

头盔里冒出一句抱怨的话，“这哪来的高等级玩家挡我的路，都一身东方版本装备了还来主城区干啥？‘灵境’什么时候取消碰撞体积，这酒馆桌椅摆放也太挤了。”

黄铜头盔骂骂咧咧地从倚栏听风身边走过。

“什么情况？都聋了？”倚栏听风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三两步冲到酒馆柜台前，狠狠一巴掌拍在柜台那包浆发亮的黑木桌子上，“蜂蜜啤酒！我要蜂蜜啤酒！”

酒馆老板“戈斯”十分诧异地看着倚栏听风。

“尊敬的启灵者，您不需要做这些粗鲁的动作，游戏内设置了对话界面，只需要点击鼠标即可。”

“我哪有鼠标！你在逗我吗？”倚栏听风抓狂了，手掌连续拍击包浆的黑色木桌板，拍的桌子上一排玻璃杯上下摇晃。“为什么都是聋子！就你npc听得见我说话？”

酒馆老板“戈斯”依旧保持着那副诧异的神情，但他一只手悄悄摸向桌子底下那里靠着一把装满火药的滑膛火枪。

“尊敬的启灵者，您不需要做这些粗鲁的动作，游戏内设置了对话界面，只需要点击鼠标即可···”

倚栏听风气的在原地疯狂跺脚，“没人和我说穿越后会是这种情况！怎么都是小龙虾，白送魂晶都不要的？npc也像个弱智，不对，本来就是npc，说是有人工智能加成，实际上和普通npc没啥区别···”

“戈斯”潇洒地单手抬起火枪，雕花的枪管在空中划出一道金银相间的圆弧，“砰”。

倚栏听风保持着跺脚的姿势站在原地，像一个泥塑木雕。

“玩家不应该脱离程序设定。”酒馆老板戈斯挽起棕黄的衣袖，露出满是伤痕粗糙而结实的小臂。“不管怎么样，先把这家伙给藏起来好了。”

戈斯走出柜台，打算把倚栏听风扛起来暂时放到地下的酒窖里。

“npc能打人？”倚栏听风从泥塑木雕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看着一手拿枪的强壮酒馆老板，一脸不可置信。

“看来属性确实有很大差距啊。”戈斯捋着短而硬的灰白络腮胡，把雕花火枪重新靠在柜台后。

他回到柜台里，娴熟地打开铭刻着文字的啤酒桶，随着龙头慢慢拧开，金黄色的澄澈蜂蜜啤酒缓缓流入巨大的玻璃杯。

戈斯将满满两杯冒着泡沫的蜂蜜啤酒放在包浆的黑木桌上，打了个响指。

他指尖点点蓝色的荧光闪动，空气中凝结出两个透明的冰球，一前一后缓缓没入酒杯中。

戈斯面带歉意，将一杯蜂蜜啤酒推到柜台中央，“让您见笑了。来聊一聊？”

倚栏听风挑着眉头，一手按着长剑，慢慢在柜台前的高脚椅子上坐下。“戈斯老板，我也算是老顾客了，开服第一天就来你店里消费，你这一枪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说好呢···”戈斯一只手握住巨大的玻璃杯，抿了一口啤酒，“我们这些原住民‘觉醒’了。”

“觉醒？”

“事情还要从那天开始说起。”戈斯摇晃着酒杯底部的冰球，“那一天，整个‘灵境’都受到了攻击，线上线下同时遭到了攻击。但系统程序排查没有查到任何攻击来源。”

“···我不太明白。是线上黑客？还是商业报复线下把服务器电线断了？”倚栏听风也喝了一大口冰蜂蜜啤酒，咂了咂嘴。“居然这么好喝吗？”

戈斯咕嘟咕嘟痛饮，哐当一下把空玻璃杯撞在桌面。

“是‘外面的人’干的。那攻击来源不在地球所在的宇宙，和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你明白吗？两个世界发生了碰撞。地球所在的宇宙和另一个宇宙碰撞在一起，两边的世界都出现了动摇，好比两个鸡蛋壳相撞。”

“而相撞后，两个世界两个宇宙的交叠部分就在这里。就在‘灵境’。”

倚栏听风猛灌一大口蜂蜜啤酒，“听不懂啊！”

“啧，你是玩家你不懂？你都玩游戏了，还听不懂游戏设定这种东西？”戈斯扶额，“我就这么说吧，另一个世界的力量入侵到了现实世界，导致‘灵境’发生了变化，npc作为原住民都活了！”

“本来人工智能开发就为我们的觉醒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外界的力量再一解放，整个‘灵境’都活化了。”

戈斯两手放在桌上，向倚栏听风展示他满是伤痕的粗糙手掌，“所有游戏背景里的故事人物，都成真的了。”

“而且因为世界碰撞的原因，‘灵境’现在处于两界交叠的空间，两边的世界都可以通过‘灵境’互相影响。”

“比如你赵嘉贤作为玩家给‘灵境’开发商北极熊公司充钱买了一堆道具。你现在穿越了，这堆道具并不会消失，你可以随意使用，把道具在任何地方去——倘若你能突破世界的界限，甚至能把道具带到任一一个世界去用。”

倚栏听风两只手捧着冰凉的酒杯，回味着酒馆老板戈斯的话。

“等一下，老板你刚刚叫我什么？”

“赵嘉贤。”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倚栏听风吓得酒杯差点没拿稳。

“实名认证了的，录入系统了的。”戈斯老板大手往衣兜里掏着，“要不要把你的资料拿出来看看？虽然我都清楚，不过你本人也可以过目嘛。”

“不用了不用了。”倚栏听风可不想再见到赵嘉贤的胖脸，连忙摆手，“岂不是每一个npc，额，原住民，都知道玩家的信息？”

戈斯手指刮着短粗的胡须，“理论上是这样的。如果用那边世界的话来说，我们属于秘境规则的衍生，和秘境本体绑定在一起。而你们属于秘境生物，被规则限制，但规则也对你们有好处——你们可以充钱变强啊。”

“这样啊。”倚栏听风缩了缩脖子，“还是有点不明白，不过懂了一些。在原住民面前玩家像是在裸奔···”

“也不尽然啦。只有我这种主城区的重要npc才有权限调用数据，所以说理论上嘛。主城区能看玩家数据的npc就那些人，都是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