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紧闭，全身被罐体内的红色营养液包裹，手指突然无意识地抽动。在罐体的周围，一位穿着黑袍，似乎是实验人员的家伙，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现象。
“我们的王正在抗拒休眠，可现在距离他重生的日子还差得远。东乡夫人，这不是个好兆头。”黑袍人盯着体征数据，声音沙哑，“如果维持这个状态，王将会提前醒过来。”
“怎么会这样？”身旁，一位面容姣好，风姿卓越的女人询问。
“显然，有股神秘且奥古的力量在呼唤着他。”黑袍人低声阴沉道。
一旁的美妇人眨眨眼，似乎有些无语，“说人话。”
“咳咳。我们检测到，在过去的一天内，地球的另一端，发生了四次强烈的异能脉冲。保守估计，异能的大概作用范围至少是全世界。”
女人听后沉默不语，“所以他是感应到了那股异能，本能地想要醒过来？”
“您的分析完全正确，夫人。毕竟他就是为了终结一切异能而存在的。”
“能强大到覆盖整个世界的异能，那也是我想要的。”女人转身走远，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让人目不转睛，“告诉我具体的位置。”
“在大洋彼岸，遥远的东方，传闻中那是龙的故乡。”黑袍人道。
女人皱着眉，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道：“卡尔，你明明可以正常说话，为什么非要用这副腔调？”
“啊？”被女人叫做卡尔的黑袍人伸手摘掉兜帽，露出满头金发，还有标致的年轻脸庞，兴奋道：“我觉得这样会让我们组织更神秘，更有逼格，更酷！”
女人闻言翻了个白眼。她扭头看了看周围其余工作人员的穿着，无一例外都是黑袍，仿佛置身于中世纪异教徒的弥撒仪式上。
曾经，这是一群在各自领域发光发热，都颇有建树的天才们，为此她特意集结这群人，不曾想最终全成了一帮神棍。
“给我定好机票，我要去你说的那个「龙的故乡」看看。”
“遵命，我的主人。”
————
“林先生，我认为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凌晨2点10分，异调科，郝仁的办公室内。
此刻，林小川正坐在对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身上还穿着睡衣，满脸不知所措。
三个小时前，他记得自己明明在苏晚晚的卧室内刚刚睡下，然后再一睁眼，人就出现在这里了。
看着对面郝仁凝重的神情，林小川结巴道：“有，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检测到，在不久前的某天内，苏晚晚发动了四次言灵。”郝仁整理好手中的文件，随后递给林小川，“这导致了周围的电子设备出现不同程度的损坏，甚至包括地铁在内的公共交通，影响相当恶劣。作为他的安全阀，我需要你做出必要的解释。”
林小川查看完资料，知道上面记录的是苏晚晚生理期那天的事，考虑到最后的言灵都被撤销了，他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郝仁。
“呼……好在最后结局还算不错。”郝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舒一口气，“即便如此，林先生，我还是要提醒你，牢记你的工作是管控苏晚晚的情绪，同时发现她异能的弱点。”
“不管你用何种手段，但有一点要千万记住，就是绝对不能与她产生感情上的瓜葛。”
“感情瓜葛？”林小川瞪大眼睛，“长官，你不会以为我会喜欢上那个丫头吧？”
听了这话，郝仁沉默着没有言语，只是摇了摇头。
林小川顿时心头一紧，“难不成你的意思是……那丫头会喜欢上我？”
郝仁依旧保持沉默，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得林小川后背冒冷汗。
“怎么可能？她图我什么呀？又穷又怂还碎嘴吗？”
“林先生，女孩子的心思不好揣摩。”郝仁道，“不过对于普通人居多的社会而言，强大的异能者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不可控隐患，所以无法被普罗大众接纳。”
“倘若你同苏晚晚产生工作关系之外的纠葛，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因为异调科对于苏晚晚的研究很少，不能确定她的能力是源于基因变异，还是疾病感染什么别的原因。“
“如果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我们希望你已经做好接受任何结局的准备。”
“什么意思？”林小川猛得站起身，从郝仁的字里行间中，他听出来一丝危险的警告，“难不成这活儿，还可能会把我的命搭上？”
郝仁点点头。得到对方的肯定回复，林小川瞬间不淡定了。
“那我现在退出可以吗？放心，你给的钱我一分没花，原路奉还。”
“很抱歉，林先生，刚才我们讨论的内容属于高度机密，包括你参与的这个行动，也是涉密的内容。如果你现在选择退出的话……”
郝仁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紧盯着林小川，吓得对方喉头不由哽咽了一下：“我，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郝仁微笑着伸手拍拍林小川肩膀，同时又递上一份档案袋，“这份资料汇集了关于异能起源，还有苏晚晚的个人信息，都是最新最全的消息，希望对你有帮助。”
“个人建议，在阅读记忆后，你最好烧掉它。”
“喂喂，我又不是詹姆斯邦德，别搞得像007一样……”林小川本能地吐槽。
“年轻人，你的工作就算是詹姆斯邦德来了也无能为力，不过我看好你。”郝仁继续说，“此外，你离开苏晚晚已经有一段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回去时记得把手环重新戴上，千万别引起她的怀疑。”
林小川唉声叹气，俨然一副上了贼船无法脱身的倒霉模样。可是下一秒他却突然抬起头，冷不丁地发问：
“如果我找到了苏晚晚的弱点，你们会对她怎样？”
郝仁听后，神情罕见地流露出意外之色，可很快又恢复正常。
“林先生，这不是你能了解的。请先做好你的本职工作。”
“好吧。”林小川耸耸肩应了一声，跟随身后的异调科人员走了出去。
他刚离开，郝仁便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关于世界毁灭的事，希望你没有骗我。”
这看似自言自语的话，却引来了一个陌生人的回应。听动静，似乎从背后传来：
“世界的毁灭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只是让延缓发生而已。至于最终结果如何，还得取决于苏晚晚和林小川。”
“不过放心，必要时我会出手。”
对方的话让郝仁松了口气，“最好是谁都不用出手。”
“话说，你为什么选择林小川去做这件事？还有有一点，关于苏晚晚我也很好奇，如果知道了她的弱点，你会怎样做？”
那位神秘的陌生人没有回应郝仁的话。等到郝仁回头看去，身后已空无一人。
在返回公寓的途中，林小川刚打开了档案袋，苏晚晚的个人档案便滑了出来，映入眼帘的第一项，就是苏晚晚的父母。
那并非是某个具体的人名，而是两个大大的问号。
不仅如此，连苏晚晚的籍贯，生平经历，也是空白的。整张档案唯一有用的东西，就是苏晚晚的身体数据。
还有“异能：言灵”这几个大字。
“怎么什么都没有啊？郝仁不是说这是最新最全的消息么？”林小川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还是说，苏晚晚这家伙，难道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听说过，异调科是独立于国家的机关，有调用任何资源的权利，可却无法查出苏晚晚的背景。无奈，他拿起另一份档案。
那是一本白皮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异常现象调查记录》。
林小川翻开书本，映入眼帘的第一页，就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照片，旁边还贴心地标注了姓名：东乡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