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跑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道:“爷!您且慢些!有话好商量呐!”
那急切的模样,活似前面有一块金元宝在等着他,生怕慢了一步便错失良机。
可惜神秘人消失得太快,李三桂拼尽全力往前追,还没摸到对方的衣角,神秘人便已没了踪影。他在原地停住脚步,四处张望,只看到空荡荡的街道,哪里还有神秘人的影子。
李三桂垂头丧气地来到神秘人刚刚站着的地方,双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满心懊悔。他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嘟囔着:“李三桂啊李三桂,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好好的碎银不捡,非要去招惹这尊大神,这下可好,惹上大麻烦了!”
懊恼了一阵后,李三桂缓缓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仿佛还能感觉到那药丸滑下去时的干涩。他心里一时也拿不准刚刚神秘人给他喂的药到底有没有问题。
你说这药有问题吧,可李三桂现在生龙活虎的,呼吸顺畅,四肢有力,看上去一点事情也没有。他试着蹦了蹦,跳了跳,还转了几个圈,除了因为刚刚奔跑有些气喘吁吁,身体并无异样。
但要说这药没问题……李三桂回想起刚才那位神秘人雷厉风行的手段,对方行事果断狠辣,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他并不觉得对方如此布局引他过来只是为了吓他一下。毕竟,若只是吓唬,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喂他吃药呢?再说了,赌对了是他命大,可一旦赌错了,他可就得去见阎王了。想到这里,李三桂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后背发凉。
思来想去,李三桂觉得唯有找大夫瞧瞧,才能让自己心安。他努力回忆着,根据记忆来到了这附近的一个医馆。那医馆门面虽不算大,但牌匾高悬,看上去颇为正规。李三桂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进去,扯着嗓子喊道:“大夫!快给我瞧瞧病!”
然而,医馆里的大夫刚一看到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厌恶。还没等李三桂把话说完,大夫便慌慌张张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连这医馆都不管不顾了。
李三桂望着那空荡荡的医馆,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暗骂一声:“这狗大夫,见了老子就跑,算什么东西!”他气呼呼地跺了跺脚,决定去其他医馆看看。
可当他一家一家地跑过去,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结果。周围的医馆一看到是他,不是找借口推脱,就是直接闭门谢客。原来,李三桂平日里在这一带横行霸道,偷鸡摸狗,名声恶臭至极,这些医馆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李三桂又气又急,像只无头苍蝇般在街道上乱转。他突然想到,去附近的药房抓些药材回去煲来喝,说不定能解了这所谓的毒。可刚有这个念头,他便又泄了气。自己连吃了什么药都不知道,又该抓什么药材来解毒呢?这不是瞎折腾吗?
思来想去,李三桂最终还是决定回家里好好呆着。一路上,他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嘴里默念道:“什么狗屁毒药?老子才不信!那神秘人不过是吓唬老子罢了,想让老子乖乖听话去闹事。哼,我才不上他的当!”
这么一想,李三桂心里顿时舒畅多了。他原本耷拉着的脑袋抬了起来,腰也不自觉地挺直起来,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嚣张跋扈的无赖。他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着,嘴里还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仿佛刚刚的担忧从未存在过。
李三桂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烦闷,索性拐进一家酒肆,买了一壶酒,边走边喝。酒入愁肠,他越喝越觉得畅快,仿佛那些烦心事都被酒水冲淡了。等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那间小破房时,已是半醉半醒。
他推开门,一屁股坐在那张破旧的木床上,继续仰头灌酒。酒壶里的酒越来越少,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后,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酒壶滚到一旁,酒水洒了一地。李三桂却浑然不觉,只是呼呼大睡起来,鼾声如雷。
然而,睡到半夜,李三桂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头。他猛地惊醒,疼得在地上翻滚起来,额头上冷汗直冒,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他想要喊人,可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李三桂在心中哀嚎,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他在地上翻滚挣扎,直到一炷香之后,那剧痛才渐渐退去,他的身体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李三桂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已被冷汗浸透。这时,他的脑海里才浮现起那神秘人对他所说的话:“七日之内若无解药,便会毒发身亡。”
“原来……原来那家伙说的是真的!”李三桂心中一片冰凉,方才的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若不按照那神秘人的吩咐去做,七日之后,他这条小命可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罢了罢了,老子认栽!”李三桂咬了咬牙,心中已打定主意,明日便去那竹雪斋闹事,无论如何,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李三桂歇息了一会儿,觉得困意又起,便又躺了下去。然而,他刚一闭眼,脑海里便满是那神秘人喂药给他的情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一会儿想着那毒药发作时的剧痛,一会儿又想着那神秘人冷冰冰的话语,心中七上八下,仿佛有千斤重石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李三桂顶着两个黑眼圈从床上爬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心中暗骂:“这该死的毒药,害得老子整晚都没睡好!”然而,他却没有继续睡下去的想法,而是匆匆吃了点东西,便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昨日那地方赶去。
等到了现场,李三桂才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打扮和他差不多,个个看起来都不是善茬。他心中疑惑,正想上前找个人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感觉有人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三桂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只见一个身材瘦削、面容精明的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开口道:“您就是李爷——李三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