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的王城外围格外冷清。
四周几乎摆满了石质的房屋，或是依山而建，或是平地铺砌。
这些不用看也知道是平民或穷人们聚居的地方。
显然，雪莉和艾米莉亚要去的旅店不在这，而是位于王城的内圈——真正的兽族王都，荣光之都。
“所以，马车为什么在外围停下来了呢？”雪莉不解。
她不是很想走这么远，尤其还是这种走得很累的山路。
“如你所见，外围的路面并不平坦，甚至可以说是粗糙、年久失修，如果你不想被颠得吐出彩虹的话，也可以把车夫叫回来的。”
“嘁——”
雪莉对着圣女大人翻了个白眼。
“可这条路通往内圈呢，里面的贵族想外出不也要经过吗，怎么不修修？”
“实际上，里面的人通常不会外出呢。”
艾米莉亚低声回应，不知是出于怜悯，还是其他情绪。
作为圣女的一员，她被要求掌握各国的基本国情。
“兽族，就是这么一个不平等的种族。
“高智兽人统治低智野兽，强武力上层压迫弱武力下层。
“内圈的贵族不用出门，一切事务只需交给外围的贫民。”
听到这，雪莉发现艾米莉亚脸上不知从何时起多出一丝哀伤。
大概……圣女都容易多愁善感？
“呐，艾米莉亚，但我看外围的他们过得也还可以不是吗？”
这一路下来，有不少小孩子经过她们身旁。
他们虽然看上去有些消瘦，但并不像圣女口中那样过得凄惨。
至少，在当下，他们没有被强行收为奴隶，还有着自由权，生活靠着外围的自主经济也还勉强说的过去。
“嗯……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艾米莉亚叹了口气，把目光从四周拉回路前方。
“别看他们现在这样，你知道吗，如果没有兽王在，当初的他们可只能沦为毫无尊严的奴隶，更别提自力更生了。”
圣女的必修典籍里曾有这么一页人物志：
【百年一遇的兽王——伯恩哈德·戴维斯】
【上任前，兽族王城外围向来是奴隶的挑选地，被选中便不能推脱，也没有所谓酬劳给予，死后直接扔入乱葬岗。】
【伯恩哈德就位后，与内圈的贵族们商讨了几日几夜，最终以某种代价谈判成功，将这一制度稍作改写：外围的人拥有自己的权利，不能被随意使唤为奴隶，但进入内圈仍要成为贵族的下属。成为下属后会定时发放一定补贴，维持其家庭的经济，若出现事故，则会额外补偿。】
“他们的权利并非从天而降，而是有一位贤君在负重前行。”
艾米莉亚一向敬重这位君王，在内部贵族的百般压力下，将制度调整成能让外围的人生活下去的程度。
“这样吗……”
作为一个现代人，雪莉明显知道这种时代很难有这样的思想。
“就别操心那么多啦，圣女大人~
“我们是来度假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给他们添乱就已经是最好的援助了。”
“嗯，你说得对。”
当二人结束这一稍显沉重的话题时，已然抵达内城的城门口。
门卫拦住她们，“你们是哪位大人的下属？请出示证明。”
“我们是……”
艾米莉亚刚想回答，却被一脸坏笑的雪莉打断。
“我们，是教皇大人的下属哦~专门来这里巡查的，识相的就快点放行。”
门卫：“？”
“教皇是哪个贵族？”
玛德，哪来的npc？给我转人工！
雪莉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
最后还是艾米莉亚老老实实交代身份才给进的。
……
进了内城。
艾米莉亚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嘴也不捂，全然没有圣女该有的风度。
“你刚刚那个想高人一等但是被反杀的样子，真是太让人愉悦了~”
雪莉：“……”
这个女人好嚣张，有点小气。
但一码归一码，又不能直接走开，还得靠艾米莉亚带路到旅店。
——毕竟内城实在是宏伟，华丽和复杂程度都远非外围所能及。
光是进城这条直通皇宫的主干，就有近百条分支，流向城市各处。
贵族们，或是上等的平民，在这片独属于他们的领地里，经商、游乐、享受着近乎奢靡的生活。
足不出户，也可品尝世间美食，穿上精致的衣裳。
说到衣裳——
艾米莉亚刚刚就好像看中了一家店，盯着人家的展示柜不放。
“圣女大人，我们不是要先去旅店吗？”
“哎呀，雪莉，来都来了，不如先买件衣服吧？我看那个就挺不错的！”
“？”
雪莉顺着艾米莉亚的指向望去，然后……看见了一套白丝女仆装。
“喔吼吼~圣女大人穿女仆装吗，有点意思。”
“谁说是给我买的？”
雪莉：“？”
“总不能是给我的吧？”
“那不然呢？给你买套工作服你还不乐意？”
可，可恶，什么叫工作服？
要她穿着那种露大腿露上半球的女仆装干活？
“不行！绝对不行！”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嗯？没得你不乐意的，快跟我进来！我要让裁缝现场给你量一套。”
“啊啊啊——我不要，快放我肘！”
雪莉被艾米莉亚从街上强行拖进服装店，靴子都快被石砖地面磨平了。
“听话！”
“我不听！”
“啧，那给你这个月工资加倍。”
雪莉突然安静了。
“诶？原本是多少来着？”
“一个金币。”
“好少，不行！”
转头就继续挣扎。
“那三倍！”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是那种为了钱不要尊严的人！！”
“哎呀，那就半年工资一次性全给你！”
“啊嘞？”
雪莉被打动了。
六个金币吗？六个金币对她来说很多了。
这是除了包吃包住之外的，属于自己的零花钱。
多少穷人一年连一个金币都赚不到？
最初来当侍女的目的——好像也只是为了蹭顿饭而已？
“可是……”
艾米莉亚见雪莉还在犹豫，咬了咬牙，“嘶，一年！”
“！”
“成交！”
“对了，既然给一年的量，那我再加点要求：今晚要你叫我主人，然后给我好好服侍，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反抗。”
雪莉：“好的主人，请尽情吩咐我吧！”
节操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反正，男孩子生来就是要穿女仆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