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瞬想着，问她：“你喜欢吗？”

“什么？”

“这种类似仪式的东西。”

“我不知道。”白音扑棱扑棱脑袋，“不过，很有趣！”

明媚的笑容，比记忆里的样子更多了几分成熟感。

只是这样的成熟，也依旧带着强烈的小孩子气。

这样言瞬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现在他已经大概能确认，在自己面前的白音，是并不完整，且大概率只有部分记忆，所呈现出的人格。

她不知道自己死了，更好像没太想过自己会死。

那么……如果把她比作是众多记忆中的一块碎片，理应是相对于靠前的某一部分。

问题在于……

究竟是【哪一部分】？

“什么信息技术？”在听布莱尔讲了一会儿后，白音偏头去问言瞬，“我有点听不懂她讲的话。”

“这里的信息技术，指的是关于电子器械的一些使用。比如通信器，电脑，又或者一些搭载性的系统。”言瞬说着，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你刚才讲……你听不太懂？”

“嗯。”白音点了点头，“她写的我也都不认识。”

言瞬看向黑板，布莱尔在板书的正是这节课的内容，虽然是新的知识，但复杂的字却不多。

“那这上面的你认识吗？”言瞬指了指她面前的笔记本，“这些是你之前写的。”

“我看了，”白音摇了摇头，“都不认识。”

“……”

“很糟糕吗？”

“还不好确定……总之你先把她写的都记下来。”言瞬说，“前面那个叫黑板……你对着抄下来就可以。”

“我知道。之前她有‘看黑板’，然后还敲了下嘛。”白音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笔，“但我没怎么用过这个，不一定能写很好。”

“这是最普通的笔。”言瞬说，“你没怎么用过？”

“我在家都是用毛笔的，毛笔你知道吗？”白音翻了翻手腕，有些自得地道，“我用那个写字，其实还蛮好看的哦~”

“……这样啊。”

这对言瞬来说，又是新的信息。

“黑板上的全都要对吧？”白音拿起了笔，“那她用嘴说的需要记吗？虽然我认识你们这边的字，不过倒是可以用我会的字写。”

言瞬注意到她的动作：“你要用左手写？”

“嗯？嗯……”白音的声音停了下，然后才不太痛快地说，“用右手也不是不行……但我才没练多久，绝对是写不好的。”

“你是左撇子？”

“大家都说左撇子很聪明哦~”

浅浅地应了一声，白音开始专心抄字。

言瞬在旁边看着她写，她的字依旧是很隽秀，但比起笔记上原本就留着的字体，却是显得有些不同。

少了些力量，多了些锋芒。并且在整体上变得更加规整，就像是虽然有特地练习，但还没真正的脱出固定的框架一样。

左撇子吗……

言瞬想起更早些的时候。

那个时候，白音因为不适应便签纸而写不好字，甚至还把纸给写穿。

可当她无意识地把笔换到左手之后，写出来的字马上就不一样了。

尽管在这之后，她也一直都是在用右手写字……

但是现在看来，恐怕只是因为，在她周围的人都是这样去做的吧。

她只是模仿了别人，为了不显得特殊，所以才不使用自己的惯用手做事。

那是什么感觉……？

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言瞬把笔放上去。

试着写一下字。

“……噗。”

被笑了。

“你写得好难看。”白音望了眼他的本道，“为什么要换手啊？”

“这是我想问的。”言瞬道，“你为什么要特地练右手字？”

“因为……会显得很厉害。”白音想了想，说，“还有，看起来会和大家一样。”

“和大家一样，很重要吗？”

“重要啊，”她想也不想就答，“谁让我不一样。”

“要是和其他人，都变成一样的话？”

“你话真是好多啊……”白音看了言瞬一眼道，“少说几句，我要写不好了。”

“……抱歉。”

总感觉自己成了累赘式的东西，言瞬之后都没太出声。

他试着又用左手写了写字……一节课练下来，虽然比最开始好了些许，却依旧是不得要领。

下课的铃声响起，这回布莱尔点了周越影来喊起立。

“这个，一下子是写不好的。”

白音无所事事，她趴在桌上，望着言瞬所写的字。

“要每天都去练习才行。”

“要练多久？”

“至少两个时辰吧？”白音说，“碰到很难的字，单独去写一个时辰也没关系，因为这样能一次写到最好。”

“……这样。”言瞬点头，合本，起身，“你要去洗手间吗？”

白音歪头：“什么？”

“就是厕所。”

“嗯？啊……”她反应了一下，摇摇头，“不去。”

“那就跟我走吧。”言瞬又说，“下节是我的课，在室外上。”

白音对此没什么异议，便是跟着言瞬去往操场。

眼看着他们两人离开……

“喂喂喂喂喂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在后方，可以说是憋了整整一节课的楚瑜澄，当即光速滑到了唐星谣的座前。

“快点快点快点赶紧跟我说我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因为唐星谣没有马上出声，他又一下子闪到了轩辕十四面前。

人在第一排，雨时澪起身，离开。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站起身的周越影道，“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在我看到的那个时候，她就有些不太对劲。”

“如果要去的话，最好先想好要说什么。”已经下了座位的才亚斯道，“虽然，就算你全都想好了，也很可能在还没开口之前，就漂亮地收到一句‘让我自己静静’。”

余遥看了看才亚斯，又看了看周越影。

他们两个的说法不太一样，而自己，又全然选不出来。

“那我还是先搞明白，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叹了口气，余遥放弃追上去了。

第三节的下课结束，第四节便是【武技基础】。

所谓的【武技】，便是【武道技艺】。

使用武技本不需要魔力，但如果可以将魔力融入其中，武技便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威力。

“第一周，我们讲了如何感受身体里的魔力，又怎样去调用它。”

“第二周，我们进行了让魔力流动于周身的练习。”

“现在是第三周，你们的目标是进行集中。”言瞬说，“要试着把自己的魔力，只集中在身体的某一部位上。”

“这样有什么用？”周越影问。

“为下一个目标打基础。”言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