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稳！”陈志远突然大吼。副驾驶上的我死死抓住扶手，眼看着卡车撞飞两只扑来的丧尸，腐肉和脑浆“啪”地糊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在血污中徒劳地摆动，远处跨江大桥的轮廓如同巨兽脊背般浮现。
“原定的跨江大桥被军方炸毁了，”陆远航将地图摊在颠簸的车厢地板上，手指划过一道弯曲的蓝线，“青川大桥是唯一绕行路线，但那里是旧城商业区——”
话音未落，卡车突然急刹。林星然扑在车窗上惊呼：“桥头有路障！”
我迅速探头望去，成排钉刺路障横亘桥头，更致命的是桥身中段塌陷的缺口，钢筋如獠牙般支棱着。而在桥的另一端，黑压压的丧尸群正循着引擎声涌来。
“改道要穿越四个感染区，”张薇看着地图，弓箭绷紧的弦擦过她脸颊的血痕，“但如果我们能修复桥面...”
陈志远踹开后车厢门，军用帆布下露出成箱的铝热剂。他咧嘴一笑，烧伤结痂的嘴角扯出狰狞弧度：“够把钢筋熔成铁水了。”
丧尸的腐臭味已随风灌入车厢。我将箭袋甩上肩头，转头对林星然说：“你跟着张薇姐姐，待在车里别出来。”女孩颤抖的手指紧紧抓住布偶，突然抬头：“我能帮忙的，我可以...可以递工具！”
当铝热剂喷出的蓝白色火焰吞没钢筋时，第一波丧尸冲上了桥面。箭矢穿透腐烂的眼窝，陆远航的霰弹枪轰飞半个头颅。陈志远在灼热气浪中焊接钢板的背影，与昔日那个抱着军事杂志夸夸其谈的少年判若两人。
“不行，桥面撑不住了！”陆远航突然大喊。焊接处发出不详的金属呻吟，桥面开始剧烈晃动。
我迅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桥下的江面上。江水湍急，但军用卡车的底盘足够高，或许可以涉水而过。
“我们得下桥！”我果断说道，“从江里过去！”
陆远航点了点头，迅速倒车，卡车碾过几只丧尸，朝着桥边的斜坡冲去。林星然紧紧抱住张薇，小脸煞白：“我们...我们会不会被冲走？”
“别怕，”张薇轻声安慰，“我们会没事的。”
卡车冲下斜坡，重重地砸进江水中。江水瞬间淹没了车轮，但卡车的引擎依然轰鸣着。陆远航紧握方向盘，努力控制方向，避免被急流冲走。
江水冰冷刺骨，卡车在急流中艰难前行。突然，一只丧尸从水中扑出，腐烂的手扒住了车窗。我迅速拉弓，一箭射穿了它的头颅。
“左边！”陈志远大喊。另一只丧尸从水中冒出，试图爬上卡车。陆远航猛打方向盘，卡车剧烈晃动，将丧尸甩入江中。
林星然紧紧闭着眼睛，小手死死抓住座椅：“我们...我们能过去吗？”
“一定能！”我坚定地说道。
经过漫长的挣扎，卡车终于冲上了对岸的浅滩。众人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对岸的丧尸群已经发现了他们，正疯狂地涌来。
“快走！”陆远航大喊，猛踩油门。卡车碾过几只丧尸，朝着城东的方向疾驰而去。
卡车冲上对岸的浅滩，轮胎碾过湿滑的泥地，溅起一片泥浆。陆远航紧握方向盘，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后视镜里，丧尸群如潮水般涌来，腐烂的手臂在空中挥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前面有片树林！”张薇指着挡风玻璃外的一片阴影，“开进去，能甩掉它们！”
陆远航猛打方向盘，卡车冲进树林。树枝刮擦着车顶，发出刺耳的声响。林星然蜷缩在后座上，小手紧紧捂住耳朵，布偶被她攥得几乎变形。
“别怕，”我转身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很快就安全了。”
卡车在树林深处停下，引擎的轰鸣声逐渐消失，只剩下众人急促的喘息声。我跳下车，迅速检查周围的环境。树林茂密，暂时挡住了丧尸的视线，但谁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追进来。
“我们得修整一下，”陆远航从驾驶座跳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车况不太好，再开下去可能会抛锚。”
陈志远从后车厢翻出工具箱，开始检查卡车的底盘。张薇则带着林星然在附近警戒，弓箭始终搭在弦上。
我走到陆远航身边，低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安全屋还有多远？”
陆远航展开地图，手指划过一道蜿蜒的路线：“如果顺利，再开两个小时就能到。但路上可能会遇到更多的丧尸，甚至军方的人。”
我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试。”
林星然突然走到林夏面前，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林夏哥哥，我...我也想帮忙。”
我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手：“你已经帮了很多忙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好吗？”
林星然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想为爸爸妈妈报仇...我不想再躲着了。”
张薇走过来，轻轻搂住林星然的肩膀：“你还小，报仇的事情交给我们。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林星然低下头，泪水滴在布偶上。她没有再说话，但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倔强。
夜幕降临，树林中一片寂静。众人围坐在卡车旁，轮流守夜。我靠在车边，手中的弓箭始终没有放下。突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有东西过来了，”林夏低声说道，迅速拉弓。
陆远航和陈志远立刻警觉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张薇将林星然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脚步声越来越近，黑暗中浮现出几只丧尸的身影。它们的动作比之前更加迟缓，但数量却不少。
“准备战斗！”陆远航低声命令。
箭矢破空而出，正中一只丧尸的头颅。陈志远的霰弹枪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将另一只丧尸轰飞。陆远航则挥舞着匕首，近身搏斗。
战斗很快结束，但众人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丧尸的数量似乎在不断增加，而他们的弹药和体力却在逐渐消耗。
“我们不能再拖了，”陆远航收起匕首，语气坚定，“天亮前必须赶到安全屋。”
我点了点头：“我来开车，你们休息一下。”
众人迅速上车，卡车再次启动，朝着城东的方向疾驰而去。林星然靠在张薇怀里，渐渐睡去。我握着方向盘，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