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其罗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他跟毕昂德说完该说的话题后就径直离开了,把佩梅拉叫了进去就离开了。
在看到门关严的那一刻,毕昂德就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佩梅拉很快走过了漫长的黑暗区,重新来到灯泡的照明范围内,坐在了安其罗之前坐过的那张椅子上。
与刚才不同,这次佩梅拉既没有点头致意,脸上也没有一丝微笑,并且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毕昂德。
毕昂德已经料到这种状况了,因此他从容开口:“那么佩梅拉小姐,请问您有什么要咨询我的?”
“您是安其罗的战术分析师,因此他一定非常信任您吧?”佩梅拉语气平淡的问道。
“当然。”
“那么问题就就在这里了,”佩梅拉说着翘起了腿,眼神逐渐锐利起来,“我认为您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
听到佩梅拉的话,毕昂德也不得不稍微警惕起来——他同样认为佩梅拉有一些危险。
她不是希尔达那种狂乱的危险,也不是瓦妮莎那种有计划且抛弃情感的危险,且她的危险程度也不及这两人,但仍需要警惕。
“您想辩解吗?”佩梅拉继续问道。
“不,我不想辩解。”毕昂德举起双手后又放在了桌上,“已经很久没有人察觉到我的危险性了。安其罗的潜意识或许发现了什么,又或许他已经察觉到了,但他认为我不会加害于他,所以他并没有警惕我。该怎么说呢……今天被人当面戳穿,我还有点高兴?”
听到这话的佩梅拉顿时有点冒火,不耐烦的问道:“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因为你能看穿我呀,总有种遇到了知己的感觉呢……”
佩梅拉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好吧。”毕昂德耸耸肩,脸上又带上了标准的礼仪微笑,“那么您是为什么认为我很危险的呢?”
“从您房间的布置来看,您是一个很博学的人,而一个博学的人总有实施危险行为的能力。”
“我没有动机。”
“怀璧其罪。”
“竟然还会引用典故,不错。”毕昂德微微点头,“安其罗就说不出这种话……”
“喂。”佩梅拉皱起了眉头,“不准贬低我哥。”
“你看看,我有说什么吗?”毕昂德摊手,“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又没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种话,你激动什么?”
“我没有。”
“那就没有吧。”毕昂德再次耸耸肩,“所以呢?您知道了我很危险,所以打算怎么办?”
“我只是想来警告一下你。”
佩梅拉说着放下了腿,身体前倾,一双好像要冒出火来的眼睛死死盯着毕昂德,“如果打算实施任何危险的行动,不要打我哥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以最惨烈的方式痛苦的死去。”
“不好意思,你做不到的。”毕昂德非常无所谓的靠在了椅背上,悠闲的看着她,“而且我很好奇,如果我把这段话的录音放给你哥听,他会作何感想呢?……”
“非常不好意思,我已经干扰了这个房间内所有录音设备的正常工作。”佩梅拉冷笑一声,“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毕昂德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随后他点开光屏查了查,发现只要是他安装在这个房间内的具有录音功能的设备,无论是放在明面上的还是放在隐蔽处的,无论是当代最先进的录音录像设备,还是最最古老的磁带录音机,甚至是留声机,没有一个能正常播放前几分钟的录音记录。
毕昂德关掉了光屏,不得不服气的鼓起掌来,“之前就听闻您的知识面很广,现在见识到了,不得不佩服,佩服。”
佩梅拉脸上稍微露出些得意的笑容,“过奖,过奖。”
“不过诚如我刚才所说,我没有任何加害于安其罗的动机,所以你大可放心。”
毕昂德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甚至还有点喜欢他……”
佩梅拉顿时警惕:“喜欢?”
“不是爱情那种喜欢啦,更不是喜♂欢啦,你也太敏感了……”毕昂德稍微有点无奈。
“好吧。”佩梅拉松了口气,“这件事先到这儿为止。另外就是,你刚才跟安其罗说了些什么?”
“你怎么连这都要管……”
“我只是好奇。”
“这个嘛……”毕昂德做思考状,“也没谈什么,主要是在谈你的问题,最后还稍微谈了一下希尔达……”
“希尔达……她现在还好吗?”
毕昂德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很在意她吗?”
迟疑了一下,佩梅拉还是点点头,“是……因为……她的经历跟我有点像……”
“你的经历?”毕昂德这下更惊讶了,“能稍微说一下吗?”
“我不想说。”佩梅拉偏过头叹口气,“如果哪天我决定告诉我哥了……之后就让他转述给你吧。”
“好吧,我不急。”
“那希尔达现在还好吗?”
“我已经联合安其罗与瓦妮莎给她治疗过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你有可能还会听到她说要杀谁杀谁的,不过那应该只是她的口头禅,毕竟习惯不好改,不会真的动杀意。”
“那就好……”
佩梅拉松了口气,重新看向毕昂德说道:“我哥都说了我什么?你又给他说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毕昂德说着揉了揉眼睛,“他说他挺喜欢你的,对妹妹的那种喜欢,而且不打算把你当女朋友看。我就跟他说你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跟佩梅拉说,不要隐瞒,也不要犹豫……还有问题吗?”
佩梅拉在那一瞬间露出了极度失落的表情,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说了一句“没事了”就起身准备离去。
但她没有立刻迈开步伐,而是站在那里,背对着毕昂德说道:“这是我和我哥之间的事,请不要插手。”
“我没有插手,也没有这个打算。”
“你最好连任何意见都不要发表,这可能会误导他。明白了吗?”
“好好好,我什么都不说……”
听到他这么说,佩梅拉才不再说话,离开了毕昂德的宿舍。
在听到关门的声音传来后,毕昂德才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哎呀呀,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呢……”